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48)
忽然想到了张旭尧话中的细节,关磊看向方斐,语气夸张,“方儿,你嫌弃我叔儿年纪大?人家为了你出钱、出力、出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左手拍了拍豪华的越野车,右手又想去拍张旭尧强健的胸肌,幸好在张旭尧淡淡扫来的目光中,及时收住了动作,“这是什么?这就是实力,我叔儿还比不上你以前那些要么细狗要么秧子的前男友?”
方斐叹了一口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背上了这口黑锅,点点头:“比得上。”
“那还不给我叔儿道个歉。”
方斐看着张旭尧眼中的笑意,有气无力地说道:“张旭尧,我错了,不应该嫌弃你年纪大。”
“这回想通了?”关磊自觉在两人的关系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而一把搂住方斐的肩,得意的造次,“叔儿啊,名分这么一定,你不止降了一辈儿,还要随我弟叫我声哥,你瞧瞧这怎么好意思?”
他话音一落,周围隐在暗处一直在听墙角的众人,都嘻嘻哈哈地来打秋风,一口一个“方斐弟弟”,为的就是张旭尧的那声哥。
方斐哪肯让张旭尧吃这样的亏,他刚想出声反驳,就被高大的男人拉到了身后。
口腔中含着的烟雾被缓缓吐出,张旭尧眼中带笑扫视众人:“一会儿看完星星,去夜都,随便玩儿,我请客。”
在喧天的口哨和叫好声中,他问,“还想听我叫你们吗?”
关磊将手中的啤酒一干:“叔儿以后咱各论各的,不相干。”
众人欢天喜地的各归各位,只有方斐垂头丧气。
“勉强你了?”张旭尧的语气与刚刚没什么不同,甚至还带着笑意,可方斐就是从中听出了危险的信号。
握住男人的手,拉他到众人目光窥视不到的地方,探身再次吻上去:“不想让你受委屈。”
张旭尧任他吻着,没做回应,垂视的目光在听到方斐的话后,忽然变得炽烈,他将人推开,抿了抿湿润的唇,问道:“只是不想听我叫他们?”
“他们有的比我还小几个月,就是想占你便宜。”方斐缓缓靠入男人的胸膛,声音闷在他的衣怀中,“比我大的也不行,凭什么让你受委屈。”
掌下的胸膛微微震动,张旭尧在笑,他将人搂紧,垂头吻在方斐的耳侧:“幼稚。”
因为距离极近,热气没来得及被冷风吹散,就直贯入耳中,烫得人心头一紧,“还想听我说喜欢你吗?”
低沉暗哑的嗓音酥了方斐的骨头,他攀着男人的肩膀稳住身体,轻轻点了点头。
“会信吗?”
“会。”
“方斐。”夜晚的流风终于吹散了沉重的黑云,月光散漫,群星环绕,一如娓娓地倾诉,“我真的很喜欢你。”
亲吻如期而至,在众人庆祝终于晴朗的欢呼中。
没有哪一次方斐如此执着于亲吻,即便耗尽了身体中所有的氧气也仍觉得不够,短暂急促的呼吸后,他又急迫地贴了上去,贪婪只会催生更大的贪婪,管它真相是“责任”还是“喜欢”,既然张旭尧选择留在我身边,方斐骤然分唇,直视男人,良久的静默后,默忖,那你就是我的了。
月光大盛,星光璀璨,方斐又吻了上去。
第46章 要不再烫两个洞?
这段日子,方斐一直觉得日子过得不真切,像麻药渐散,介于清醒与沉醉之间,曾经的幻想与如今的现实交界,如同踩着棉花,每一脚的落处都轻飘飘的,让他觉得极不真实。
他有过很多次无疾而终的恋情,可直到如今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恋爱可以谈得跟做梦似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探出被子摸到手机,闭着眼睛解锁,熟练地拨通电话,几乎没有响起风音就听到了低沉性感的嗓音。
“方斐。”
埋在宿舍被子中的青年用手轻轻按住心口,那里似乎有一只蝴蝶,在平静的湖面上微驻,翅尾掠过水面,很轻,却荡开了层层涟漪。
翻了个身,久未开腔的方斐只柔软地应了一声“嗯”。
再无对话,电话那边也不催,偶尔会传来车子拨动转向或鸣笛的声音。
三两分钟后张旭尧才问:“醒过来了吗?”
