炮灰,但万人迷[快穿](65)
“陛下……”
苏源吉颤颤巍巍道。
“江小公子,他…要纳妾了。”
“哐当!”
苏源吉看见掉在眼前的琉璃杯盏,碎了一地。来不及心疼这无价之宝,他立刻跪倒在地上,不敢直视帝王怒颜。
李承夷颤抖着手,半天才消化了苏源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殿下说的,他有心上人,竟不是骗他?
甚至要娶亲?
那个人…是个女人?
铺天盖地的绝望与嫉妒几乎要将高座上的帝王淹没,李承夷头一次这样恨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
……
沈府西厢房
这是沈府最禁忌的房间。
无人能靠近这房间半米,曾经有下人无意间闯入,当天夜里就莫名失踪了。此后再无音讯。
然而沈大人却日日前去,从未间断。
敌国的密探总以为房中是什么李朝机密,源源不断地有人闯来。然而总是以失败告终。
事实上,这房间里并无什么机密,更无什么无价宝物。
有的不过是几件旧衣物,几副旧画,外加些簪子扇子之类。
显然是某个人的私物。
那满墙的旧画上画着的,却全是同一个人物。
只要是李朝的人,便不会有人不知的,惊才艳艳又英年早逝,死后还掀起夺位之争的先太子殿下。
沈临微抚摸着殿下曾经的旧衣,突然笑出了声。
只要殿下活着。
他那些卑劣的,恶心的心思,可以埋进最阴暗的深渊。
他只需守着殿下,能远远看着殿下就好。
外人眼中城府深深的沈大人,慢慢地埋下头,将脸埋在手中的旧衣里。
他忍不住呼吸急促几分。
“殿下…”
半晌,沈临微清理好房间的每一处灰尘。这事他一日不落地做了十年,每一处物件的摆放都深深刻入心底。
他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远处已经跪了一位黑衣人默默等待着。
黑衣人似乎已经与黑夜融为一体,平常人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沈临微冷声道:“说。”
“江言将于后日纳妾。”
短短几字却叫沈临微猛地一个踉跄。
以沈临微为中心的冷压叫黑衣人忍不住压低了身子。
“什么人?”
一字一句,像是从沈临微牙缝中挤出,带着叫人心惊的狠辣与癫狂,暗藏着最后一刻的理智。
纳妾?
有什么女人配得上和殿下站在一起?
配得上殿下温柔以对,甚至给她名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指尖都在颤抖。胸中的怒意快要将他淹没。
第58章 古代世界17
阿图里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黛眉轻染,朱唇绛红,眼角是金闪的花钿。殷红的胭脂衬得人面如桃花,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他慢慢梳起披散在腰间的银白色长发,桌上放着备好的凤凰步摇。据说是江南的江家听说小儿子要纳妾,特意差人送来。
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苗疆打扮的女子,恭敬地立在原地。
“圣女大人,消息已经传回去。大军今日便可到达京城,只是沈临微暂时还没传出消息。”
阿图里冷笑了一声,“沈临微,呵,我不信他不想要那个位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圣女大人,”那苗疆女小心地打量一眼阿图里,“这个江言该如何处置?今日便是大婚之日,若是他对圣女有什么非分之举又该如何?”
阿图里罕见地沉默了。
江言,江言。
这个人太奇怪。
明明是见色起意,将他带回府后,却从不曾对他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反倒是安安心心操办着婚事,像是极上心的模样。
哪怕他有半分非分之举,自己男扮女装的秘密也隐藏不住。
可这人除了急着操办婚礼,却再无什么旁的动作。反倒是每日回府为他带来好吃好玩的稀罕玩意,甚至为了他几次三番的跟江映争吵。
阿图里本该极讨厌这种靠着恩荫的纨绔子弟。他母亲是中原人,就是被某个高官的外室子弟所害死。可是面对着江言,他却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甚至于面对着江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面对着他微抿的薄唇,阿图里总有种莫名的冲动。
那双眼睛,太温柔却也太疏离,他想那里面再多一点自己的身影,想要这个人的眼睛里盛满着自己的模样。想要吞噬他的每一寸呼吸,从头到脚一一沾染上自己的气息,总是温润的眉眼会因为自己的努力染上欲望。
叫他在自己身上失神,在快感中沉沦。
而不是这样,只是温柔地对他。不,不是他,是他所扮演的这个苗疆来的无名的女人。
这样的时日,只会叫阿图里觉得难受。他竟有些害怕江言知道了真相会如何。
他会对本要娶的美人变作男子感到恶心吗,或者为他的利用愤怒?
等到了那个地步,又该如何?
吱呀一声,门却开了。
阿图里身后的苗疆女像是从没出现过一样,房间又只剩下阿图里一人。
门开的响动惊醒了阿图里,他寻声看去。江言站在门前,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只见他穿一身紫金细纹红袍,鎏金镶玉银冠束发,端的是一身霁月风光,行的是一派贵气天成。平日里虽也常常是艳色服饰,然而今日新郎的衣服在他身上,却叫人不禁心猿意马地想着洞房花烛夜的妙处。
“阿图今日,实在太美。”江言笑意盈盈地看着阿图里一身红妆打扮,“我等会去前院接待客人,阿图别紧张,到时候了我就派人来接你。”
人肯定是接不到的。
估计南人的军队都快要兵临城下了。李承夷的残暴统治实在是民怨四起,军队都这样近了还不曾有半分消息。
把他曾经教的全忘在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到时候江言只用等着一小批军队闯入江府,一刀杀了他,就可以功成身退。
沈临微自然不会害江映,他毕竟是难得的良臣。
美人都是带刺的,眼前的美人恐怕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冷冷地坐在马上,看着他捂着伤口一点点流血而亡。
希望看在他这些天对人还不错的份上,留他个全尸,不要叫自己死得太难看。
阿图里却看了江言半晌,并不言语。
江言奇怪,难道现在就要杀了自己吗?这未免也太早了些。
却见浓妆的美人猛地抱住他,力道大的江言怀疑要将自己揉进骨头里去。
苗疆的美人力气都这么大吗?
江言试图轻轻挣脱开,未果,只好回抱住怀中似乎在颤抖的美人。
圣女做戏果然全套,江言心中钦佩地想着。
阿图里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如此冲动,像是被什么蛊毒迷惑了心智,却又甘之如饴。
苗疆最擅长玩弄人心的圣女,终有一日会在自己的心上一败涂地。
……
江言还没到前院就被一双黑布蒙住了双眼。
紧接着一张沾了迷药的手帕让他瘫软在地,很快失去意识。
……
男人仔仔细细地看着倒在床上的心上人。
黑布挡住了殿下的眼睛,消弭了那丝若有若无的疏离的意味,却增添了几分冷峻与脆弱。
或许是无法视物让殿下有些许不安感,他紧抿着唇,对周遭的一切又显然有些迷茫。
“阁下是?”
江言的语气中夹带些怒意。
再过几个时辰他就可以功成身退,究竟是谁节外生枝?
那人却不言语。
他靠近几步,没有摘掉江言眼前的黑布。等江言意识到面前有一缕迷香时,再闭气已经晚了。
“阁下有何目的?”
江言瘫下身子,双手被麻绳交叉捆在身后,只能无力地半跪在床榻上。眼前蒙着的黑布叫他甚至无从辨认这人的位置,只能随意朝着他所认为的方向。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指尖,慢慢划过他的眉宇,再到被迫闭着的双眸,一点点划过紧抿的薄唇,滚动的喉结,微凉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