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招惹(81)

　　“真的。”余迟一字一句说，“我想见你。”
　　作者有话说：
　　蒋珂：重聚真好


第140章 134
　　【呵护】
　　陈杨像被按下暂停键，定在原处，而后情绪像一个毛线团打结，令人烦躁，甚至责怪迁怒余迟，为什么想见他，为什么要在意他而不是冷酷无情抛下他，像囚禁时不给他退路。
　　只要狠心一些，他就会更痛苦，更讨厌自己，也就不会再迷茫。
　　“你太残忍了。”陈杨后退一步，情绪翻腾，甚至有点崩溃，连声音都在抖，“你怎么能改变，你是刻意的吗？”
　　余迟深深看他，不明白陈杨上一秒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因他真情流露而情绪失控，他起身去拉陈杨攥紧的手，想安抚，又被甩开。
　　“别碰我。”
　　余迟心像被刺了下，可看到陈杨眼眶红了，心底又浮起异样情愫，那种委屈极了，犟着不哭的神情扯着余迟神经，深感他招人，想把他藏起抑或紧抱住。
　　“好，我不碰。”
　　最后本能想呵护。
　　无论成为顶尖beta，抑或分化成alpha，余迟的成长训练都要求他冷静，严于律己，但也一定程度上让余迟情感冷漠，内心封闭。苏维说他喜欢乖巧听话，不烦他的人，认为他跟陈杨也不长久。
　　因固有思维模式让余迟对陈杨显得狭隘，他把陈杨设限范围中，一旦超出他会受伤，然后余迟会满足他的小诉求，认为他应该幸福。
　　可陈杨不是omega，只靠信息素羁绊就离不开余迟，他需要强烈的情感让他扎稳，像树的根须抓牢泥土，互相需要。而不是标记，占有，主观上的支配，让其臣服。
　　情感上，余迟不会明白跟他交往，陈杨失去什么，让他如何痛苦，以至陈杨要分手，余迟只有如遭猛击后的不理解，愤怒，及反击。
　　“这段时间，我总想你会冷静下来，重新梳理我们之间的关系。”陈杨站在窗边，脸在灯下略显苍白，“你对我的感情或许不是爱情……”
　　“爱情”两个字陈杨说得十分艰难，因疑虑像否认余迟对他的喜欢，糅杂进其他复杂东西，像蛋糕抹上奶油杏仁，还是蛋糕，甚至有了色彩，却不再纯粹。
　　“你只是愧疚，不甘、怜悯、难以平复我变得那么糟，才会在我失忆后留在我身边。”
　　两步距离外，余迟看着陈杨，见他认真而难过地这样讲，一方面察觉陈杨没放下，有些高兴，一方面又谴责造成这种局面的自己，让他痛苦，于是连忽略心上针扎般的刺痛都难。
　　过了片刻，余迟看向玻璃窗，上面反照着陈杨的脸，他眼神柔和下来，缓缓说，“爱从来不单纯，我以前认为所有事都能掌控，但你总在变数之外。除了你，我不再有这样的感情，我想见你，拥抱你，你昏迷期间所有事物都没有意义，但只要想到你会醒来，我又高兴。”
　　“我不再像我，”余迟说，“因为害怕失去，不敢揭露真相，因为还想跟你一起仰望星空。”
　　陈杨转头望去，见余迟深深看他，眼波流转里都是浓烈感情，很奇怪，余迟没说喜欢啊爱啊之类的情话，陈杨却感受到他在被喜欢。
　　余迟说:“你来医院找我，我很高兴。”
　　陈杨蹙眉盯着余迟的脸，看余迟眼下挂着疲惫，还微微笑着，有股特别迷人的气质，他目光不受控晃动，须臾，表露原因:“李经理住院，我来探望他……”
　　“没关系。”余迟顿了下，再一次笑了，像为这一个奇妙误会，“你知道，我平时很严肃。”
　　陈杨失神两秒，转头望向夜空，刻意不看他，轻声讲:“我知道。”
　　“那怎么出现在实验楼？”其他地方碰见，余迟或许不会追问，但陈杨专程到实验楼又提醒余迟这不可能巧合。
　　“我见到苏维……”陈杨未隐瞒见到苏维，但亲眼看到Paiter试药者如何发疯，他犹豫不决，不知是否再提苏维说的，让他父亲试药。
　　“为他父亲的事吧？”余迟以微知著，陈杨没说完就猜到他来实验楼是苏维委托，求他试药的事，“他父亲情况复杂，不是单纯意识丧失，目前不适合试药。”


