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兄今天不作恶了吗?(172)
临走前,尤辽带着那几个旧部将特意去了问天宗一趟。
尤辽眼睛发红,“我走了,以后你若想我,便来极寒之地找我。”
“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
“虽然我知道,这天底下可能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其他几个水族,也都抱着自己的结义兄弟不舍地痛哭。
相处这么久,确实是处出感情了。
褚千秋拍拍尤辽的肩膀,“此去经年,大哥以后多加保重。”
尤辽带着众人离开了。
他们骑在白熊的身上,依依不舍地不断回头看。
褚千秋注视他们离开,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等到尤辽等人消失不见,褚千秋才收起脸上情绪。
他转身,带段林玉回到宗主殿。
二条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褚千秋一掀衣袖,坐在上首宗主位上,问道:“怎么了?”
今日一早,二条便差人通知褚千秋有事情禀告了。
不过因为送别尤辽一事耽误了时间。
现在一忙完,褚千秋就第一时间过来。
二条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走到褚千秋旁边的副座位坐下。
他打开书案上的一卷地图,将整个书案平铺满。
褚千秋发现,这不是东洲的地图,而是中洲的。
二条用手中的符笔沾了点旁边砚台里由朱砂研磨的墨汁,道:“师兄你看这几个地方。”
他用符笔画“×”,在地图上做下标记。
一边标记,二条一边说:“水族的事情了结,但魔族的进攻并没有结束,他们还在攻击中洲的那几个宗门。我昨天突发奇想,让杨宗主告知我魔族入侵中洲之后,魔军大部队的进攻方向,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二条跟杨俊一直保持着联系。
褚千秋从来就没打算任何事情都自己劳心劳力,几乎全交给二条代理。
水族这件事是因为他比较重视,才亲自盯梢的。
听见二条的话,褚千秋有些惊讶:“什么点?”
二条标记完,示意褚千秋看:“师兄你看,这个线路,是不是非常直?”
褚千秋看了眼,地图上的“×”颜色艳丽,以“×”为点,二条连接了七八条线。
“////……”
“每一条线,代表着其中一支有强大魔君率领的魔军。”
褚千秋一眼,就明白了二条想表达的意思。
褚千秋掀眸道:“挺有目的性~”
二条抿唇,脸上露出笑来,“师兄实在聪明。是的,很有目的性,魔族并不如他们表现出来的一般,肆意虐杀,胡乱侵略。”
“又或者说,寻常的魔族们并不受掌控,他们肆意虐杀,没有线路规划,但这些高等魔族们,是接到命令的。”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
褚千秋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手指动了动。
站在一旁的段林玉立刻从笔山上取下一支狼毫笔,递到褚千秋的手里。
褚千秋蘸取了一点墨汁,按照二条方才的线路,笔触落下,继续往外延伸——
然后,目光盯着这幅地图。
现在的“×”,就停止在中洲那几个宗门,等攻打下来,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按照这条延伸出来的虚线……继续行军。
褚千秋目光看着虚线经过的位置。
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甚至有些地方还是荒无人烟的戈壁,但有一个地方很特别。
褚千秋挑眉:“你说,他们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二条闻言,一手挽起袖子,另一手执符祖之心,在褚千秋画的虚线上某个位置,圈出一个圈。
二条的目光与褚千秋汇聚,他缓缓道:“我推测,是这里。”
正是褚千秋方才注意到的特别之处——寒雪之地,林海雪原。
也是褚千秋手中,他母亲留下的仙府曾经所在的地方。
褚千秋指尖敲了敲桌面,缓缓道:“你有什么想法?”
二条沉思片刻,道:“他们极有可能在找仙府,或者说找仙府里的什么东西。”
褚千秋点头:“没错。”
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也就能解释,他们从叹息之海出来,明明离东洲更近,那些强大的魔族第一时间却不是进攻东洲,而是前往中洲。
他们的目标确实明确。
不过他们却没有想到,仙府早已经被褚千秋取走,带回了东洲。
他们避开的东洲,反而才该是真正的目标。
褚千秋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这应该就是真相。
不过他是不会跳出来告诉魔族仙府在自己这里,引火上身的。
虽然那些高等魔族在拿到仙府之后,有很大可能会暂时停止对修真界修士的虐杀。
但也只是暂时。
人魔两族的隔离结界已破,修真界更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样安耽的修真环境。
走在路上随时都有可能遭遇魔族这个事已成定局,天下修士该早日习惯。
况且,就如同养蛊一样。
蛊虫斗得越凶。
活下来的也就越强。
世人追求长生,都想成仙……有魔族作为经验包,用无数生灵的鲜血和尸骨,堆砌出这个位面飞升者们的登天之路。
褚千秋从来就不喜欢单打独斗。
既然最终都要与上面的敌人对上,那么,他自然要带上属于他的那一批势力与他们较量。
褚千秋弯唇看向天空,轻声道:
“飞升的,可不会只我一人。”
第136章 会更强
而另一边。
浮仙阁内。
月初白刚处理完手里的一部分事情。
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月初白的唇角微微翘起不易察觉的一个弧度——
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月初白一向将自己的真实心情掩饰得很好。
谢君洹站在他的身侧。
感受到心灵契约之间那缕微妙的情绪,谢君洹不由自主地看了月初白一眼。
若非二人签订了主仆契约,谢君洹也是无法确定,月初白是开心的。
不过, 只要阿白心情好, 谢君洹便也觉得高兴起来。
“师尊, 阿白想出去玩了,但是宗主殿不能没有人,您可否代我处理一日宗务?”
月初白望着谢君洹, 一脸祈求的模样。
看上去那么可爱。
不过……他要去哪里?
一瞬间,谢君洹的唇角微微抿了起来,绷成一条直线。
他看向月初白,问:“阿白要去哪里?”
谢君洹的语气尽量放得迟缓,柔和。
他其实很介意。
但不想让月初白觉得自己的控制欲太强。
然而, 当他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月初白却依旧冷了脸。
他收起脸上希翼的神色,神情怪异地盯着谢君洹,过了许久, 扯着嘴角突然笑了起来。
谢君洹脸上的肌肉绷紧, 一字一句道:“阿白,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问问你要去哪里。”
月初白面对着谢君洹的目光,亦一字一句回应:“监视我的程度还不够吗?”
谢君洹被他这话刺得心口一疼。
他眼神受伤地望着月初白。
青年依旧是一副羸弱病态的模样, 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就连唇瓣也没多少血色。
他方才都已经站起来了,如今却又坐回了那个位置上, 一脸嘲讽地垂下眸子。
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言不发。
他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绳子,绳子的底端坠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银色亮片。
这是谢君洹送给他的护心鳞片。
宗门里所有人都害怕月初白,觉得他性格阴晴不定。
但谢君洹不觉得他可怕。
月初白他只是……太缺爱了。
那么脆弱,就像是需要用悉心呵护的花朵。
谢君洹不舍得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