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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想弑君(52)

作者:傅沉舟 时间:2019-02-20 10:52 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薛朗以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他。
  凤宿“你还是喜欢朕,对么哪怕是朕欺你瞒你, 还要了你的命,你还是喜欢朕,一方面恨着朕,一方面又舍不得”
  看薛朗那一瞬间的表情,凤宿就知道自己戳中了薛朗的心事,这令凤宿感到无比快意,于是笑吟吟的又在薛朗心口上补了一刀
  “你是不是贱得慌”
  凤宿哭笑不得, 抬起袖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这份心意, 都把朕感动了。”
  每天变着法的气死薛朗,哪疼偏戳哪,骂人专揭短, 是他现在最开心的事。
  片刻后。
  薛朗怒气冲冲的出门, 凤宿怒道“别摔门”
  薛朗“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得, 又把薛朗气跑了。
  一刻钟后。
  薛朗回来了,还带了伤药,凤宿顿时说不出话了。
  薛朗抖着手给凤宿的额头上了药,仍然气得发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愤怒的瞪着凤宿。
  凤宿背对着他,假装睡了,薛朗就坐在桌旁,像一尊不动的雕像似的,一直坐到天黑。
  太阳落下,月光皎洁,薛朗终于走了。
  凤宿叹了口气,怔怔的望着窗外月色,一直望到月光暗淡,太阳升起。
  他开始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白天也混混沌沌,好像一整天都醒着,又好像一整天都在睡觉。薛朗没有再见他,每次凤宿听见门外轻响,回过头去,便看见窗外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薛朗没有在饭菜上苛待他,御膳房做的菜味道自然不差,可凤宿就是吃不下。
  朝堂那边也忙的焦头烂额,皇帝登基后便告病,朝堂事物全部交给了新上任的镇国将军薛朗处理,皇帝只负责在朝上走个过场,说几句话,其他的都由薛朗来办。
  韩生自从上了京后没有跟凤宿说过一句话,他入了翰林院当差,上朝时只能看见凤宿病恹恹的坐在皇位上,大部分都是朝臣和薛朗在商议国务。
  而下了朝后韩生递了帖子想要探望凤宿,也一直被宫人告知养病,不见外人。
  皇帝的样子似乎病的有些重,面色苍白不说,连声音也沙哑了很多,应该是登基之前太忙,累出病来了。朝臣们担忧之余,对这位新帝又多了几分敬重。
  明明病成了这样,还要坚持上朝,哪怕是坐在皇位上一语不发,对朝臣们来说都起了很好的安抚作用。
  几日后,邓学士请辞,并要求亲自见陛下一面。
  假凤宿立时慌了,“他一定是看出来我是假的了不行不能见他就说我病的太重,不能见人。”
  薛朗淡淡道“不一定,但是人你必须见,恩师辞官,你岂有不见之理”
  假凤宿急得在御书房乱转,薛朗冷冷的看他一眼,假凤宿立时停了脚步,薛朗才道“你要记得,你就是皇帝,你就是凤宿,把你畏畏缩缩的样子都给我收起来,你是皇帝,他们敢把你怎样”
  “可我不是”
  “你是。”薛朗斩钉截铁道“你就是皇帝,别担心,出了事有我。”
  假凤宿心里一暖,点了点头。
  翌日,邓学士进了御书房。
  假凤宿命人赐坐看茶,邓学士慢悠悠的坐下,慈眉善目的,“陛下倒是跟薛公子形影不离的。”
  假凤宿笑了笑,对一旁的薛朗道“你先出去,朕跟先生说会话。”
  薛朗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邓学士道“年纪大熬不动了,上朝也站不住那么久,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该你们自己去闯荡,老臣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
  假凤宿“先生这是说哪儿的话有您在朝堂上,学生能安心很多,不如派人在前头给您放个座位”
  邓学士“年纪大,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于是假凤宿也不再强求,反而笑道“先生既然去意已决,那学生也不会强求。”
  邓学士颔首,正要说什么,假凤宿却忽然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放下掩嘴的袖子时袖间染了一丝血迹,邓学士吓了一跳,连忙喊人。
  宫人们和薛朗进来了,手忙脚乱一番,假凤宿被扶上了塌。
  邓学士立时忘了方才想问什么,担忧道“陛下的病怎会如此严重”
  薛朗道“先前积劳成疾,落下了病根。”
  假凤宿虚弱的笑道“朕没事,先生不必忧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邓学士严肃道“病了就好好休息,你肩上的担子重,年纪轻轻的别把身子骨熬坏了。”先前打算好要说的话现在全都不敢说,唯恐打扰了假凤宿休息,邓学士嘱咐一番便要告退,让假凤宿赶紧休息。
  假凤宿笑着应是,在邓学士临走时又道“先生以前教过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宿深以为然。”
  邓学士骂道“臣跟你说那番话,不是让你拿身子骨去熬的陛下再怎么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假凤宿连连陪笑“先生说的是说的是。”
  邓学士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句“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倔。”
  待邓学士走后,假凤宿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薛朗道“表现的不错。”
