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食堂(103)
像是被洗劫了一样,但是什么东西都没丢失,只是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仿佛有人在寻找什么似的。
韩长恕耸了耸肩膀,说:“我调取了楼层的监控录像,没有任何人上了这层,监控录像也没有跳帧,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说着,把桌上的笔记本打开,然后差了一个U盘进去,是一段监控录像,想必就是韩长恕看的那段。
监控录像里这个房间还是完好的,一切井然有序,到处都摆放着名贵的古董或者装饰品,突然窗户开了。
先是开了一个缝隙,随即越开越大,越开越大,然后整个房间被狂风席卷了一样,所有的东西先后被扔在地上,翻来翻去。
韩长恕猛的将画面定格,指着画面说:“你们看,这里有个黑影。”
商丘眯了眯眼睛,看着韩长恕指着的位置,的确有个黑影,看起来很缥缈。
商丘看了眼韩长恕,似乎有些探究。
韩长恕没明白商丘的眼神,说:“怎么了?”
商丘说:“你找我是对的,因为你的办公室的确闹鬼,这个黑影是阴魂,而且是附了障眼法的阴魂,也就是一般人根本看不到,你却能看到有黑影。”
谢一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惊讶的说:“那我……我也看到有黑影,模模糊糊的,好像没什么形态似的。”
商丘倒是不惊讶这一点,淡淡的说:“毕竟你身/体里有我的阳气。”
他这么一说,韩长恕似乎误会了,有些扼腕的表情。
谢一:“……”只是渡过气,没有其他的!
谢一赶紧打岔的说:“真的是鬼魂?”
商丘点了点头,说:“你还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韩长恕调整了一下坐/姿,笑着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太多了,我们从昨天晚上说起吧。”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费彤被带走了,韩长恕作为主办方,血玉的持有人,也跟着走了一趟,配合调/查。
韩长恕是不相信费彤偷走血玉的,因此想再和费彤谈谈。
商丘说:“你这么信任她?”
韩长恕笑了笑,说:“因为在两个月之前,我被人绑/架了,是费小/姐看到我,并且把我救下来的,当时我和费小/姐非亲非故,她看到我被人绑/架,并没有不理会,那时候费小/姐还受了一些伤。”
商丘淡淡的说:“所以你聘请她作为展览的安全顾问。”
韩长恕点点头,说:“费小/姐很专/业,而且救过我的命,我这个人虽然不正经,但是倒也知恩图报。”
韩长恕不相信费彤偷走了血玉,所以打算再和费彤谈谈,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费彤的情绪很激动,一直和韩长恕说不是自己偷走了血玉,韩长恕问她视/频里那个和她碰头的男人是谁,费彤就是不说,刚开始很惊慌,后来干脆说自己那时候已经晕过去了,根本不知道是谁,视/频里的人压根不是自己。
费彤的话有些前后矛盾,所以韩长恕都有所怀疑了,就在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费彤突然大叫有人拽她。
她坐在椅子上,却突然仰倒下去,动作很扭曲,好像真的有什么拽住她一样,而在那一刹那间,韩长恕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就好像是……半张人脸……”
韩长恕回忆的说:“那之后费彤得情绪更激动了,好像疯了,谁也问不出话来,我就自己回家了,还以为是昨天太累了,所以才会眼花。”
之后韩长恕回了家,他在市中心有房子,是个复式两层房子,交通相当方便,每天都有钟点工来定时打扫。
韩长恕回去之后,很快就睡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睡到中午,下午才来的公/司。
韩长恕说:“我到了公/司,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么?那一定要跟我回家去看看。”
韩长恕到公/司发现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的时候,异常的惊讶,他还没惊讶完,家里的钟点工就给他打电/话了,钟点工每天下午过去,在韩长恕下班之前确保收拾好。
然而今天钟点工到了之后,就发现韩长恕的家被翻的乱七八糟,赶紧给韩长恕打了电/话。
韩长恕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图片,翻了几张递给他们,说:“我还没回家,不过这是钟点工给我发来的照片,我觉得和我办公室一样。”
商丘拿过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说:“他们在找东西。”
韩长恕说:“找什么东西?”
