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90)
许昼的眼尾狭长,微微向下的,看上去很无辜,皮肤又像玉一样白,坦率又无害的模样,水洗般的纯洁。
他身上没什么欲的味道,捞不着的月光似的,清泠泠一片,甚至有些寡淡,却偏偏单纯无意识地说着露骨的话,让人看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
文怀君对此毫无办法,他总是轻易就被许昼挑起兴致,成年人的克制沉稳从来无法奏效,甚至比少年时期更易燃。
车子到了家,许昼还沉沉睡着,文怀君不打算叫醒他,便让老梁先回家。
许昼醒来的时候,车里一片暗色的暖热,睁眼便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不知道文怀君看了他多久。
“…操。我睡了多久。”许昼含糊地问,身体却很利落,直直坐了起来。
“没多久。”文怀君感到腿上一轻,血液重新顺畅地回到大腿的肌理中,“二十分钟。”
“你怎么不叫我啊。”许昼还带着倦容,语气充满埋怨。
文怀君不能和工作狂上身的许昼硬碰硬,悄悄偏离中心:“感觉你现在比高三还忙。”
“我高三可轻松多了。”许昼的脑子清醒过来,催着文怀君上楼。
昨天许昼的那通脾气成功让文怀君不敢再对许昼的作息指手画脚。
许昼洗了澡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从房门底下的缝隙里漏出一条光。
房门被敲响,许昼敏捷地拉了一篇论文出来把设计稿盖住,活像躲着父母看漫画的高中生。
“干嘛,我现在不睡。”
许昼假装专注地看着屏幕,余光看见一碗削好的水果被放到了桌边。
澄黄的芒果粒,饱满大颗的车厘子,水红多汁的西瓜块,摘了蒂的新鲜草莓,满满堆了一整碗。
文怀君给许昼递了一把小叉子,说了两个字“吃点”。
许昼愣了愣,硬邦邦地问了句:“你削的?”
“屋里好像没别人。”文怀君温和地笑。
许昼突然想起,某天乐队几个人开始回忆高中生活,姜蓝说紧张备考的时候,她妈妈总是会切一大碗水果放到她桌边,晚上还会把热牛奶送到她手上。
颜羽庭和周术语深有同感,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老妈,不仅送水果送牛奶,还送饭送菜,送零食,生怕孩子学饿着了。
当时许昼坐在一旁没说话,他从来就无法参与任何有关家庭的话题,他的高中不仅没有妈妈送水果,许承栋烧掉许昼所有画的时候,甚至不知道他第二天就要高考。
许昼直愣愣地看着堆成小山的新鲜水果块儿没动。
文怀君见许昼不接叉子,便自己叉了一块芒果递到许昼嘴边,担忧道:“是不是忙傻了。”
芒果的清香像寺庙里的香火似的,熏得许昼眼睛有点酸。
许昼张嘴吃了,牙齿轻轻磕在银叉上。
他问文怀君:“你高中学习的时候,你妈妈会给你送水果吃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文怀君失笑,“我妈不太会削水果,但她会要家里的阿姨给我和怀卿准备水果。怎么了?”
许昼接过叉子,吃了一块西瓜,笑着看向文怀君,语出惊人:“没什么,我觉得你可以当我妈。”
许昼从小就没怎么体会过姜蓝口中“家”的感觉,放学回家有喷香的晚饭,父亲陪孩子出去放风筝,母亲会准备水果和热牛奶,一家人偶尔插科打诨,但总是温馨的。
每当许昼听到“家”这个字,出现的好像都是文怀君的脸。
文怀君噎了一下,但很快就笑起来,大概是觉得能当许昼的妈妈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就可以看着他长大。
“好啊,那你先把这碗水果吃完。”文妈妈装模作样,挽着袖子,皱眉的神情和广大老妈学了个十成十,“吃完就赶紧上床睡觉!”