方斐在半梦半醒间呢喃:“没有。”
“需要讨论一下数学问题吗?”
一句话成功让方斐睁开了眼睛,看着手机上跳动的时间轻声抱怨:“张旭尧,你这样真的很下头。”
对面似乎笑了一下,从听筒传出的声音不像张旭尧的风格:“乖一点,该起床了,你今天早八,再晚就吃不上早饭了。”
太温柔了,如同冬日透窗而入的阳光,隔绝了寒冷,只留下明媚。方斐像一只蜷在阳光中的猫,将手机紧紧地压在耳边,依旧没动。
“方斐,”电话中渐消了汽车行驶的声音,普通代步车停车时推动操作杆的声音很大,“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你早一点下来,我们还可以讨论一下数学题目。”
一直蒙在头上的被子被猛然掀开,方斐被真正的冬日阳光刺痛了眼睛:“你在我们楼下?现在?”
他边爬下梯子边问,“我们不是昨晚才见过?”
想到昨晚,方斐忽然脸红,他即便身经百战,也没与任何一任男友钻过学校“慎言湖”旁的鸳鸯林。昨晚他与张旭尧约会时贪了几杯酒,不知从哪儿起了邪念,硬将张旭尧拉进了林子。
天气冷,林子里的鸳鸯少,边卿卿我我边打着喷嚏,没坚持一会儿就都散了。
方斐倒是坚持了下来,他发现张旭尧似乎碍于教师的身份,和对传道授业神圣之地的某种敬畏,不但不像往日那般凶悍,竟然还有一些拘谨和紧张。
方斐做过张旭尧不争气的学生,不懂眼色的狗腿子,和任他支配的欠债人,哪得过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可能放过,他被张旭尧的大衣拢着,几乎将人亲了一整晚。
方斐喜欢只亲不做,他喜欢吻热张旭尧冰冷的唇,喜欢津液交互间情感的宣泄,喜欢因为受人掌控而带来的微微窒息感,以及男人因为自己的某些失控。
一切都是好的,除了大号的张旭尧。
平常若是亲出火来,张旭尧是绝不会放过方斐的,可如今张老师的道德感千年一遇的上了线,只能由着方斐各种亲亲贴贴。
落在颈窝中的吻催人心火,张旭尧用力按着方斐的后脑,掏出烟叼在嘴里,偏头凑近青年的耳畔,低声说:“你的包呢,可以再挂个徽章了。”
回忆落在这句话上,方斐打了个哆嗦,他再次看向手机界面,在他的问话下,张旭尧只回了三个字。
“想你了。”
好像又踩在了棉花上,方斐再次觉得有些眩晕,他出门前带上了自己的祖宗包,心中暗忖:不差一个烟洞了,谁叫张旭尧喜欢烫。
张旭尧的车停在寝室楼旁边小小的停车场内,方斐拉开车门,暖流倾泻而出。
张旭尧还是惯常的样子,抿着唇衔着烟,神情平静略显严肃。
但方斐目光却未从他的脸上移开,透过淡淡缭绕的烟雾看向他红肿的嘴唇,又聚了下焦,落在了下唇那道明显的血口子上。
“这……”方斐有些心惊,“我弄的?”
张旭尧将早餐放在方斐手中,咬着烟乜他:“想不认账?”
“不是不是,我认。”方斐声如蚊呐,“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娇弱。”
张旭尧打开餐盒,笑着“草”了一声:“是挺渣的,名不虚传。”
方斐以前“恶行累累”,哪敢跟他较真儿,咬着包子岔开话题:“你怎么过来了?今天怎么没上班?”
张旭尧用手指抹了一下方斐的唇角:“请假了。”
方斐不知死地又问:“为什么?”
张旭尧摘了唇旁的烟,轻啧:“我这副尊容去上课,学校里的那群小崽子就有热闹可谈了,还学什么习,心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