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鼓(32)
那一夜郭东凯做了三次,带了点刻意,当然也是真有了性致。之后女人心满意足的趴在他的怀里,就像只听话的波斯猫。一边若有似无的摸着他的胸,一边与他规划着人生远景。
郭东凯很佩服女人的体力,因为他每回只要弄了刘远两次以上,小孩儿铁定连眼睛都睁不开,那时候一般都是深夜,困累交加下的男孩儿只跟枕头亲。你想跟他说两句话,成,含糊的“嗯”或者“呃”那就算最好的反应了,多数时候人家忽悠一下子就瞬移到了周公的世界。
“喂,这种时候走神儿很可疑哦,”谢天娜笑得慵懒,“想到谁了?”
郭东凯敛回心思,坏坏的勾起嘴角:“美女在怀,肯定是想些色彩斑斓的……”
男人故意没有说完,让尾音暧昧的散在虚幻的空间里。
谢天娜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淡淡的笑意间眼波流转:“美女么,我还以为你在想哪家白嫩嫩的小男孩儿呢。”
郭东凯愣了下,电光火石间心里已经转了几十个弯儿。只见他很快的吻了下女人的额头,然后振振有辞的扯淡:“这结婚吧,你就得找那些什么都玩儿过的男人,花花世界再没吸引力,结婚了以后才能老实嘛,可不敢找那些啥都没玩儿过的呢。”
谢天娜忍俊不禁:“还有这论调?”
“嗯那,”郭东凯知道表现得太过在意反而奇怪,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漫不经心,可眼神又一定要诚恳些,“常理说的好,老实人一旦坏起来才是真坏,所以找我这样的最保险。”
“没见过自己夸自己的。”谢天娜的笑容甜了起来。
“物以稀为贵,”郭东凯轻轻摩挲女人的肩膀,语带顽皮,“所以说,美女啊,你眼光大大滴好。”
谢天娜依偎在男人温暖的胸膛里,被那有力的心跳彻底俘虏。再精明的女人在某个特定时期——比如热恋——的时候,IQ也会降到地底,她相中了郭东凯,所以这会儿瞧着他里外都顺眼。
谢天娜找人查过郭东凯的社会身家背景以及社会关系,帐户有车有房,身边没爹没娘,条件堪称完美。虽然似乎很喜欢和小男孩儿扯不清楚,但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对女人不行,而且话说回来,像郭东凯这样成功的男人,有几个在那方面能清清白白的呢。谢天娜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女孩儿,征服过的雄性动物能组成个加强排,她之所以选中郭东凯,绝对不会是指望对方的痴情。当然痴情更好,女人,总是有权利编织些美好的期望。
郭东凯和谢天娜开始出双入对,孟鹤是首先发现的,其次是郭东凯的关系圈,谁也不是瞎子,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唯一蒙在鼓里的只有一直在招聘会上奔波的刘远。
他们的圈子没有任何交叉,意外的安全。
腊月二十八是公司开始休假的日子,所以腊月二十七的下午郭东凯给了员工们旧年最后一项福利——提前半天放。职员们跟出笼的小鸟一样扑拉拉片刻便没了踪影,当然飞走的时候不忘留下一句“新年快乐啊”。
郭东凯也在办公室里收拾文件,好给年末一个圆满的收尾。
孟鹤走了进来。
郭东凯觉得奇怪:“不赶紧回家陪老婆还呆在这里干嘛,怎么,想看我年前最后一眼啊。”
“你有什么好看的,没胸没屁股。”孟鹤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坐了下来,拿过郭东凯的金笔在指尖转啊转。
郭东凯挑眉:“啧,这怎么结婚以后人还变粗俗了呢?”
