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大少(60)
“别看了,都是些废纸,等会儿叫人扫了。”
沈惜言眯着眼睛审视了赵万钧一会儿,撅起嘴道:“你是不是心虚了?”
赵万钧哼笑一声:“你要是早些来北平,就会知道陆凤眠不是第一个同我上报的女子。”
难怪严书桥当初说想要嫁九爷之人众多,可九爷一个也看不上。
沈惜言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还怪得意的?”
“什么时候我真正的夫人愿意叫人知道他的身份了,我才能真正得意一把。”
赵九爷一句话把沈惜言噎到气焰全无,他自知理亏,便开始哼哼唧唧转移话题,没一会儿就转到塌上去了。
自从那晚沈惜言主动之后,几乎每次都是他黏着九爷要来的,还无师自通学会了不少花样。
赵万钧既享受这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又不免对小少爷如此缺乏安全感的反常行为感到无奈。
然而这次衣裤刚褪一半,沈惜言突然结束了缠绵的吻,想到什么似地从九爷怀里翻下床。
他拖了张板凳站上去,踮着脚开始翻阁楼里的东西,动作颤颤巍巍的,把九爷吓得立马跟过去扶着。
“祖宗您可悠着点,别回头摔着自个儿了。”
沈惜言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那个装着同心锁的盒子,他取下来,在赵万钧面前打开。
“不行,我还是得问你一句,青鸢送我们的,能作数多久?”
九爷那处正精神抖擞,突然被问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他额角突突直跳,恨不得把这磨人的小坏蛋光.屁.股揍一顿。
“这上头写了永结同心,你说说是多久?”
“以后不能再把它放在阁楼了,束之高阁的寓意不好,不吉利。”沈惜言絮絮叨叨,居然衣冠不整地开始四下寻找安置地点。
“别找了,以后我给揣兜里。”赵九爷咬牙切齿说完,直接把站在椅子上高他一个头的沈惜言扛回了床上。
弄出一夜荒唐。
*
第二天,少帅府来了稀客,施耐德登门拜访,不过拜访的不是九爷,而是沈惜言。
“你那日走得匆忙,陆部长一直想再见你一面,叫我来邀请你去陆公馆一叙。”
沈惜言那日参加宴会本是抱着堵人的念头去的,在陆坚石面前出风头纯属意料之外,回来生过一场病之后就全抛到脑后了。
不过,施耐德都亲自上门邀请了,沈惜言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这会儿去陆家正好还能打探打探,看看那陆二小姐的婚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两相权衡,他当即应了下来,约定明日午后过去。
当晚,沈惜言忽然想起一件大事——
他居然把还在生他气的严书桥也一并忘了!
第55章
是夜,赵万钧正在书房看公文,面前摞了好几个牛皮档案袋,看着像是机密。
外头没点灯,沈惜言从床上蹑手蹑脚地摸过来,像条鱼一样在门口徘徊就好一会儿,犹豫要不要进去打扰。
谁知赵万钧头也没抬道:“在外边游累了就来我这儿游吧。”
小少爷心说九爷真坏,明明早发现他了还让他在门口白站了几分钟。
沈惜言气势汹汹进了书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九爷怀里:“陆部长邀我明日去陆公馆做客。”
他装作若无其事,一双灵动的眼珠却藏在眼皮后面,牢牢盯着赵万钧的反应。
“嗯,我派王向才送你。”
“就这?”