商丘摇了摇头,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确实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商丘说着,将手/机还给韩长恕,说:“不介意的话,我们要去你家里看看究竟。”
韩长恕当然不介意,赶紧站起来,说:“我还没回家,正好咱们一起回去。”
他们下了楼,韩长恕开车带着商丘和谢一往自己的房子去,就在附近,很近,众人坐电梯上了楼,钟点工已经走了,韩长恕打开房门,里面乱七八糟。
同样,有一扇窗户开着,地上全都是纸张,厨房里调味料洒了满地都是,所有的柜子都清空了,看起来要把韩长恕的家翻了一个遍似的。
谢一迷茫的说:“这是在找东西么?他们要找什么?”
韩长恕耸了耸肩膀,说:“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我家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就比如那个……”
他指了指地上一个碎裂的瓶子,说:“正经的元青花,绝对值钱,但是现在被砸的粉碎,所以应该不是为了钱吧?”
谢一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瓶子,据说现在元青花已经炒到了天价,不知道韩长恕这个瓶子值多少钱,看的谢一直心疼。
商丘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说:“气息很微弱,明显掩饰了自己,用了障眼法。”
韩长恕坐下来,有些疲惫的说:“对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我总觉得昨天晚上,我回家这一路上,有人一直跟着我,但是我回头又看不到,当时天还很黑,所以我也看不清楚,总之奇怪的事情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韩长恕说着,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丝绸的西装,里面是丝绸的衬衫,韩长恕把那骚包西装外套直接扔在沙发背上,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滚了出来。
“骨碌……骨碌碌……”
那东西很小,一直滚过来,就撞在了谢一的鞋边,谢一低头一看,是一只金扣子,扣子还挺大,不像是衣服的扣子,应该是袖扣一类的。
谢一把金扣子捡起来,总觉得有些眼熟,刚要递还给韩长恕,商丘突然拦住了他,说:“等等。”
他说着,将那金扣子拿过去看,韩长恕也看到了那枚金扣子,咳嗽了一声,说:“怎么了?”
商丘看了他一眼,说:“这金扣子不是你的吧?”
韩长恕又咳嗽了一声,说:“啊,对啊,是毕北的……”
昨天晚上毕北和韩长恕在洗手间狭路相逢,然后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事情,毕北赏了韩长恕一个大嘴巴,还差点把韩长恕的小弟/弟给废掉,当时那是相当的激烈,毕北的袖口就掉了下来,因为他走的匆忙,所以韩长恕捡到了,但是没来得及还给他。
商丘才不想听这些经过,不过似乎确认了什么,说:“果然是毕北的。”
韩长恕说:“毕北的怎么了?”
韩长恕可不知道毕北的真/实身份,他除了是保险公/司的总经理之外,主职可是冥京十殿中第六殿卞城王,主管枉死城,手下还有十六个小地狱。
所以韩长恕都不知道自己调/戏了什么样的人物,只是给他小弟/弟一下,已经很温柔仁慈了。
毕北深居阎/王高职,他身上的灵力可不小,这样一来,毕北所用的东西也有不少的灵力,毕北的袖口上自然沾染了他的灵力,韩长恕口袋里揣着这只袖口,所以或多或少受到灵力影响,就跟谢一一样,所以这两个人才能看到已经使用了障眼法的阴魂,也就是黑影。
韩长恕说:“现在怎么办?我觉得有人在跟/踪我,而且他能悄无声息的把我的家和公/司翻得乱七八糟,这很危险,关键我都不知道他是谁,要干什么,在找什么。”
谢一也觉得这样很危险,毕竟他们不清楚那个阴魂的目的。
商丘突然说:“我想请问韩先生,你的血玉是从什么地方收/购来的。”
“血玉?”
韩长恕一脸懵的说:“什么是血玉?”
他仔细想了想,这次展览的藏品都是自己收/购来的,里面好像真的没有一块血玉,都是一些宝石,没有玉石。
商丘说:“被盗走的红宝石。”
韩长恕更是懵了,说:“等等,你都把我弄糊涂了。”‘
谢一好心解释说:“那东西不是普通的红宝石,是血玉。”
韩长恕听了血玉的由来,当然谢一没说是东皇太一的血染成的血玉,只是说了一般情况下血玉的由来。
韩长恕顿时惊讶不已,说:“什么?不是红宝石么?这么坑爹,这么可怕的玩意也有人偷?”
