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反派的我日行一善(66)
值得称赞的只有费奥多尔爱干净这点,他每天都会洗澡,衣服也是一天一换。
虽然伊万和普希金他们不在,但他好像有别的办法获得资金,哪怕住的是公寓式酒店,平时也并不出门工作,依旧从来没有为钱烦恼过。
当费奥多尔在使用身体翻查资料时,叶伊赫也会继续躺在那张舒服的大床上睡觉养神。
有时精神睡饱了,但不想打扰他、也看不懂那些文献资料的叶伊赫通常会选择在他的意识宫殿内溜达,从书架上抽出几本自己能看得懂的书——大部分都是用俄语写的,也有许多是其它语言。
到吃饭的时间点、或者他实在看不过去时,叶伊赫就会强行挤占费奥多尔的身体,将指节从齿间拯救出来、去开盏明亮的灯、或者变着花样给他做鸡蛋相关的食物。
这里也是个缺少食材和调味料的国家,但他都在英国生活过那么长时间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这是您的意思。”
每到这时候,费奥多尔的话语中总是透着难以捉摸的微笑,但在行动上十分乖顺地听从了他的安排。
叶伊赫:…………
总感觉在情绪上,微妙的被他拿捏了。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叶伊赫在意识宫殿的床上又一次醒来,看到费奥多尔并没有出门到图书馆或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寻找线索,而是去酒店前台退房。
“找到圣十字剑的下落了。”
他对叶伊赫这么解释道。
第47章
丹麦,与俄国在同一高纬度的北欧国家,寒冷的冬季总是占去了全年大部分的时光,剩下则是更早的落日与更漫长的黑夜。
但比俄国稍好的地方在于它是温带海洋性气候,这决定了丹麦即使冬季再冷也能维持一定的温度,不至于俄国的冬季那般干燥而寒苦,连天色也好似总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冷雾。
话虽如此,对费奥多尔如此单薄的身体而言,叶伊赫觉得他就算是去非洲或南美,这身毛绒绒的保暖装备也必不能少一件。
不然分分钟感冒给他看。
“哈啾。”
靴底踩着石子铺成的道路,只是一阵裹挟寒意的凛风骤然拂起,被冷到的叶伊赫便随之小声打出个喷嚏,将披风上的扣子又扣紧两颗。
感觉有点鼻塞,到地方后先洗个热水澡吧……
认识费奥多尔后,他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弱不经风。
丹麦的领土并不算大,但人口密度极低,以至于叶伊赫沿着费奥多尔指出的路线走了许久,竟然连一个人都没看见。
不仅如此,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也相隔很远,中间生长着大块的草地与灌木,但几乎没有动活动的明显痕迹,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到近乎暮气沉沉。
[这里是建造于石勒苏益格时期的克里斯蒂安菲尔德小镇,也是受到天主教迫害的摩拉维亚教会的定居点之一。你能看到建筑整体都呈现古希腊罗马时期的柱式构图要素,且没有额外的装饰品。]
费奥多尔在意识宫殿里向目前掌控着身体的叶伊赫解说道,[包括教会也强调禁欲与苦修,认为克服恶念与虔诚的忏悔会将信徒引至未来的天国。]
“迷信。”听完这段长篇大论的叶伊赫干脆利落作出总结。
费奥多尔在意识里发出一点轻笑声。
“我记得你是信仰宗教的,那个……”忽然想不起那个名词了,叶伊赫有点卡壳,“基督教?”
