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50)
这感觉,颇像之前他们差点儿就做了那会儿,分明气氛环境恰到好处,沈北也被挑起点儿情热,偏偏他说不做就不做了,要论心思难猜,沈北自来了这儿之后,觉得其他人都在掌控范围,偏偏这位萧长平。
他刚见萧长平的时候,这位的心思分明也挺好猜,如今才过了多久,竟然是他都猜不透萧长平这喜怒哀乐到底有什么变化规律了。
这着实不是个好兆头。
萧长平站起来,沈北半句话没说,他走到门口,再跨出去之前顿了一顿,缓缓回了头,只见沈北抬眸看着他,甚至有几分乖巧,但是他说:“怎么了?”
萧长平脸一黑,转头抬脚便走。
红卯在外头本来以为萧长平今晚就在这儿歇下了,王君与王爷相处,他自觉不去在那儿杵着添堵,于是方才连进都没有进去,就在外头,这会儿看着萧长平从里头出来,而且那脸黑的,简直锅底一般,他心里一咯噔。
心说果然,果然是王爷先前对王君那礼物期待过高,如今显然是王君那礼物达不到王爷的期待,这不生气了。
萧长平走的奇快,红卯在后头跟着都累,架不住萧长平人高腿长,红卯都小跑起来了,才跟上萧长平的脚步,他心里暗暗叫苦,这王君到底准备了什么,就算不合王爷心意,总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他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嘴上想劝也没法子,心里急的打转。
正在这时候,萧长平突然停下脚步:“一个人若是心死了,是否对情爱之事,便看淡了?”
红卯这会儿哪儿还有不懂的啊,这分明就是暗语王君嘛。
王君先前对王爷有多痴迷,那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与如今的王君,简直是两个人,若不是之前王君就不太出门,他怕是要以为现在的王君是个假王君了。
可佛说人又大彻大悟,王君原先对王爷那般痴心,是个人都看出来王君是真的喜欢王爷,可之前王君那个脾气吧,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也不知是不是外人所说那种感情使人疯魔。
从前王君确实是疯魔的样子,可不久前,王君好像就是大彻大悟了,整个人好了,不痴迷王爷了之后,王君整个人都让人看得顺眼了,不,不是顺眼了,而是越发有个王君的样子了,行事大气,这犯蠢的事儿再不会做了。
王爷从前对王君不假辞色,如今倒是越发像一对正经夫夫,可若说情爱嘛……
红卯想了想:“其实看淡未必不是好事,王君如今这样,于府上也好,与王爷也好,比之当初王君在府上,显然要好许多。”
萧长平听着红卯的话,心头有个声音在说。
是啊,如今这模样,难道不正是当初他希望的那样吗?
当初沈北对他说,他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以后不会再他面前惹他厌烦,他当初还对沈北抱着怀疑的心态,觉得沈北做不到,如今他倒是做的很好,很符合他心头一个王君该有的样子,他很贤惠,也不嫉妒,他吩咐的事情,他也能办的妥当,甚至连朝堂之事,他也能敏锐的与他想到一处,这样一个贤惠夫郎,他不该有什么不满。
可萧长平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沈北不喜欢他送的锦衣他不满,他拒绝他与他出去再买新衣,他不满,他摔了他送的花簪,他不满,之后更是沈北顺从他愿意侍寝,他也不满,到宫中送公子,沈北接的完全没有半分难受的样子,他还是不满。
事实上,沈北次次都说的很符合一个夫郎一个王君的身份,买新衣他不去,他要安排王府事宜,摔花簪是救人,侍寝,他也愿意,宫中送公子,他当然不能拒绝。
对,这本是很平常的一个贤惠的王君应该做的事情,沈北给他做个贤惠的王君,他便给他王君该有的尊荣与宠爱。
从那次对话之后,他们几乎就是这样达成了共识。
可他却依然不满。
萧长平想,他难道想沈北回到从前那个疯魔的样子吗?