  假凤宿骤然被夸有些开心“多亏薛大哥出的主意,我估计我那会要是不吐血,那老头准要把我问懵了。”
  薛朗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假凤宿问道“薛大哥在想什么”
  看着方才假凤宿被人前呼后拥的安慰关心,薛朗忽然想到孤零零被关在房里的凤宿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进过那间屋子了。
  “薛大哥,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叫”
  薛朗抬手,假凤宿立刻止住了嘴边的话,薛朗道“我先走了。”
  “薛大哥”假凤宿“唉”了一声,然而薛朗已经出门了,假凤宿愤愤的锤了下桌子。
  他在御书房里环顾一圈,拿了本书看,然而没看两行便开始烦躁不安,他本就不喜欢这些东西,薛朗教他读书认字,模仿那人的笔迹他是因为怕薛朗厌弃才装作一副好学的样子,实际上非常讨厌这些文绉绉的无用东西,至今也就是认得字会些简单的诗句而已。
  假凤宿便开始在御书房里乱转,东翻翻西看看,然而御书房里也就是书籍字画笔墨纸砚之类的,没什么意思。
  一个明黄色卷轴躺在抽屉深处,假凤宿关上抽屉的手一顿,复又拉开,将卷轴取了出来,好奇的展开。
  他认得卷轴上的字,是封薛朗为并肩王的诏书,还盖了印玺,想必是那人之前写的假凤宿满脸嫌恶,攥紧了卷轴。
  过了一会,假凤宿召来宫人点了烛火,将诏书一端放在火上,沉默的看着诏书一寸寸烧成灰烬。
  薛朗推开门,凤宿依然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薛朗走上前,欲把凤宿板过来,却看到凤宿满脸通红,薛朗往他额头上一探,滚烫滚烫。凤宿已经病晕过去了。
  连吹了几日的冷风,再加上思虑过度,任谁也得病倒。
  薛朗不知道凤宿病了几天,登时有些慌,又是喂药又是擦身,等凤宿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了。
  凤宿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毯子,他张了张口,嗓子仍有些哑,于是酝酿了一会正准备开口,薛朗就把药碗凑到了他的嘴边,“喝药。”
  凤宿仍是慢吞吞的,薛朗便直接把他捞起来靠在墙上,掐着他的下颚把药灌进去了,灌完一碗,凤宿便疯狂咳嗽,咳嗽完嗓子剧痛,于是又接着酝酿酝酿。
  薛朗拿出一条手帕,把它认真的团成一团,凤宿有些疑惑的看着薛朗,这时他的嗓子终于酝酿好了,于是开口道“朕还以为你打算冻死朕唔”
  薛朗把手帕往凤宿嘴里一塞,看着凤宿惊愕的瞪大眼的样子,满意道“你还是不说话的好。”
  “”凤宿挣扎着要取出嘴里的手帕,薛朗出手如电,把凤宿的两只手举起来单手扣在墙上,脸贴着脸看了一会,凤宿忍不住想往后缩,但他的后脑勺已经抵住了墙,退无可退,只能愤愤的瞪着薛朗。
  看了一会,薛朗单手抽出一根绳,将凤宿的两只手往背后一捆,“我现在不想听见你说话。”
  凤宿“”
  薛朗把凤宿塞进被窝里,“你可以睡了。”
  凤宿“”
  薛朗收拾了药碗,放回桌上,又把屋子里收拾了一遍,凤宿瞪着眼盯着他,薛朗收拾完,便坐回了椅子上,“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答案,就点点头,我再放开你。”
  凤宿点了点头。
  薛朗扯了扯嘴角,却不上前,“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又想骂我忍着。”
  凤宿“”
  自此以后,薛朗仿佛发现了此中乐趣一般,凡是他在的时候,就把凤宿一捆,嘴堵上,看凤宿那想骂人又没法骂的憋屈样子,甚是开心。
  终于有一日,凤宿被喂完饭,薛朗正欲堵上凤宿嘴的时候,凤宿道“你要陪着我一直这么耗下去”
  薛朗顿了顿,凤宿见有戏,立刻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这样怪没意思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这样算怎么回事”
  只听薛朗笑了一声,“我没有陪你耗,我是在等你告诉我。”
  “我那日说的都是实话,只是你不信罢了,我还能说出来什么我要是一直不说,你就一直等着”凤宿无奈道。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薛朗道“上一世,昭明二年,发生了什么”
  凤宿当然记得。
  上一世这时候,他还在街边讨饭,突然边塞传来消息,说突厥人违反盟约,朝大启开战了。
  阿史那岱钦声称大启和亲的公主要刺杀自己,先违反了盟约,于是便理所当然的向大启开战。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阿史那岱钦的东突厥部族这两年收复了西突厥,实力大增,便将獠牙伸向了看似软弱好欺的大启。
  阿史那岱钦以凤容锦为质,向大启宣战,朝廷在凤怀城的治理下本就散乱,大事一来,各个吓得跟鹌鹑似的。而后凤延率军抗敌,双方打了两年,最终凤延惨死在突厥人的刀下,凤容锦则被阿史那岱钦亲手杀死。
  前世这时候,凤宿还在流亡的路上,势单力薄,对朝廷上发生的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一世他本应该改变这一切的奈何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现在应当就是昭明二年,上一世阿史那岱钦发兵是在冬季,而现在已经是深秋了
  凤宿嘶声道“你想做什么”
  薛朗道“臣骨子里还流着一半鲜卑人的血,也算不得汉人,是以你们的事我是可以不馋和的。”
  这可真是笑话,现在朝堂由薛朗把控,如果突厥人袭来薛朗不愿意出兵,或是从中阻碍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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