赵万钧反应过于稀松平常,沈惜言反倒不乐意了。
“你想要我送你也成,正好上次匆忙离席,还未向陆——”
“不行,你不许去!”沈惜言大声打断了赵万钧的话。
赵万钧看着沈惜言气鼓鼓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是逗小少爷的,谁叫这小东西大晚上的不睡觉,不是因为想他了,而是心里打着小算盘,故意跟这儿等着他。
夜里电压不稳,屋里点了烛台,火光跳跃在沈惜言雪白的后颈上,仿佛沾了一层金晃晃的绒粉,软软糯糯,隐约散发出奶糕的香甜。
赵九爷还没来得及咬上去,怀里的人就滋溜一下跑了,游速之快,连阵烟都没给他留下。
他将案上的文件装进纸袋锁好,整整衣襟,起身捉点心去了。
*
施耐德原本要同沈惜言一道去陆公馆,但临了有事,沈惜言只好独自前去。
王向才把车稳稳当当停在了高耸的雕花铁门前:“到了沈少爷,我就跟门口候着,有事儿您只管招呼。”
四面漆白的欧式庄园里竟安排了伶人奏胡琴,那带着棱角的苍凉曲调,挑得来者心头忽上忽下,没着没落。
无人陪同,沈惜言难得显得有些拘谨,他在外求学多年,本来见惯了大场面,最不怵的就是见生人,可这陆家却因为有个陆凤眠,变得非同小可了起来。
穿过短却蜿蜒的卵石小径,沈惜言在小厮的带领下上了公馆二楼。
“老爷,沈先生到了。”
“惜言来啦,快请进快请进。”
陆坚石摘下眼镜,亲自到书房门口迎接,比那日在宴会上还要和蔼。
沈惜言还怕陆坚石见面便会寻问他与九爷的关系,早都想出了好几番说辞,然而人家压根没提。
也对,寻常人怎会轻易把两个男子往那方面想呢?
他边向陆坚石问好,边往书房里看,只见里面还有俩熟人——一个是那日在宴会厅后花园见到的陆坚石的学生,而另一个,居然是严书桥。
沈惜言瞪大眼,意思是你怎么在这儿。
严书桥翻了个白眼,脸上四个大字:与你无关。
看二人挤眉弄眼的模样,陆坚石乐呵呵笑道:“你们两兄弟在我这儿见面,怎么还拘谨起来了?”
“就是嘛。”沈惜言顺势附和,说着便嬉皮笑脸地往严书桥那边靠了过去,心里的那点儿忐忑也顿时消散了。
“惜言你来得正好,我刚写了一小段咏春散文,听闻你通晓法语,不如来替我翻译翻译,好让我那法国太太也读懂其中妙处。”
沈惜言为难道:“我以前没译过。”
林德状似轻蔑地哼笑一声,道:“老师,还是让我来吧。”
“也好,你来给惜言做个示范。”
林德心中早有腹稿,很快便写完了,陆坚石看罢,先是说他有进步,又替他指出了几处明显的错误。
“沈惜言是吧?你看明白了吗?其实写不出也无妨,老师的文章绝非是个人就能翻译的。”林德洋洋得意,端的是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
沈惜言被林德这副挑衅的模样激到了,他原本还怕丢丑,一看林德这水平还不如他呢,加之林德出言不逊贬低九爷那账还没算,他瞬间燃起了斗志。
“那我就来献个丑吧。”
他拿起笔,思索片刻后徐徐写了出来,陆坚石在后面看得频频点头,不由得感慨:“惜言在语言方面的确是天赋极高,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你这样的人才了。”
陆坚石表面上虽是正儿八经学者派头,却丝毫没有那些文人相轻的臭毛病,脸上总是挂着和善,夸起人来也不吝啬言语,难怪施耐德向他打包票,说他一定会愿意同陆坚石结交。
不过沈惜言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他此举原本只为比过林德,却被真行家如此盛赞,便也忍不住翘着尾巴笑了起来:“陆部长谬赞了。”
“爸爸,有人给您来信了。”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几人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是陆凤眠。
沈惜言笑容僵在唇边,顿时如临大敌。
林德喜上眉梢,迎了过去:“凤眠妹妹。”
“哟,书桥弟弟也在呢?”然而陆凤眠压根没搭理林德,她进来一把搂住严书桥的肩膀,凑过去看桌上铺着的散文。
严书桥把林德写的拿开,换上了沈惜言的译文:“那个不好,看这张。”
陆凤眠读了一遍,点头赞道:“这谁译的?有点儿我爸的风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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