这么一想,萧长平的视线冷淡下来,他对红卯说:“你说的对,王君如今这样,比之从前,确实要好许多。”
红卯听萧长平的语气,虽然话说的是这样,可怎么听着还是不满意。
红卯心想着王爷也真是难伺候,从前王君追着王爷跑,王爷不乐意,如今王君不追着了,守着王君的本分了,王爷还是不喜欢。
他看王爷似乎想明白了,方才萧长平一通乱走,这会儿都快到花园了,而且天色全黑了下来,红卯小心翼翼询问:“王爷,咱们眼下是回去,还是……”
“新来的公子呢?”萧长平突然道。
红卯原先被王君邀请王爷这事儿弄得第一时间没与萧长平说,后来萧长平办理公务,一心想着晚上来王君这儿,他便没想起来,如今萧长平这一提起,他想起了有件事他忘了与萧长平说了。
红卯道:“今晨,两位公子去拜见王君,让王君罚了,其中一位李公子,甚至被打了三十板子,眼下,起都起不来了。”
第70章 回将军府(加更)
人被送来的时候他半分不悦都没有,今晨却突然罚了人,而且还罚了三十板子,便是下马威,两个一起罚这么明显的事儿,他竟然会做。
“什么原因?”萧长平看着红卯。
红卯不敢不说,可这事儿他是真有点儿难以启齿:“其中赵公子不懂规矩,先去拜见了侧君,另外那位李公子倒是去拜见了王君,可是后来赵公子急匆匆赶到王君那儿,像是告了另外那位李公子的状,说是李公子撺掇他去拜见侧君的,李公子辩解中顶撞了王君,于是便被打了板子,眼下已经送到院子里养伤去了。”
萧长平眉头皱起来,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与不悦,语气也不算太好:“先去拜见侧君,而后顶撞王君?好大的胆子,既然王君罚了,那就让他去吧,到底是太君送入府的,就这样放着,日后府上便当做没这两个人就是。”
红卯心头一惊,其实王君这一下子罚的这么重,还是不合规矩的,但是王爷方才显然还有再罚的意思,只不过顾念到底是太君送来的人,这才没有下手。
这王爷对王君……
红卯颔首:“是,奴才知道了。”
萧长平看着前头,眸色深深,语气平平,但掷地有声:“王君便是王君,侧君便是侧君,侧君管着王府事宜,难免王府下人之间人心浮动,你去告诉侧君还有两位公子,先前王君说的初一十五向王君请安之事,本王觉得甚好,今日新公子进门,他们没资格受两位公子拜礼,没有来给王君请安,便算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给王君请安之事,不能耽误。”
红卯都惊了:“王爷这是,要给王君在府上立威?”
萧长平道:“你不是也说王君如今这样很好吗?他这样很好,本王自然该给他王君的尊荣。”
红卯心头默默,心说谁家王爷是连侧君公子给王君请安的事儿也管的呀?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他也只敢问一问:“那如今,王爷是去……”
萧长平方才在沈北那儿说了要去侧君那儿,但听到赵公子先去给侧君请安的事儿,转了个念头:“在南院用。”
那便是今日也不去任何一个人那儿了,红卯心中了然,算了算日子,除却王君,王爷最近,好似很久没有往侧君或者其他公子那儿走动了。
这边萧长平一走,竹柳便来查看沈北手上的伤上药上的如何,看王爷上的不错,这才放下心来,他眼下自然也不会去问沈北王爷为什么走了这样的问题,这会儿他先让厨房摆了饭,沈北受伤的是惯用的右手,这会儿吃饭竹柳怕他用力了,手上的水泡会破,便顺势给沈北喂饭。
沈北指哪个,他便夹哪个,一顿饭吃的也算舒心,吃完之后沈北看了一会儿书,竹柳说:“明日大早还要早起回将军府,王君今日早些休息。”
沈北就爱睡个懒觉,伤了手,翻书也不方便,索性早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竹柳便安排着先前准备的人带着一应要到将军府的东西在王府门口,而后便是伺候着沈北起身,沈北依然不喜欢头上挂太多东西,一头长发就够他烦躁的了,这回也没有多戴什么,只将头发高高竖起,而后挑了一支雕工十分好的玉冠戴上,虽然素净,但胜在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