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活祖宗(80)
沈北闭口不语。
他眼下不说话,简直像是默认。
下头竹柳与浮玉挣扎着要过来,可禁卫军在,哪儿容的他们放肆,立刻又被按了回去。
萧长平看着张昊:“小张大人,今次查到这里,小张大人可以说是将我整个王府都翻了个底朝天,还将这目标定在本王的王君身上,本王在皇上面前应下你搜查之事,如今你既然查到王君身上,要带王君入宫,本王确实,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张昊听着,心里却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因为萧长平的语气,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只见萧长平看着他,眸中多了份显而易见的杀意,这杀意来的凛冽冰冷,直让张昊整个人打了个寒战,张昊一个文官,虽然在钦天监时让人蹉跎许久,可这么直白的杀意,他还是头一回见。
要不是之前几番下定决心,就萧长平这一眼,他就能跪下去。
他好歹忍住了,却听得萧长平幽幽道:“只是小张大人可要清楚,今日你若在圣上面前拿不出什么铁证来,本王的王君,也不是让你这样轻贱的。”
秦侧君听到萧长平这话,心头颤颤。
他面上看不出喜还是忧,只整个有些愕然的听完了萧长平的话。
眼下这结果还没出来,萧长平已经想好,之后要为王君讨公道了。
张昊心中一凛,萧长平这话应该不止是说王君没事之后找他算账,他那语气,颇有种,王君要是出事,他也绝对不让他好过的威胁意思在里头。
张昊咽了口口水,他再次舔了舔干燥嘴唇,从牙缝中挤出:“下官,心里有数。”而后,他深呼吸一口气:“请王君随下官入宫面圣。”
沈北周围立刻围了禁卫军,萧长平看了一眼红卯:“死的吗?难道让王君骑马入宫?给王君备轿!”
红卯被方才一系列事情弄得心头都在颤,一听萧长平吩咐立刻道:“小的这就去。”
张昊一听备轿眉头一皱,还没说什么,只听得萧长平缓缓道:“本王的王君可不是罪犯,怎么?小张大人就要让他跟着走到皇宫吗?”
方才还说是骑马,这会儿怼张昊了,又说让他走到皇宫。
张昊说不出什么,只能许了。
于是红卯还真就去备了轿,找了四个抬轿子的在门口候着。
一王府的禁卫军一撤出来,全在王府前头那条街上,围着那轿子,四周都被围了个遍。
萧长平突然拉着沈北的手道:“本王随你一道入宫。”
秦侧君一句”王爷,他可能是异星啊。”堵在喉咙。
他看着萧长平拉着沈北,似乎完全不在意,或者说,全然相信沈北没有问题的样子,整个人愣在当场。
沈北看着萧长平拉着他那手,仿佛心安,看着萧长平道:“多谢王爷了。”
而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萧长平牵着沈北让他入了轿,自己让红卯牵了一匹马过来,他飞身上马,面无表情道:“走吧。”
于是这日大街上出现了一副奇景,一队禁卫军开路,中间是平西王护着一顶明显是郎君坐的轿子,后头又围着禁卫军。
这架势,仿佛轿子里坐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路过去,行人都看呆了。
而萧长平与沈北一走,王府整个像是一锅子沸腾了的水一样,整个炸锅了。
沈北坐在轿子里,撩开一点儿轿子的帘子,便能看到萧长平骑马跟在外头,见他望出来,仿佛心有所感一样,低头看了他一眼。
沈北与萧长平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了一眼,并没有很久,沈北便放下轿子的帘子。
这一幕的时间很短,但是却让一个路过的书生正巧看在眼里,他看到这一幕愣了愣,拉着旁边的人问:“这轿子里坐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有资格让平西王爷骑马跟着的,要不就是皇上,要不就是太君,可这人马是从平西王府出来的,那该是平西王君才是啊。”
书生听了,心中一动,直到这轿子看不见了,他才闪身走了。
当然,这不过是插曲,因这书生以后会出什么事情,那也是后事。
且说回现在。
禁卫军带着沈北到了宫门口,入宫当然是不能坐轿子的,沈北从轿子里出来,萧长平也在这时候下了马。
张昊跟着他二人,一道入宫。
张昊心头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萧长平有言在先,他咬着牙,一路终于到了御书房,人在御书房外头,很快有宫侍过来禀报说可以进去了。
进入的人只有三个,张昊,沈北,萧长平。
张昊一进御书房就跪了下来,至于沈北与萧长平,他们是正常行礼,没有下跪。
皇帝坐在御案后面看着萧长平与沈北倒是挑了眉,看着张昊:“朕让你去找异星,可有收获?”
张昊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大声道:“下官入了平西王府,只察觉一人有疑,此人是平西王君,此事,还请皇上圣裁。”
皇帝一愣,看了一眼沈北,只见他并不慌张,但看萧长平,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他蹙眉:“张昊,你可知,平西王君是朕赐婚,乃是正儿八经的平西王的正君,你若信口雌黄,小心你的脑袋。”
张昊道:“下官明白,只是此事事关天下苍生,下官宁可抓错,也绝对不想放过可疑之人,平西王君,真的有疑!”
张昊说的如此斩钉截铁,显然已经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皇帝道:“你且说一说你为何判定王君是异星,你不是说,异星是突然出现的,不过才两个月吗?”
张昊跪直回话:“是,王君确实已经入府一年,但是下官询问过,两个月前,王君发生意外,重伤之后痊愈,可算重获新生,如此,倒对的上那异星之说,再者,下官要详细询问,王君却并未如实相告,下官以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此事王君若不说,下官觉得,可以传唤王府中其他人逐一询问,或许就能知道王君醒来这两个月中,大小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与先前对比,可有什么不同。”
张昊说的如此明白,皇帝都是心中一动,他蹙眉,看着沈北道:“并未如实相告的事情是什么?当着朕的面,总能说出来吧?若是有隐情,朕自然会给你做主的。”
沈北却在这时候,又看了一眼萧长平。
这时候,萧长平站了出来,他道:“此事,臣弟可以解释。”
皇帝看萧长平站出来挑眉:“长平你要解释什么?”
“之前小张大人在王府问话的时候,王君确实不能解释,但是如今在此就我们几人,臣弟可以代王君向皇上解释,王君为什么不能在所有人面前替自己澄清。”
张昊听着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萧长平道:“皇上还记得先前臣弟向皇上说的那个在洛北涝灾中如何调配官员才能有效赈灾的建言吗?”
皇帝点点头:“朕自然记得。”
萧长平道:“那是王君给臣弟的建议,此事知道的人少,而且因为赈灾的物资眼下还在分配,事情也没有准备好,皇上没有下旨言明此事,所以此事尚且还不能让人知道,免得泄露出去,节外生枝。”
萧长平这话说完,张昊愣了一下,皇帝虽没有明显愕然,但看着沈北眸中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你说的是真?”
萧长平道:“臣弟绝对没有因为小张大人的话要保王君才口出谎言,此事王君与臣弟说的时候,还有另外五位大人在场,他们都听到了这建议是出自王君之口,若王君当真是异星,于天下有害,臣弟愿意为皇上除此异星,可臣弟心中清楚,王君他绝对不是那不详之人。”
萧长平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真诚无比,他道:“王君即便被小张大人质疑是异星,他也没有为自己辩解,甚至随着小张大人进宫,此事已经被人看到,之后臣弟都可以想见,若是小张大人先前的言论传出去,王君得遭受铺天盖地的诋毁,可在王府之时,王君顾虑此事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会对皇上的计划有碍,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