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81)
文怀君答:“快了,事情有点多。”
“因为文铮吗?”许昼想到早上看的报道。“他要和你们争继承人的位置。”
“你看到了?”文怀君手顿了顿,实话实说:“有这个原因,所以有一些东西需要准备。”
许昼不说话了。
虽然许昼和年轻的文怀君文怀卿都很熟,但十五年后,文怀卿早就不再是那个梳着马尾的高中女孩,他们家里的纷争显然已经不是许昼能帮得上忙的了。
他难以想象文怀君面对的是什么挑战,也无从理解。
细软的发丝干得很快,文怀君收了毛巾,又查了一遍邮件,噼里啪啦地打字。
许昼在旁边安静地用平板看设计图。
两人都坐在床沿,中间隔着大半个床。
过了一会儿,文怀君结束了工作,走到浴室去洗澡。
许昼躺上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垂眸看着文怀君刚刚坐过的床榻,好像微微地下陷,床单上还留着他的体温。
许昼直着眼,浴室近在咫尺,水声清晰可辨。
他现在才觉得汽车旅馆好像实在是太狭小了,两人翻个身就会靠紧在一起。
所有的冲动与欲念,一览无余,无处藏匿。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晚上,到底天时地利人和了吗?
邀请三位小天使来住他们隔壁(doge
第53章 吃到口了
浴室门打开, 没有热雾,反而扑出来一股冰冷潮湿的气流。
文怀君穿着丝质的深色睡衣,领子拉到最上面, 仍能看出宽厚结实的肩背线条。
许昼本来缩在被子里准备装睡着了, 这会儿探出个脑袋,扬起脖颈, 微微皱眉:“你洗的冷水澡?”
文怀君没想到连这都被许昼发觉了, 默了一会儿才老实承认:“嗯,我有点热。”
许昼抿紧嘴,看着文怀君手上拎着一条刚被洗过拧干的内裤, 像草原上的鹿一样转动脖子,寻找哪里可以晾裤子。
许昼指了指窗边, 他把自己的毛巾和内裤都晒在那边了。
“我以为文总都是穿过就扔的。”
可能是气氛有点凝滞,许昼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妙。
文怀君像是很轻地笑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一直都自己洗啊。”
文怀君从老旧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衣架, 把裤子挂到了许昼的裤子旁边。
以前文怀君在许昼的出租屋过夜的时候,他们的东西也都混杂着摆在一起。
分享浴室, 分享洗手台, 在一张书桌上写各自的作业,然后挤在同一个夏天,分享同一个充满蝉鸣的午觉。
此时看着成熟的男人坐到床上,携着淡淡压迫的气息, 许昼还是清晰地发现,面前的文怀君和曾经那个小学弟是不一样的。
“我关灯了?”文怀君问。
许昼点了点头。
啪地一下, 房间陷入黑暗。
许昼感到身边的床垫下陷, 被窝被掀开了, 传来衣料和床单的摩擦。
两人互相道了晚安, 安分地割据在床两侧,被子被抻平,中间漏着一个空洞,许昼背后凉飕飕的。
许昼朝床外侧躺着,闭着眼,毫无睡意。
时间好像沉寂地淌了很久,身后传来窸窣轻响,被子贴到了许昼后脖颈,是文怀君帮他掖好了被角。
在黑暗中,听觉变得敏锐起来。
许昼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男人女人说着地方口音浓重的英语,隐约的笑声,乒铃乓啷不知什么东西磕在木台阶上面。
近处房间里,身后的男人正在深长地一呼一吸,很有规律。
在独属于夜晚的琐碎嘈杂里,一道动情的叫声突然透过薄薄的墙壁传出来,难辨男女。
西国人不拘小节,声音越拔越高,偶尔清晰地叫出几个露骨的单词,掺杂着木床摇晃的咯吱声,许昼觉得整个墙壁都被带着轻微晃动,明显得难以忽视。
许昼一动也不敢动地保持睡姿,控制呼吸,出了一身黏腻的汗,像禁锢着他的薄膜。
耳边是陌生人的叫声,脑子里却是一些别的画面。
许昼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动,却越来越渴,他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凝视眼前的黑暗。
