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日常生活(105)
女仆也是见过那个男孩的,想到他的模样也有些神往,说:“马库托利斯和神眷之子长得一点也不像,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生出那么漂亮的儿子。那男孩就像个出身高贵的贵族之子。”
“红润双颊”兴致勃勃地说:“不,雅典的贵族们也没一个人有那么出色的儿子……”
科德勒斯等到红润双颊带着女仆与客人们一同出门散步,散完步又回去,在家里举行宴会,到深夜宴会散去,马库托利斯醉醺醺的带着奴隶回家,才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回了家。
马库托利斯回主卧睡觉了,科德勒斯截住那也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的奴隶,笑眯眯地问:“你和主人今天去干什么了?”
那个奴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他胆怯地望着科德勒斯,迟疑了一下,小声老老实实地说了马库托利斯的行程。
虽然马库托利斯再三告诫他不准把这事说给家里任何人知道,并且给了他不少好处收买他,但科德勒斯一问,他还是不敢隐瞒。并且他认为自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科德勒斯来问才说,之前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马库托利斯刚因伤退役回家来那一年,因为苛待奴隶们引起不满,出门和别人起了冲突被打了个半死,看见的奴隶都假装没看见,让他吃了好大一个亏。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众怒,此后不敢那么苛刻了,但还是威信就大跌。家中愿意听马库托利斯话的奴隶没几个,这已经算得上最听话的一个了。
科德勒斯问:“男主人是怎么认识这个‘红润双颊’的?”
奴隶一点不敢隐瞒,全告诉了他,是马库托利斯的朋友引他去“红润双颊”家喝酒认识的,马库托利斯已经为这个女人花了不少钱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成功睡到过。
科德勒斯问完了,要他再有新情况要立刻告诉自己,打发他去睡觉,在心里思考着怎么告诉百丽儿和塞雷布斯这件事。
第110章 妓女与女奴
科德勒斯不想瞒着百丽儿,他觉得塞雷布斯教育百丽儿的方法很对。雅典人养女儿的方法是把她们关在家里,什么也不让她们知道,养出来的个个都像白痴,他可不希望百丽儿也那么蠢。
至于塞雷布斯,也得提醒他一下,虽然男人嫖妓很正常,但高等妓&女都精明至极,像母狼一样贪婪,有时候会给嫖&客设陷阱,需要提防。
塞雷布斯知道后犹豫了很久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贡吉拉。如果是在后世,他会毫不犹豫地立刻让贡吉拉知道,但在此时,科德勒斯的行为甚至不会受到任何道德上的谴责,贡吉拉知道了除了徒增烦恼没有别的益处。但是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瞒她,就算没有用,她也有权知道真相。
贡吉拉知道后倒没有特别伤心的反应,还让塞雷布斯不用管这件事,塞雷布斯当然不可能不管。如果是前世的父母之间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不会无端插手,但现在不一样。雅典女性的地位之低,出生年代晚一些的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曾这样下过定语:妇女只是为男人服务和生儿育女的工具,她们的地位居于人和动物之间。贡吉拉对马库托利斯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马库托利斯做什么她都只能忍受。
旁听了谈话的梅加娜在塞雷布斯从贡吉拉那里离开后偷偷截住他,问他:“小主人,除了那个妓&女,男主人还看上了家里一个女奴,那个女奴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你知道吗?”
塞雷布斯吃惊地问:“什么?”
这两年他将精力主要放到了普拉托,对家里的事情注意的少了,一点都没察觉。
他问:“母亲知道吗?”
梅加娜说:“知道。”
那名女奴名叫多里卡,才十六岁,上个月肚子忽然鼓了起来,梅加娜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她说是马库托利斯,并拿出了马库托利斯给她的一枚黄金戒指为证。
塞雷布斯沉下了脸,问:“那个女孩是自己情愿的吗?”
梅加娜不解地说:“这有什么关系?主人的要求,她怎么能拒绝。”
塞雷布斯闭了闭眼睛,说:“母亲怎么说?”
