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226)
那领头衙役再打量一番红卯,若是真的冒充官府之人,在外头招摇撞骗,那自然是要抓起来的。
他冲着红卯道:“到底什么情况?”
红卯方才不过想着,这周海倒是反应挺快的,但他也不怂,从身上掏出块令牌来,在那领头衙役面前晃了晃。
那领头衙役早从顶头上司那儿接了消息,说是皇帝派平西王在外头巡行,因此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否则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至于看着百姓扎堆就凑上来询问,没想到,竟然真让他给碰上正主了。
他眼睛一瞪,蓦地冲着红卯拱了手:“不知原来是王府中人,方才多有冒犯。”
周海看着这领头衙役的动作,傻了眼。
他方才心里有多得意,眼下就有多懵逼。
什么?王府?
他这平头百姓的,平日里见个衙役都唯恐不及了,万万没想到,红卯居然是王府中的人。
他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都说这皇室哪个不权重?王爷若是要他的小命,那不是张张嘴巴的事儿吗?
他这会儿心里也不去想怎么王爷的人还去管他与林若寐的事儿,自然也想不到林若寐口中的好友就是王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得罪了红卯。
他当即面色大转变,冲着红卯低声下气:“原来竟然是王府的人,是草民方才不知情啊,否则,怎么也不会跟你这样说话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见怪啊。”
林若寐看惯了周海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他如今的样子,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红卯最看不起的就是周海这样的小人,左右这身份也亮了。
他对那领头衙役道:“没什么事儿,你下去吧,另外,主子不喜欢有人打扰,你便是回禀,之后也不必让你家大人上门拜见。”
领头衙役哪儿敢不从,立刻点头,而后带着他身后同样心头一惊的其他衙役缓缓走远了。
红卯这会儿觉得周海这人够恶心人的,也不打算多说什么,直接说了:“和离,孩子交给林公子带,这是王君的意思,你们若是不从,回头告上官府也成,左右你虐待夫郎,正如我方才所说,华国律例在那儿,端看你自己怎么做。”
周海张嘴,还没说,他阿么倒是忍不住了,不敢造次,可是再趾高气昂不起来,他唯唯诺诺的:“这位大人啊,这和离是可以的,可这孩子姓周啊,是我周家血脉,他林若寐带走,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红卯冷冷一笑:“你可仔细掂量着些,林公子怕是从没有说过,他未出嫁前,与我们王君是闺中好友吧?”
“什么?”
周海与他阿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惊愕。
紧接着心里头又是懊悔又是埋怨,懊悔是懊悔要是早知道林若寐居然还认识这样的大人物,而且关系还颇好,他们怎么也不至于对他如今这样,埋怨是,埋怨林若寐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说。
周家家道中落,要是早知道林若寐与王君有交情,那翻身就有希望了啊!
哪儿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红卯道:“你打了人,主子们没有追究你们,将你以虐待正君的罪名投入大牢,已经是给你们脸面了。”
周海心里百转千回。
他一开始,也不是不喜欢林若寐的,林若寐,其实是个很好的夫郎。
他脾气温顺,伺候他与他阿么都尽心,一开始,倒也算和和美美的。
可是周家,家道中落了。
周海自从家道中落之后,一开始并不相信那所谓的算命之说,可是家中全指着他一个人,偏偏他从前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如今一家子的担子全在他身上,他阿么,他不能埋怨,心里这口气没法儿出,后来,就迷上了饮酒。
他还记得,第一回 打林若寐的时候,其实他借着几分酒意,心里还没什么。
但是他打完了之后,虽然有愧疚,可看着林若寐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心里的怨气,便仿佛找到了个出气口。
家中没有人劝着他别打,后来,有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而后,他在外头有什么不顺心了,便借着酒意发在林若寐身上。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看看林若寐的脸色,如今再看,只见他脸上有伤,身形消瘦,与刚刚嫁过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再看孩子,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大抵是这会儿让红卯压了一头,他语气也温和一些:“你,真要走?”
林若寐看着他,自从他开始打他之后,他再没有用过这样温和的语气与他说话。
原来如今,竟是需要别人的身份来压着,他才能与他好好说话了吗?
林若寐露着苦笑:“是,你我缘分早尽了。”
周海那阿么还要说什么,可心里也清楚,林若寐有王君的好友这身份摆在这儿,只怕是说什么都没用,这会儿,他倒是换了一张脸,他看着林若寐:“和离就和离吧,只是我这孙子你也要带走,我与海儿往后可是连个指望都没了,总归我也是要养老的,你也不能这样白白将孩子带走啊。”
第227章 刺杀
红卯听着心里觉得这周家的人怕是疯了吧?
“怎么着?合着你的意思莫非是,这林公子要将孩子带走,他还得给你银子?”
周海那阿么不敢大小声,但是嘟嘟囔囔道:“这孩子我们养到这两岁大了,吃穿用度也是要用银子的,而且,他若是走了,咱们周家可没有男丁了,这依靠都没有,再有若是按规矩说,也断然没有这和离的夫郎带走孩子的道理,这样,给一点儿补偿,也是应该的嘛。”
红卯愣是气笑了:“你给孩子吃穿用度便是要用银子,那这林公子在你家任劳任怨伺候你们一家子,你可给他银钱?”
“他嫁到我周家来,这难道不是他作为夫郎的本分吗?”
红卯真是开了眼界了,常听说穷乡僻壤出刁民,这穷乡僻壤青州倒不是,可刁民他倒真遇到一回了。
这思想,真是绝了。
“他伺候你便是天经地义,给你银子也是天经地义,人和离了,你还要他给你银子给你养老?怎么的?你是上天下凡的如来佛啊?他得这么供着你?”
周海那阿么一时语塞,最后想着大孙子要被带走是一定的了,毕竟王府他也惹不起,可这要是白白被带走了,那他还得张罗着给周海再娶一门续弦。
对了!续弦!
周海那阿么又道:“我家海儿如今只有这木木一根独苗,他要是将木木带走了,我周家便连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了,日后总归还要给海儿娶个夫郎的,这怎么说也是林若寐的缘故,他出点儿银子也是应该的,这位小爷,我知道王府位高权重的,我们这种平头百姓,那是不敢与王府斗的,便是想都不敢想,可毕竟王府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阿么!”周海听着最后一句只怕是要不好。
周海他阿么吓了一跳,也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说错了,可这说都说了,也是来不及了。
说王府仗势欺人?
这真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红卯本来打算折腾完这事儿快点儿回去报信的,结果这会儿听到这么一句,他嗤笑一声:“银子嘛,我倒是有,只是你要这么说,那咱们可算算账了,林公子方才可没要他嫁过来时候的嫁妆呢,按说和离,这嫁妆还是要给林公子的,你周家若是将这嫁妆还给他,那他要这孩子,出这养老费,倒也不难。”
林若寐小小摇头。
周家早将他的嫁妆挥霍一空了,哪儿还有什么嫁妆?
果然,听着红卯这么说,周海已经知道今日只怕林若寐与木木要走都是拦不住,这银子,也要不到,他认了:“是我阿么煳涂,总归是老人舍不得孩子,还请不要介意。”
红卯觉得心里恶心的紧:“还不写和离书?”
周海他阿么却想着林若寐要是走了,家里没有人干活儿不说,这大孙子也要带走,怎么都觉得亏的很。
他不甘心的道:“他虽然有嫁妆,可我周家那会儿也是出了聘礼的啊,这两相抵消,说白了,他这嫁妆本也是我们周家的,不过挂着他嫁妆的名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