奈何文教授一届硬汉,摆着老妈的表情实在太违和,许昼笑喷,笑得咳呛了半天。
看许昼放松了一些,文怀君也心情好起来。
他瞥了一眼许昼的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英文和工程图,对他来说宛如天书。
“这是你要做的项目?”文怀君问。
许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瞎话:“嗯。主要是项目研究和优化,要看很多论文和以前的材料。”
“我以为你的工作是做建筑设计。”文怀君惊讶道。
“嗯呢。”许昼含糊点头,“实习生嘛,都是从细枝末节的东西开始做的。”
文怀君了然地点点头,他们实验室的小孩儿也都是从抄数据开始的。
其实许昼不善于说谎,尤其不会在文怀君面前撒谎,但他心里十二万分地不愿意让文怀君知晓自己正在忙渊文科技的项目。
文怀君应当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但假如他知道许昼的项目是为自己公司做的,或多或少会掺进私人因素。
他会亲自去Decompose商量项目,甚至直接在家里和许昼谈,或者用甲方的身份点名要许昼参与设计?
许昼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做,但许昼希望文怀君压根不知道,一切都按最公事公办的程序来。
许昼想要完全靠自己,不仅让J女士看到自己的能力,也要让文怀君看到自己有与他并肩的可能性。
“你这五天忙完之后是不是就能回归正常作息了?”文怀君问。
许昼点点头:“应该是。”
文怀君松了口气,五天是他能忍耐的极限了,再这么看着许昼在他面前拼命工作,文怀君怕自己冲动到直接给许昼办辞职。
一碗水果不知不觉已经被吃得见了底,许昼追悔莫及,有点不好意思地叉起最后一颗草莓送到文怀君面前,“给你。”
文怀君捏着许昼的手腕用力,把草莓塞进许昼的嘴里,然后趁许昼还没反应过来,俯下身去咬下一半草莓,和他接了一个沾满香甜汁水的吻。
双唇轻柔辗转,文怀君离开时,许昼已是半面含情,诱得他心痒难耐。
这房间不能再待下去,否则许昼一晚上都别想再工作。
文怀君拿着空碗,逃也似的出门,临走前还是嘱咐许昼早点休息。
接下来几天都过得非常紧凑,许昼早出晚归,文怀君也跟着早出晚归。
每夜里文怀君也是听到许昼关灯上床休息了,他才会安心睡去。
许昼有时三点睡,有时会弄到四点,文怀君满心都是把许昼按进床里做到没力气工作的念头,就像大学时一样。
但他还是生生压抑住了。
每天文怀君都变着花样让许昼得到适当休息,比如让他吃水果,比如把他拉到沙发上趴着,给他做套简单的按摩。
文怀君的手法很专业,暖热的大掌把精油抹上许昼的后背,轻柔推开,粗粝的掌纹下是细腻光滑的肌肤,简直让文怀君沉迷。
许昼最近都坐在电脑桌前,不怎么活动,关节僵硬得要命。
咔咔的骨头轻响让那点旖旎的气氛全散了,不到十分钟许昼就出了一身细汗,埋着脸,咿咿嗯嗯地求饶,要文怀君轻点。
手中的肌肤都滑腻起来,好不容易清爽下去的空气又变得粘稠。
许昼忍着疼,文怀君也忍着硬,十分钟后两人一同放弃。
许昼揉着快要脱节的肩膀,抱怨说等忙完这几天就要去健身房,完全没看到文怀君那欲念难掩的眼神。
文怀君开始觉得同居是场对他的考验,因为只要在家和许昼呆在一起,他几乎随时随地都能起反应。
只可惜,许昼现在眼里只有渊文科技的项目。
拼死拼活过了五天颠倒日夜的生活,许昼终于在第五天的下午,把厚厚的设计方案放到了J女士的桌上。
许昼本来打算交完功课就离开办公室,想着J女士要一两天看他的方案,结果J女士笑眯眯地要许昼坐下。
J女士一头灰发,气质像邻家奶奶一样温和,许昼却觉得紧张。
J女士翻看着许昼交上来的策划案,随手指了几个地方,许昼再次感受到J女士的专业功底之深厚,这些都是许昼在这几天苦恼的,但并没有时间想出完美解决方案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