梅加娜道:“女主人说不用告诉你,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塞雷布斯说:“你做的很对,梅加娜,这种事情不能瞒着我。我想见见那个女孩。”
梅加娜带着塞雷布斯找到那个女奴时她正在整理毛线,费力地搬动盛放毛线的大筐子,看到塞雷布斯惊慌地打翻了一个筐,缠好的毛线球滚了一地。
她并不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有点胖胖的,脸颊上还有许多雀斑,腹部已经凸出的很明显了。塞雷布斯本来想问她些问题,但看到她之后却又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一言不发地带着梅加娜走开,到没人的地方才又问:“除了这个女孩,父亲还碰过别的女奴吗?”
梅加娜说:“这个我都问过,没有。”
塞雷布斯稍微松了一口气,说:“给那个女孩换个轻些的活计,别让她再干重活了,或者就让她养着。”
梅加娜愣了下,但还是回答道:“好的。”
塞雷布斯站了一会儿,又返回去找贡吉拉,说:“母亲,多里卡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贡吉拉说:“梅加娜还是告诉你了?你别担心,我与你父亲谈过这件事。他说不管是男是女,都留在家里当奴隶,或者你要不喜欢了等生出来扔掉也可以,他也不想把家里的财产再分出去一份。”
塞雷布斯难以置信地问:“什么叫‘留在家里当奴隶’,或者‘扔掉’!?”
可能是他的神情过于震惊了,贡吉拉走到他身边,安慰地抚了抚他的手臂,说:“就是当成普通的奴隶养,或者放到集市或神庙那里,看谁愿意捡走。城邦里谁家的孩子不想养,都这么办。”
塞雷布斯不相信地问:“这是父亲的意思?那可是他的孩子啊!”
贡吉拉说:“你父亲说女孩得为她置办嫁妆,男孩得分出去财产,不如就当奴隶。反正奴隶的孩子也没有公民权。”
塞雷布斯还是难以置信。他知道男人一旦冷酷起来可以有多冷酷,也知道马库托利斯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但家里又不是穷到养不起再养一个孩子,还是难以理解他的做法。他说:“这种事情做出来会被别人知道了会被嘲笑死吧?”
贡吉拉神情也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说:“你父亲说,这么做的人很多,不止咱们家。”
塞雷布斯断然拒绝:“家里的奴隶我以后都要释放的,不能那么做!”
贡吉拉对此并无意见,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塞雷布斯说:“别让父亲再碰家里的女奴了,他再打谁的主意了告诉我。”
贡吉拉答应道:“我知道了。”
塞雷布斯无奈地离开家,决心给马库托利斯一个教训。
他很快拿定了主意,让科德勒斯找了几个人设套,假装是颜料商人遇到了急事,要贱价卖掉一大批珍贵的颜料,用假货将马库托利斯手里的钱全掏干了。马库托利斯遭受到巨大的损失,心痛到小病了一场,难受了好些日子,别说去找红润双颊,许多天连饭都吃不下去。塞雷布斯做的很彻底,连下一季收羊毛的钱都没给他留下。
马库托利斯不得不向塞雷布斯借钱周转,塞雷布斯给了他钱,但要求他不能再碰家里的女奴。马库托利斯虽然不觉得碰碰女奴是什么大事,但内心深处对塞雷布斯其实有些畏惧,就算塞雷布斯不给钱,只要说一声也不敢拒绝,答应了,安分了挺长一段时间。
梅加娜按照塞雷布斯所说给多利卡安排了轻省的活计,还在生活上挺照顾她,但多利卡却没能顺利生下孩子。她生产时孩子脚先出来了,把她送到公共医生那里也没能救下她和孩子的命。
百丽儿被这件事吓得不轻,梅加娜也挺不舒服,倒是马库托利斯若无其事。他只惋惜死了一个奴隶所造成的财产损失,竟然对自己的孩子死在母亲腹中这件事什么表示都没有,让人心寒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