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40)
或许现在许昼还常常小心翼翼,但文怀君计划好了要慢慢把他的脾气养大。
文怀君喜欢看许昼不可一世地挥洒才华, 渴望被许昼需要。
许昼从桌上跳下来, 大碗里的冰已经全部融化了。
文怀君利落地把碗和桌面收拾好,转头就发现许昼已经坐回了电脑前, 对着屏幕在涂涂画画。
“十一点了。”文怀君看许昼一副准备好持久战的模样, 提醒他:“还不回去休息。”
“我在努力。”许昼拿笔尖点了一下文怀君:“努力包养你。”
文怀君轻笑一声,从包里抽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优哉游哉:“老规矩, 要熬一起熬。”
“行啊。”许昼把水杯和文具往自己这边挪了挪,给文怀君腾了个位置。
于是两人肩并肩地坐着, 分别沉浸到自己手头的事情中。
他们完全不需要找什么话题,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气氛自然而安稳, 像上晚自习的高中生。
大学时候文怀君就经常陪许昼熬夜,那时的许昼在画建筑图, 现在还是在画建筑图, 时间好像停滞了。
唯一改变的就是文怀君从少年变成了男人,手里看的也从物理作业变成了物理教案。
许昼结束了一个小部分的设计,伸着懒腰往文怀君那边凑热闹,看到他屏幕上复杂的公式和函数图形。
认真工作的文教授书卷气很浓, 薄镜片闪着光,眉头却轻轻蹙着。
“你干啥呢?”许昼顺嘴问。
文怀君自然地转过头来回答:“给学生准备下一次测试的题目。”
“那你皱什么眉头。”许昼笑他, 指尖抚了一下他浓眉间细微的纹路。
“我想不通。”文怀君扶着额头, 诚实地苦恼道, “他们怎么考得这么差。”
许昼:……
“我上次预测平均分在60%左右, 结果他们给我考出来20出头。”文怀君敲了敲桌面,“我上课都讲得那么详细了,就差把答案给他们抄黑板上了。”
许昼沉默了,他犹记姜蓝抱怨的那一大串鱼字旁的生僻字,心想文教授的“详细”可能和学生的“详细”不是一个详细。
他想着要不要给文怀君提点建议,暗地里帮帮姜蓝和她苦逼的同学们。
“你是不是讲太快了?”许昼措辞谨慎地问。
“有么?”文教授认真反省,语气里居然有点委屈,“是我讲得太差了吗?”
哦,天。
许昼受不了文怀君这种委屈巴巴的样子,像只一脚踩空掉进河里的湿淋淋大狗。
算了,重色轻友的天平迅速滑向深渊。
就让他们考不及格吧,安抚男人比较要紧。
许昼揉了揉文怀君的后脑勺,硬核安抚道:“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因为他们比较笨。”
“你这测验是随机日期的吗?”许昼随意地问。
“不是。”文怀君在许昼手心里蹭了蹭,扎得许昼手心痒痒。
“我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哦?”许昼挑起眉。“演示一下。”
文怀君坐正,肩背挺直,一副很虔诚的模样。
他敲敲键盘,搜出一份万年老黄历,随便点了一个日期。
“下周三,诸事不宜…嗯。那就这天吧。”
许昼:……
诸事不宜,你学生能考出好成绩就有鬼了。
第二天,乐队继续排练。
主唱大人姜蓝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许昼嘴中已经变成了“比较笨”。
他们看着许昼背着炫酷漂亮的新琴走过来,开始高高低低地吹口哨。
“你这是接受人家的好意了?”比较笨的姜蓝问许昼。
“嗯?”许昼把琴拿出来,犹豫了一下才说:“大概算是?”
“哇哦!”周术语拉长了尾音,“所以你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什么溜出来给我们见见?”
周术语已经相当自然地把自己摆到了娘家人的地位上,一副七大姑八大姨的关切状。
“早着呢。”许昼佯装踹他,垂下睫毛去调音。
“我还得努努力。”
“你努力个啥啊。”颜羽庭像个不良少女,今天穿着很酷的大骷髅头溜肩外套,鼓着腮帮子吹了个泡泡。
“字面意思。”许昼朝她笑笑,“我得攒钱买大钻戒。”
“啊,你们都要结婚了啊?”姜蓝瞪着眼睛,“但确实哦,你都是博士了。”
眼看着越扯越远,许昼赶紧打住她:“不是,就是个比喻。”
“哦…喔!”
“话说,”周术语清清嗓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取一个正经的乐队名?”
在许昼加入他们之前,三个人只是心血来潮地去学校里搞了场演出,很懒地叫他们自己“无名乐队”。
他们之后要出去表演,自然不能再用这种敷衍的名字。
“要不就叫半直吧。”颜羽庭敷衍道,“四个人里面半个直的。”
许昼大笑,说:“我居然觉得还不错…”
“搞点中文谐音梗,半直,半值,英文也有了,half value,听起来不明觉厉。”周术语建议道。
新乐队的名字竟然就这么定下来了。
“别磨叽了,快开始练吧。”颜羽庭不耐烦地敲着鼓,“一会儿我还要回去开会,我要做presentation了。”
姜蓝装好话筒,一叠声的“好好好,我的姑奶奶”。
一首歌练得差不多了,周术语突发奇想:“我们是不是还要练一下舞台动作?在酒吧开场诶,光站着弹也太愣了。”
“要在台上乱跳吗?”许昼笑着问。
他连华国的酒吧都没去过,更不谈西国的酒吧,不知道会嗨成什么样子。
“乱跳哈哈哈哈,差不多吧!”姜蓝说。
“反正不关颜羽庭的事儿,鼓手就乖乖坐好。”
颜羽庭给她比了个中指。
“我们三个可以装逼一点。”周术语抓了一下头发。
“诶,老许,你不是有一段特酷的solo吗,要不要走到台下去绕一圈?”
许昼点头:“可以啊。”
姜蓝拍手:“这想法不错,许昼老师全校闻名,到时候全场迷妹可不得疯了啊!效果绝对炸裂啊!”
“要不先试下吧!”许昼说。
许昼其实一直克制着性格深处的激烈,但和这群小孩儿一起玩音乐让他浑身都舒展。
一起设计舞台,一起表演鼓点强劲的歌,都让他肾上腺素飙升。
他们说干就干,讨论一番后给许昼设计了个路线,快到音乐高潮时许昼就从台子旁边走下去,然后站在人群里演——当然,现在是空空的大厅。
鼓点渐强,许昼潇洒地弹着轮指,步履酷帅地往台边走。
明明是张清秀漂亮的脸,周身的气场却非常强,暴戾与温润从未如此矛盾又统一地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杂糅出异样的美感。
颜羽庭被他帅到了,大声地欢了个呼。
许昼迈步走下阶梯,全身心都沉醉在音乐里,完全忘了看路。
他突然脚下踩空,平衡骤失,音都变了调。
许昼下意识地护着琴,强迫身体重心向后倒。
于是他仰面栽倒,后腰狠狠地磕在了台阶上。
“嘶……”许昼猛地皱起眉。
音乐立刻停了,三个人冲过来扶他起来。
“没事吧老许??”他们高低起伏地喊。
后腰一阵钻心的疼,许昼内心崩溃,真的是老了,弹个琴都能弹出工伤。
许昼靠在椅子上休息,疼痛还没缓过劲儿来。
偏偏此时手机响了,竟然是文怀君的电话。
穿越后,文怀君鲜少给许昼打电话,他只是发微信,这让许昼觉得事情很紧急。
许昼稳着手接起来,不想让三个小孩听到文怀君的声音,手捂得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