商丘说:“你从哪里收来的。”
韩长恕连忙说:“我不知道卖家的名字,有人主动找上我,出/售这块红宝石……不对你们说是血玉,我看成色不错,那个人说他着急用钱,只卖三千块钱,我当时想这人是傻的吧,我要捡漏了,拳头一样的红宝石他只卖三千块钱,我立刻就给了他现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本来只想捡漏的,没想到惹这么多麻烦……等等,我跟被人跟/踪这事儿,也和血玉有关系?”
商丘说:“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东西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
韩长恕一个人不安全,毕竟他不是修者,身边虽然有保/镖,但是保/镖也不是修者,按照闯进房间和办公室的阴魂的修为来看,留几张黄符可能挡不住。
谢一和商丘只好留下来保护韩长恕,韩长恕听说他们要留下来,自然是高兴的,笑着说:“谢一,我们可以一个房间,到时候可以聊聊天什么的。”
谢一见他笑眯眯的,已经被人跟/踪了还不正经,有些无奈,说:“我觉得韩先生最好和商丘一个房间,毕竟我什么都不会。”
韩长恕看了一眼商丘,说:“我跟他一个房间?你开玩笑吗?”
商丘淡淡的说:“没开玩笑。”
因为韩长恕目前受到威胁,所以谢一和商丘晚上不能走了,准备留下来保护韩长恕,而且为了保险起见,商丘要和韩长恕一个房间,不过也不能放着谢一不管,所以最后三个人一个房间。
韩长恕的床特别大,他想要和谢一睡一起,让商丘去睡卧室的沙发,但是情况最后演变成了,商丘和谢一睡床,韩长恕睡沙发,韩长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家分配好了睡觉的地方,时间还早,不到休息的时候,商丘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商丘接起来,说:“喂?”
对方是个委托,而且姓杨!
商丘听了电/话,皱了皱眉,说:“好,我马上过去。”
他说着,挂了电/话,韩长恕就着急了,说:“等等,你去哪里?”
商丘说:“失踪的杨先生家里刚刚打来了电/话,说是家里好像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韩长恕一听,这不是跟自己一样了吗?!
雕刻大师杨先生失踪了,现场留下了一只断手,还有一封恐/吓信,目前警方正在全力寻找杨先生,但是还没有任何消息,甚至生死未卜。
杨先生家里也没有杨先生的消息,而且家中还突然闹鬼了,家里一直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杨先生的房间被翻的乱七八糟,把家里人都给吓着了,怀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商丘觉得这事情有蹊跷,韩长恕和杨先生家里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说不定和血玉有关系,商丘觉得有必要去杨先生家里走一趟,看看究竟。
韩长恕说:“我呢?我跟着你们一起去?不然你们把我一个人丢下来,我怎么办?”
商丘本想给他留几个黄符,毕竟韩长恕跟着他们也不方便,但是韩长恕坚决不同意,万一黄符抵挡不住那些奇怪的鬼怪呢。
商丘想了想,说:“我叫人来保护你。”
韩长恕说:“谁?”
商丘没说话,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韩长恕,然后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韩长恕看到商丘黑色手/机上的小猫贴纸,突然觉得他叫来的人可能特别不靠谱。
谢一还以为他会叫张枢过来,心想着也是真不靠谱了,商丘说了几句话,言简意赅,电/话里的人似乎起初不太愿意,不过后来,商丘又说了一句:“和血玉有关。”
那个人于是立刻同意了,没有半句废话,很快挂了电/话。
商丘挂了电/话,大家就等着,很快听到了门铃的声音,韩长恕站起来去开门。
“咔嚓”一声,大门打开了,韩长恕顿时有些吃惊,看着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手里拄着绅士杖,身材高挑,看起来绅士英俊,长相还有些小清秀。
“毕北?”
