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糖与药(7)
与此同时,屋里,宴小少爷靠在母亲怀里,一边淌眼泪一边诉苦:“母亲,他怎么可以一边对我这么好,一边……”
他哭诉到一半,忽然注意到屋里还有许多面生的仆人,便不肯多说,委屈地同时还不忘替他的alpha操心:“这件事我只想说给母亲听。”
宴夫人明白他的顾虑,抬头给了张姨一个眼神,张姨就领着一屋子仆人出去了,等屋里只剩他们母子了,宴小少爷才哽咽着说道:“他明明标记了我,却还在外面养了别的Omega。”
“什…什么?!”杨女士震惊又愤怒:“宝宝,你好好跟妈妈说!他养谁了?!”
“我亲耳听到的,他都要跟我结婚了,却还在外面养别的Omega!那个Omega还怀孕了!”
宴夫人呼吸都紧促了几分:“太过分了,居然这样欺负我家宝宝!”
“张姨!”
“哎!夫人!”在门口的张姨立即应了。
“去把花园里的那只大狗牵出来!”
屋外,喻疏野隐隐约约听到了狗叫声,他无心理会,只与宴伯父解释道:“‘夜笙’这两个字都被我禁了,是我自己错了神,当着他的面喊了‘笙笙’,但早上我骗他说是幻听他是信了的,哪知道去了一趟花园忽然就认定我骗了他,应该是有人嘴上不干净,说错了话,这个我还得回去查一查。”
宴爸爸:“他委屈成那样,肯定是听了些不好听的话,你跟夜笙那些事,当时闹得满城风雨,虽然我已经让人将当初那些新闻都删了,网上不会有痕迹。”
“但是上将,人的嘴巴比纸媒,网络更难控制,家宅里的舌头都理不清,夜笙也不用跟你回去了!”
“这事是我疏忽了,宴伯伯,我会让人去严查的。”
“我当初同意让夜笙…”宴爸爸及时改了口:“让归云跟你回家是因为你保证过会照顾好他,当初在病房外,你信誓旦旦的说要娶他为妻,也是做了许多承诺的,这半年走过来,我早不怀疑你对小云的心意,那些承诺我相信你都做得到,只有一点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和小云妈妈,私心里都不愿意他想起过去那些破事。”
屋里:
“宝宝,你跟妈妈具体说说。”
“那个Omega叫做夜笙!”
“夜笙?”
张阿姨牵着大狼犬就要放出去了,杨女士忽然喊道:“等一下!先别放狗!”
宴小少爷才不管放狗不放狗呢,他只继续说:“那个叫夜笙的,一定长得很好看!所以喻疏野才会那么爱他,把他当做金丝雀藏起来。”
“母亲!今天早上,他还看着我的脸,喊我笙笙!我问他笙笙是谁,他还诬陷是我幻听了!我问了两次,他都说是我幻听了,我高烧都退了!我怎么可能一直幻听,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额…宝宝,也许真是…真是幻听呢?”
张姨把狗牵回了花园里,拴好了。
屋外:
宴经纬:“这个家里,没有人希望云云想起过去,夜笙已经‘死了’,从他回到宴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宴归云,是宴家的小公子。”
“我决不允许,小云他想起在边海镇的那十八年!”
“那是拿着刀,往我们做父母的身上捅啊!”
屋里:
“母亲,你怎么也向着他?”
宴小少爷从母亲怀里起身,眼泪涌得更凶:“我可以确定我没有幻听,你们,你们不会合起伙来骗我吧?”
“小云…不是的,妈妈怎么舍得骗你呢?”
“你们都欺负我想不起过去,所以,要帮着喻疏野一起保护那个叫夜笙的Omega吗?!那个夜笙才是你们的亲儿子吧!”
宴妈妈想,这句话其实也没错,哪知小云完全想偏了:
“那我的存在又算什么呢?!工具人?!一个残废的工具人?!”
他抓起腿上盖着的小毛毯:“那母亲给我缝这些小毛毯有什么意义呢?是为了补偿我吗?你不如去给那个夜笙缝吧?!”
他忽然有一种全世界都在骗他的悲哀无力感。
屋外,狗叫声远了。
“我能理解你,宴伯伯,但是现在的问题比我想象得要严重些,云云现在认定了笙笙是另一个人,我又该怎么圆这个谎?”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时,屋里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随之而起的还有宴夫人痛苦的尖叫声。
宴经纬一听,立即往屋里跑去,喻疏野也推开了根本没上锁的大门,他冲进屋里时,只见云云已经摔倒在地上,轮椅也已经侧翻。
而宴夫人,早没了刚刚的端庄模样,她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捂着头,惨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小云!为什么要抱走他!为什么要抱走他!”
“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我的宝宝了…”
冲进来的人很多,喻疏野先抱起了归云,生怕他伤到哪里了,宴归云似乎是被自己母亲吓到了,都忘了生喻疏野的气,连靠在他怀里也不反抗,只无措地问:“妈妈怎么了?”
他眼见着父亲将母亲按在沙发上,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医生,手上还拿着一管针。
“为什么要给她打针!不要不要,很疼的!很疼!”
宴归云看着那根长而锋利的针锋,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渐渐困难,喻疏野想起他怕,连忙用力搂住了他,并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了云云,先别看。”
Omega的视线被剥夺,但心跳却平复了很多,只要不看到针,他的情绪就立即恢复了正常。
他被保护在喻疏野的信息素中,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耳朵能帮助他分辨外界的变化,他听到母亲溢满痛苦与绝望的尖叫声渐渐减弱,最后消失不见。
喻疏野松开手时,呈现在宴归云眼前的已经不是一片混乱。
注射器已经被收起来了,妈妈也已经闭上眼靠在爸爸肩上睡了过去,很安静。
一屋子的人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除了受了巨大惊吓的宴小少爷。
宴爸爸将自己的妻子抱上了楼,那个及时冒出来的医生也跟着上楼。
喻疏野将云云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有仆人上前将小少爷侧翻的轮椅扶正了。
“你有没有受伤?”他扶着云云的肩膀,眉头皱得非常紧:“怎么摔的?怎么会摔了?”
他原本想问是不是宴夫人对他动手了,这不是没可能,喻疏野在外面听到那些动静时,心中其实是后怕的,这也是他不敢让宴夫人亲自照顾云云的主要原因——一个疯了十八年的女人,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她如果突然失去神智,还会分得清云云是她的亲儿子吗?
宴小少爷吓得连闹脾气都忘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他刚刚一直用力捶着自己的腿,原本只是自暴自弃,没想到这一举动却让母亲大受刺激,他因为动作太大而失去平衡摔下去时,母亲的第一反应是尖叫,她好像忽然发了疯,口中不断溢出痛苦的喊声,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全被抓乱了!
宴归云知道母亲身体不好,但他从不知道,她是精神方面的不好。
“妈妈是什么病?”他看着喻疏野的眼睛问。
“她有精神障碍。”
喻疏野没说病了十几年,没说她病得多重,只安慰道:“云云不要担心,她的病情已经用药物控制得很好了,只要不受刺激就没事。”
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以后如果你和她单独相处,一定记得不要去刺激她,知不知道?这样才能保护好你自己。”
“你为什么把母亲说得跟妖怪一样可怕,她不会伤害我的。”
喻疏野怕又惹他生气,所以没有跟他继续争这个问题,只是在他眼里,宴夫人确实是个隐藏的危险分子,他会这样想,根源于他从小就有的根深蒂固的观念——血缘什么都不是,它阻止不了杀伐,阻止不了贪婪,更不要妄论阻止精神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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