第141章 134
　　【呵护 下】
　　闻言，陈杨没有失落，直觉以苏维父亲的身体情况负荷不住药理反应，到此他有心无力，这不是他擅长领域，只能听专业人士意见，但顶尖beta的属性又让他无法不在意。
　　陈杨说:“如果能试药，他父亲会醒来吗？”
　　余迟很难给出答案，只能交给上苍。
　　“如果有奇迹。”
　　他对项目探索积累，包括临床试验的磨砺跟沉淀，以为攀上高峰，望尽天涯，却发现一山更比一山高，为此余迟某些时刻会消沉。
　　但陈杨纯真，简单，像一颗漂亮钻石，折射出一片片的光，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像那些光，保有美好的一面。
　　“我相信奇迹。”
　　陈杨这么讲时，余迟目光一顿，连心也麻麻的，像小羽毛扫过。
　　夜空中，月牙发出淡淡的光，像白色帆船在深蓝的海中飘荡，周围有团云跟着它移动。
　　陈杨凝视着那团云，余迟抬眸望去，这一刻，两人视线交汇。
　　余迟无端想起云阁，那一晚宛如温馨的梦。这次见面，他们两周未见，陈杨郁郁不乐，他身心交瘁，可见到陈杨，他精神焕发，心里一股愉悦挥之不去，好似他的内啡肽。
　　余迟:“你记得吗？你发现我是alpha接受不了，我跟你说的话。”
　　陈杨稍愣，不懂余迟为何提起这一件事。
　　余迟眼睫微垂，掩住部分情绪，声音却流露感情:“我那时很慌。”
　　在陈杨失忆，接纳他的感情，却发现余迟是可恨alpha而从心理上无以承受时，余迟给予陈杨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接受，抑或斩断。
　　“后面我们去平古镇，”余迟望向陈杨，眼里浮起笑意，未有察觉，只是看着陈杨，“你扑过来抱我，接受身为alpha的我，那一刻我决定，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等你，不会再用偏激方式对你。”
　　陈杨觉得自己在发疯，不然怎会有种浑身烧起来的感觉，明明余迟对他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可当余迟情真意切地说出这番话，他几乎稳住跳起来的心脏。
　　“所以，陈杨。”
　　“别再忧虑，”余迟看着他，“放松一些。”
　　那晚睡下，陈杨脑海翻来覆去都是余迟这一段告白，明明今天发生那么多事，一个接一个，到最后脑袋都宕机，但见到余迟，那些纷杂思绪又都被卷走。
　　在知道车祸真正原因时，他有过万念俱灰，这段关系中，他心存质疑“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我们会否合适”“余迟优秀，时间久了，能否接纳我的平凡，小脾气，坏毛病”
　　妈妈曾严厉说:“陈杨，你要自信一些。”
　　但陈杨很早发现自己平凡，他钢琴一般，学习成绩也一般，像路边最普通的一颗树，他是芸芸众生中的beta。
　　长大后他把自己包装得完美，可内核中认为自己没那么好，交往时他需要透过对方的肯定弥补缺失的一部分，他会要求对方多给他一些回馈来填补对自身的不确定跟匮乏的部分。
　　所以他会问余迟:“我不是你的择偶标准吧，你喜欢我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
　　余迟说:“可爱，浪漫，你让我非常开心。”
　　这话他爱听。
　　但多巴胺分泌完陈杨又深陷泥泞，他会想，万一有个漂亮浪漫的omega，余迟是否就认为他不可爱，讨厌。
　　陈杨至今都有这种想法，是余迟答应分手那一刻，他的自信崩塌，以前那些怀疑余迟是否能接受自己不完美的恐慌一下被证实。
　　他要如何对他有信心，陈杨闭着眼，翻了一个身，他睡不着，脑海翻腾的都是这些事。
　　明知想也没用，意识却不受控，像海浪不停地涌上来，把残存的困意一点点带走，只留下清醒应战纷乱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