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88)
管事的心里都觉得惊了,这王君真不怕?!
可偏偏,他这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不走,反而是显得他在王君面前打肿脸充胖子了。
本身他奉命过来,是不能走的,可这会儿不走,倒显得他方才就是虚张声势,反而是他没面子了!
管事脸色越发铁青,这事儿整的,他自己竟然将自己给说死了!
“我,真走了,王君可别后悔。”
沈北的视线扫了一眼抓着浮玉的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眼睁睁看着管事在王君面前吃了瘪,如今让沈北这个眼神一扫,只感觉通体一阵凉意,下意识就放了手。
浮玉一个踉跄到底站稳了。
沈北视线在浮玉那一片青紫的手腕上看了一眼,又转到管事身上。
那管事愣是心里一个机灵。
只听得沈北冷冷道:“我这侍从的手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回头,你这两个侍从,一人一条胳膊,我记着。”
沈北这话说出来,浮玉心头一热,差点儿落泪,王君这是给他出气呢!
他抿着嘴唇,只觉得身上的伤都不痛了。
而那两个抓了他许久的人听了沈北的话,脸色瞬间惨白。
那管事只看沈北厉眼,心里竟然慌起来,加上刚才这台阶本就下不来,话都放出去了,如何还能不走。
于是,在院子里所有人眼中,只见方才那个趾高气昂的宫中管事,竟然让王君三言两语,逼得灰溜溜跑了。
浮玉让院子里的人都下去,他凑到沈北面前,面上却没有庆幸,只有担忧:“王君,此事他都放话了,十有八九,是真要闹到太君面前去了,如今这个样子,奴才怕……”
沈北道:“宫里来人,他是能打我,还是能杀我?”
这话说的直白极了,直将浮玉说的心头一惊。
但是细细一想,王君这话说的是吓人,可总归也是这个道理啊。
就像刚才那管事,气成这样了,不也只能灰溜溜走了,总是不敢真的动王君的,也只能动动他这样的小奴才了。
这么一想,浮玉反而松了口气。
倒是他想多了,王君终究是王君,就算顶上有太君,辈分上越不过去,那太君总不会亲自到王府来管教王君嘛。
若是派了什么人嘛,虽然是代表的太君,可在王府中,就算宫中来的人,再怎么嚣张,总不能打王君吧?
浮玉这心思松了一会儿,只见沈北那手居然红了。
他顿时惊了,去看沈北的手:“王君,你的手!”
沈北看着直皱眉。
这身子是真的娇生惯养,泡了这许久的药浴,到底没把身子泡的结实点儿。
也得亏沈北这心里想的没有让孟焦知道,否则准得在沈北面前大喊冤枉。
他配的那药浴分明是让沈北内里调节气血,改善体质的,又不是什么古怪东西,泡了还能让人皮糙肉厚?
当然,这是题外话,不说也罢了。
浮玉看着就觉得心疼了,也不顾自个儿那手,道:“王君,奴才给您上药膏。”
沈北摆摆手:“你自个儿看大夫去吧,我这不必,一会儿自己也就好了。”
沈北挺娇气的,但这点儿伤,总不至于上药。
浮玉看他坚持,便不说了。
送了沈北进屋之后,浮玉自个儿下去抹了点儿药膏,他那手看着青紫,实则就是被捏出来的,倒没有伤筋动骨,只是这淤青怕是要好多天才能退下去了。
浮玉正想着药都上完了,又能去王君跟前伺候。
结果正过去的路上,一个小厮跑过来,飞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浮玉整个人面色一僵,而后飞快的往沈北那儿跑去。
沈北正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浮玉焦急的一句:“王君!宫中又来人了!”
沈北眼睛睁开。
浮玉飞快道:“先前来过的那位管事又来了不说,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位,看穿着,只怕职位比这位管事还高。”
这宫中管事也分高低职位,能自称是一宫管事,在宫中已经算有地位了,比这一宫管事职位还高的,那只能是总管了。
如今人回来了,还带着个总管,怕是太君那儿真的告了状,带个总管过来,是真的要好好教一教沈北规矩了。
沈北听着看了一眼浮玉那焦急的脸色道:“一会儿他们在门口等一等,就说我在休息。”
浮玉愣了:“王君?”
这管事去,又总管来,明摆着太君是不打算轻易将此事揭过了,王君此刻让人在门口等,那是要给他们下马威的意思吗?
浮玉想了想道:“此事怕是不妥吧?”
沈北道:“没什么不妥的,不是下马威,不过试一试水,看看这位新来的总管多少斤两。”
浮玉有些不明白:“这,怎么看多少斤两?”
沈北道:“那就要看他面对我这等一等的事儿,到时候有什么样的反应了。”
浮玉似懂非懂,但如今王君说的,他自然是不会不遵从,当即按着沈北的话,守在门口,将房门关上了。
于是先前那位管事,与新来的总管来的时候,只看到房门禁闭的卧室,还有一个站在门口守着的浮玉。
浮玉看着他二人过来,心头说不慌那是假的,他从前哪儿面对过这些?
可想着王君,他心头多了些勇气,他看着二位正儿八经行了礼,按着之前沈北说的:“王君眼下正在里头休息呢,请二位稍后。”
先前来过那管事一听,简直惊了,这明摆着给下马威?
当他们是什么人?
他先前让沈北弄了一遭,气还没过去,这会儿又让沈北给了个下马威,要不是旁边还站着个正儿八经太君宫里的人,他又能搬出太君来好好教育一番沈北。
到底顾虑着身边的人,管事没说话。
他心想着,这气,这位,不能忍吧?
他这么一想,自个儿倒能忍了。
结果正想着,旁边那位总管淡淡道:“既然王君在休息,我等在门口等一等就是了。”
浮玉一愣。
先前那管事嚣张在前,这位看着职位还高呢,居然这么好说话?
浮玉颔首:“奴才去瞧一瞧王君醒了没有,二位稍等。”
说着,他就转身进去了。
他这一进去,门依然关上了,沈北看着浮玉过来,只听得浮玉说:“新来那位总管好似很好说话,愿意在门口等一等。”
沈北却听得蹙眉。
浮玉看着沈北皱眉觉得这事儿怕是没这么简单:“怎么了王君?”
沈北摇摇头:“看事儿不能看表面,我立了这么一个下马威,那总管却忍了,此人能在这个职位,不是个没手段的,却这么能忍,怕是个狠人。”
浮玉一听惊了:“是这样吗?”
沈北不打算解释,他道:“你下去吧,就说我在休息,你不敢叫醒我,让他们再等等,等一会儿,再进来。”
浮玉刚听着沈北说那位总管怕是个狠人,这会儿又听沈北说让他们再等等?
他心里疑惑,好歹有经验了,出去之后,便让门口这二位,再等一等。
那管事听得瞠目结舌,这回是真的惊呆了。
这平西王君,这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了啊!
他真当外头这位吃素的吗?
管事心里有些恶寒,要论宫中老人,他可说得上老人了,那也是因为职务之便啊,可这位就不一样了啊。
宫中能当上总管的,那都不是常人!
这位刘总管,虽然不是在太君面前服侍的人,可他却是太君手下最得力的人了!
太君身边是随侍宫柳,在外,便是刘铭,这一近一远,宫中年久日深的,谁不知道太君身边的宫柳脾气不好,但要论手段,这位凡事讲究规矩的刘总管,那才是玩儿手段的高人。
这宫中这些年多少奴才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说句大不敬的,想当年太君还不是太君,还只是先帝的贵君的时候,若不是身边有这位刘铭,那多少事儿都办不成呢。
就算不明着说出来,陈管事也知道这位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