“别往我老婆身上推,”孟鹤淡淡的瞥了郭东凯一眼,“要她说,这完全得益于十几年在你这里的积累,只不过最近终于取得质的飞跃。”
郭东凯乐,嗯,孟鹤还是那个孟鹤,冷面毒舌郎君。
“我瞧这架势,你过年得去拜访老丈人了吧。”孟鹤认真的转着笔。
郭东凯不明所以,老实道:“差不多吧,正赶上过年那就去孝敬孝敬呗。”
“也对。”孟鹤认同般的点点头,然后抬起眸子,去看郭东凯的脸,“刘远怎么办?”
郭东凯动动嘴唇,最终哑然。
刘远怎么办?这其实是郭东凯一直在纠结的问题。只是这会儿忽然被第三者如此一针见血的提出来,他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也没想好。
他反复的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罗列出来,却发现每一种都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于是重新推翻,再想。
“别拖了,”孟鹤把钢笔放回原位,口吻淡淡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讲,我帮你说。”
郭东凯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用”,之后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男人沉默片刻,才又继续说:“这事儿你别插手了,我会找个机会好好告诉他。”
好了,郭东凯确实作出决定了。尽管他纠结了漫长的时日,但往往拍板儿只需要一瞬间。不是不能哄,但他不想哄了,他从来都不是善类,可却难得的想对刘远坦白一把。
这算近朱者赤吧,郭东凯不无嘲讽的想,阳光下站得久了,便总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干净起来。
“成,”孟鹤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褶皱,“我不会主动和他讲的,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不过你最好尽快,毕竟自首和被捕待遇是不一样的。”
“去你的。”郭东凯苦笑,认识这么多年他还是应付不来孟鹤曲折迂回的暗讽。
送走了孟鹤,郭东凯迟迟没离开。
冬日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明亮,却不温暖。
公司已经没了人,郭东凯还是把办公室的门关了个严实。然后,他拨通了刘远的手机。
彩铃唱了很久,若在以往,郭东凯定然早就挂了电话,可这会儿脑子里翻滚的东西太多,他只顾着紧张,忘记了烦躁。
“郭东凯?”刘远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只不过可能被环境所限,有些刻意压低不敢太张扬的感觉。
郭东凯身体的某个部分起了变化,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只听见小孩儿的声音就来了感觉,这他妈什么灵异现象?!按理说他最近播种得很勤快,不应该有这种欲求不满的症状才对。
“喂?”那头的刘远半天没听见回应,还以为是信号不好,“能听见吗?”
郭东凯回过神儿来,连忙答道:“嗯,能。我说你干嘛呢,怎么鬼鬼祟祟的。”
刘远的声音又低了些:“前阵子找的实习单位,这不上班儿时间嘛。”
“剧团?”郭东凯隐约记得刘远说他就业的面儿很窄。
“嗯,刚成立的,条件一般,但包吃包住。”
“二十七了还不放假?”郭东凯觉着自己已经挺能压榨人了,合着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正是旺季啊,”刘远似乎也挺无奈,“二十九还不放呢,一直演到年三十儿白天。”
“操,”郭东凯骂了句,半晌忽然回过味儿来,连忙问,“就你一个实习生吗?”
“没啊,我们学民乐的好几个呢。”
“是不是只管吃住不发薪水?”
那边惊讶:“你怎么知道?”
郭东凯眯起眼睛:“而且还说表现好了可以转为正式工。”
“嗯,”刘远老实的有问必答,“表现合格就签三方协议,毕业了直接进团再签正式合同。”
郭东凯心里有了数:“别卖傻力气了,都骗人的,赶紧撤。”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蚊子嗡嗡似的嘀咕:“不至于吧……”
“信我的没错,这都是哥以前玩儿剩下的,”郭东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还真用心的回忆起来,“想当年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发工资都成问题,我就带着孟鹤去人才市场,专挑没经验的应届毕业生,一唬一个准儿。”
“奸、商。”听筒里传来刘远咬牙切齿的声音。
“呵呵,”郭东凯被骂得很舒坦,“行了,别在那儿扯了,听我的一会儿立刻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