忍无可忍,许昼气急败坏地翻了个身,企图扑灭身上的火。
然而刚转身,许昼就对上了一双幽暗的眸子,像头蛰伏许久的狼。
文怀君怔了半秒,很快把直白的目光收拾起来。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有些尴尬,他们能感到对方炽热的呼吸,墙壁还在有节奏地轻震。
许昼头皮发麻,脑子里是一团浆糊。
“想……”
许昼失神地嗫嚅着,他似乎是在毫无知觉的状态下说出这个字,完全不受理智控制。
他感到委屈。
和莽撞热情的年轻文怀君比,成熟男人保持着无动于衷,冷静地躺在他身边。
“外面有星星。”文怀君突然说。
许昼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几粒闪烁的亮光划在视网膜上,紧接着视线一黑,他被吻住了。
文怀君扶着他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吻他,很温柔,但一如既往地久。
许昼在缺氧前,伸长手臂在桌上乱摸,从那一篮子东西里匆忙摸出了一个盒子,被男人抽走了。
许昼觉得,文怀君那个冷水澡应该是白洗了,一点用都没有。
文怀君从椅子上勾过来一条领带,顺滑的缎面接触到许昼的手心。
“把我的手系起来。”
文怀君哑声说。
“嗯?”许昼握着领带,声音疑惑。
“快点。”
文怀君催他,双手已经放在身后背好了,流畅的背部肌肉在挤压中隆起。
许昼不解,但文怀君压低的令声让他如提线木偶般地服从,把领带缠到男人的双腕上。
“你不能这样系…”文怀君打断他的动作,在黑暗中向他示范。
“要交叉成十字,再打结,否则我可以挣脱。”
许昼重新绕了一遍,声音带上几分不爽:“为什么要我绑你?”
他是发展了什么新爱好?
文怀君细碎地吻许昼的眼睛和鼻尖,他该怎么说才好,他只是怕自己失控地伤害他。
隔了十五年,他对自己的控制力早已失去把握。
双手终于被牢牢绑到了一起,文怀君坐直了一点,借着夜色,贪婪地描摹许昼的眉眼。
异国他乡的夜晚冰凉如水,陌生的空气几乎叫人哀伤。
然而不协调的影子重叠在斑驳的墙壁上,晃动着,逼仄的小旅馆几乎将人带回十五年前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那时文少爷委身于那廉价的小房里,好像连抬着头行走都会顶到天花板。简单的木椅上丢着名牌衣服,几千块一双的鞋摆在简陋的玄关旁,低矮的木床一晃就吱呀响。
文怀君对此表现得无比自然,脸上没有一丝不舒服,或是轻视的表情。他像个真正的穷小子一样,站在偶尔漏水的潮湿浴室里刷牙,耐心地调着冷热不均的洗澡水温,和许昼挤在狭窄的木床上,吱呀呀地过了很多夜,早上起床去楼下买三元一份的早餐,肉包子和热豆浆,提上楼等许昼起床。
很难想象他是商业集团的大少爷,饶是许昼也常常觉得突兀,反倒是文怀君神色活泼地与楼下卖早点的大叔大妈聊天,没有半点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样子。
那些时候,许昼常常会忘记文怀君的身份,错觉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家境普通,肩上没有什么家族使命。
和出租屋一样,汽车旅馆的床也不怎么结实,吱呀呀地响。
其实这是不对的,他们都清楚。
未来像一锅混沌的粥,文怀君背后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许昼只是普通的沧海一粟,两条平行线不会因为十五年的时间就产生交点,但他们固执地坚信,好像只要他们在一起,就真的没有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他们像两个成绩很差的坏学生,明明连考试都没有准备好,却偷偷跑到花丛里打滚撒欢。
管他什么明天的事,他们只想享受现在,他们毫无拒绝彼此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