[是东正教。]费奥多尔纠正道,[也被称为希腊正教。虽然如今也会用教会斯拉夫语来举行宗教仪式,但若是自诩正统的古教会,依旧会选择使用希腊语。]
叶伊赫:“………啊。”
原来这就是他当时在教会里做礼拜的时候,总感觉听到的音节像俄语又不像俄语的原因?因为都听得懂,导致他压根分不清这两种语言的区别。
换句话说,费奥多尔这老兄还会希腊语是吧……哼,别指望他再学一点。
[接着请左拐。]
按照费奥多尔的导航,叶伊赫向岔路的左边走去。
这座小镇的历史太过古老,人口也稀少,无论火车、地铁乃至公交,全都不通到小镇里面,进来就意味着交通工具极其匮乏,只能依靠自行车或者走路。
叶伊赫没有自行车,坐公交到小镇前方的站台后,剩下的路途就只剩走路一个选项。
就算想在这座小镇买一辆自行车代步也很困难,走到目前为止,叶伊赫没能找到哪怕一家开门的商店。
……不愧是高福利的北欧国家。
路边除去大面积的灌木与野草,也有农户零散种着一些农作物。
叶伊赫正走着,看见路边有只松鼠蹲着啃还没有成熟的小胡萝卜,大概是从附近农地里刨出来的。
盯着那只咔哧咔哧埋头苦吃的松鼠一会儿,叶伊赫对着意识宫殿里的费奥多尔凉凉出声。
“看,松鼠在吃你的午饭。”
真是搞不懂这帮老外,一根生胡萝卜竟然也能当成一顿饭,浇上一点酱汁的蔬菜沙拉更能称得上营养丰富又健康。
难怪外国电影里动不动就爱放挑食小孩不肯吃西蓝花,这样做的口感会好才真是见鬼。
来试着做一盘西兰花炝虾仁摆小孩面前,倒是再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吃。
[……]
意识里的费奥多尔没有出声,但揶揄了他一句的叶伊赫格外心满意足,几乎要哼着歌朝目的地走去。
他坚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连语言也不通的地方顶号了费奥多尔还替他赶路的原因很简单——出太阳了。
就丹麦这天气,和英国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极少能见到晴朗阳光的大阴天。
长时间见不着太阳就会缺乏维生素D,还容易导致心情抑郁,所以丹麦明明作为一个高福利国家,国民却人均重度社恐,需要看心理医生的人也多得要命。
想想非洲的黑人兄弟们,明明穷得叮当响,太阳一晒就能龇着口大白牙一起载歌载舞。
叶伊赫不会载歌载舞,但他也想出来晒晒太阳。
他被迫跟来丹麦都这么久了,就没见过几次晴天——大多数时候还都是费奥多尔在使用身体,而他总是能窝那里一动不动的看资料大半天,根本不在乎环境。
虽然叶伊赫也觉得自己过得挺随便的,但他可见不得这样。
不能组织叫【死屋之鼠】,就真的过成小老鼠了吧?
费奥多尔对此倒是格外纵容,半点生活习惯被干涉的抱怨也没有。
跟着他的指引,叶伊赫来到一处由黑橡木与红砖搭建的小屋前停步,“是这里?”
房屋顶上没有摆十字架,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是的。]
合拢书的费奥多尔从意识宫殿内的椅子上起身,[接下来,还请将身体的主导权交给我吧。]
…………
守门人莱德·维克,今日也在惯例打扫这间教会的卫生。
相比于三百年前的辉煌期,如今可以称得上彻底败落,早已失去了宗教作用。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这里也被认证成了世界文化遗产之一,承载了超乎想象的历史价值。
作为风景同样优美的小镇,每日的游客虽然不多,但也总是会陆陆续续的有人到访。
而他的工作就是打扫、维护以及讲解,顺便隐秘的看守一样圣物。
他在擦拭完圣台,转过身准备将毛巾浸在水盆里清洗时,忽然发现眼前多出了一人,“哎哟!”
一位陌生的黑发男性,身为本地人的他很肯定没在附近见过,基本可以断定是从外地来的。
他从样貌上看格外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漂亮——身材高挑,但从他的标准来看还是未免显得过于单薄;护耳的白色绒帽和对襟开衫的衣着风格略显古怪,却莫名感觉很适合对方。
但无论如何,莱德·维克也不能忽略心底产生的异样感。
眼下毕竟是冬季,前来此处的游客大多穿着保暖又轻便的冲锋衣或羽绒服,脑袋上也总是戴着毛线帽,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