韩长恕见到毕北,似乎有点高兴,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就见毕北一脸嫌弃,抬起绅士杖,拨/开韩长恕,都不用手,然后径直走进去,好像走进了自己的家一样。
韩长恕:“……”
毕北走进去,嫌弃的看了看左右,地上乱七八糟的,谁也没收拾,好像打劫了一样,都没地方下脚。
毕北走到沙发旁边,看着商丘和谢一,谢一惊讶的说:“你找的人是毕北?!”
不过转念一想,毕北可比张枢靠谱多了,而且毕北正在追查血玉的下落,所以毕北肯定愿意出力。
毕北嫌弃的看着左右,又嫌弃的看着韩长恕,说:“行了,他交给我了。”
商丘点了点头,说:“我们去一趟杨先生家里,有事打电/话。”
商丘说着,招了招手,就示意谢一跟着他,两个人很快出门去了。
谢一虽然走了,但是毕北突然出现了,而且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韩长恕突然有点小激动,因为上次在洗手间里,韩长恕尝了一点儿毕北的“味道”,总觉得甘之如饴,而且回味无穷,简直是食髓知味。
毕北坐在沙发上,就觉得有人用“猥琐”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手中的绅士杖“啪啪”戳了两下地板,挑眉笑着说:“好看么?”
韩长恕没想到毕北突然笑了起来,毕北长相有点小威严,毕竟是阎/王,但是又有点优雅绅士,身材纤细高挑,一笑起来,简直是“风情万种”。
韩长恕有点看的入迷,说:“好看好看……”
他刚要夸奖毕北,结果就听到“嗖!”一声,毕北手中的绅士杖突然一下冒出黑烟,随即一瞬间竟然变成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没有剑鞘的长剑,开了刃,还有血槽的长剑。
毕北抬起长剑来,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剑背,动作非常温柔怜惜,“哆!”一下,直接甩出去,韩长恕都没来得及躲闪,只觉得双/腿之间生风,有什么东西一下剁在了自己两脚之间。
低头一看,就是那把长剑,长剑剁在地板上,还在晃动,发出金属的嗡鸣声,在昏暗的灯光下,惨白的剑光晃着韩长恕的眼睛。
毕北笑眯眯的说:“再看就切了你。”
韩长恕:“……”
谢一和商丘出了门,用了韩长恕的车子,赶紧往杨家的位置去。
两个人到杨先生家里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杨先生家里人不少,父母都健在,还有妻子和女儿,杨先生突然就失踪了,没有任何征兆,之前警方已经通知他们了,杨先生的家人看到杨先生的手的时候,都非常震/惊。
要知道杨先生可就是靠手吃饭的,现在他一条手臂断了,简直就是噩耗,而且到现在生死未卜,如果不及时止血的话,可能都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
商丘和谢一走进去,杨先生的妻子引着他们进了杨先生的房间,房间很乱,和韩长恕的房间一样,翻得乱七八糟,好像在找东西,但是名贵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丢。
杨先生的女儿年纪很小,看到有黑影在家里晃来晃去,刚刚开始大人根本不相信,但是看到这个场景就相信了。
现在小姑娘受了惊,发着高烧,还在昏迷着。
商丘看了一眼四周,说:“孩子的眼睛比较干净,有的时候的确能看到奇怪的东西。”
商丘让人带路,先去看看那个孩子。
小女孩还没上学,年纪不大,躺在床/上,脸颊红彤彤的,一看就是高烧,还说胡话,样子非常可怜。
谢一看着都不落忍了,商丘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那小女孩的额头,让杨先生的妻子去弄点温水来。
杨先生的妻子赶紧跑出去弄温水,商丘就把一张黄符拿出来,轻轻一晃,黄符瞬间变成了粉末,散在杯子里。
很快杨先生的妻子就跑了回来,商丘把热水倒进杯子里,然后轻轻晃了晃,让杨先生的妻子将水喂给小女孩。
小女孩迷迷糊糊的喝了水,喝下之后没有两分钟,似乎就退烧了,效果非常惊人,已经不说胡话,迷迷糊糊睡着了。
杨先生的妻子一看,简直高兴的不行,说:“太谢谢您了!实在太谢谢您了!”
商丘摇了摇头,说:“你先照顾着,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杨先生的妻子简直把商丘奉若神明,说:“请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