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受他分化成了顶级A(43)
等好不容易戴好,都快出了一身汗。
顾碎洲动了动肩膀,准备坐回去。
就在这时,本该睡着的沈非秩嘴唇倏然一开一合,吐出了两个字。
他动作怔愣停下。
耳朵上带着防噪耳机,顾碎洲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
但他懂得唇语。
沈非秩说的是——
【杀过。】
顾碎洲坐回自己座位上。
发了会儿呆后,又伸手去摸沈非秩左手腕。
沈非秩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动静?
但他实在困,也笃定对方拿着不会干别的什么事,便配合地拉了拉袖子,由着他折腾。
顾碎洲如愿拿到东西,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开心地弯起眼睛。
指尖转着丑丑的小刀,另一只手在胸口处摸了摸。
那里垂挂着小狐狸木雕的一半。
他想:这两真是如出一辙的丑。
这趟飞梭的特等舱有单人间也有双人间,莱阿普顿和导游都选了单人间,而他和沈非秩为了方便沟通,选择了双人间。
四面八方都被隔档,唯一一个活人还带着眼罩,顾碎洲便大大咧咧解开衣服扣子,露出光滑有形的胸肌。
小狐狸吊坠被他轻柔挪到一边,然后手指灵活地把木刻小刀调转了个方向,直直对着自己胸口。
下一秒,毫不留情地按了下去!
捏着小刀柄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不算特别尖锐的一端正对心脏。
顾碎洲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刀把心口的皮肤压出一个印子,直到那木头摇摇欲坠险些断掉,才大发慈悲收手。
小刀重新落在手中,完好无损。
而他胸口那块被戳的地方,除了微微破点皮渗出点血,没有任何大碍。
顾碎洲抿唇笑了,心满意足地整理好衣服。
他把小木刀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干净净,才重新给沈非秩戴回去。
沈哥真是胡说八道。
这小刀哪里能杀人了?
他蛮不讲理地想:就算真的有人死了,那也是因为那些人该死,他们自己愿意死的,想尽办法死的。
反正,跟沈非秩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正经小采访】
[question:如果沈非秩扇了无辜路人一巴掌,你会怎么办?]
顾茶茶(拍案而起):什么?竟然有傻逼长了一张该揍的脸?还恬不知耻的往我沈哥掌心凑?!我他——
沈拽拽(一把捂住旁边人的嘴):见笑了,他有病:)
——
第26章
顾碎洲在最一开始不知道窸窸窣窣闹腾了什么后, 就没了动静。
沈非秩听着他逐渐老实,终于进入了浅眠,还做了个梦。
他不常做梦, 就算偶尔做,也是一些很不切实际的荒唐梦。
像今天这样梦到过去的情况, 实在罕见。
可能是顾碎洲问得那个问题打开了他的记忆闸门,沈非秩梦到了他第一次杀人的情景。
那是个丧尸世界,他还很年轻, 没有现在那么多的经验和手段。
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即将被杀死, 他被强行投入位面,要代替气运之子逃亡, 直到救援队来救他们。
真实的丧尸世界根本不像电影和小说中喜忧参半跌宕起伏, 只有数不尽的恐惧绝望,和不绝于耳的哀嚎惨叫。
沈非秩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摸爬打滚吃生肉喝泥水什么都干了。
两年过去几乎快要精神崩溃,最后躺在泥泞中等待救援队到来。
意外就在这时候来了。
小世界的关键节点是必须发生的, 但因为气运之子换了内芯, 很多细节都会有出入。
早些时间因为他心软没有烧掉的队友尸体变成了丧尸, 正用一个无法想象的速度朝他奔来!
沈非秩瞳孔骤缩。
对着那张相处一年的脸, 他无法下手。
但他又知道, 如果放任他攻击过来,自己会死还不算什么大事, 重要的是,连着这个世界都会崩塌。
他没有办法, 只能放空大脑的感性思维, 把身体控制权交给肌肉反射。
胳膊迅速抽出, 尖锐的长木刀狠狠刺激了丧尸的脑袋, 从额头贯穿至后脑勺。
丧尸死了。
或许用死形容一个丧尸并不严谨,但对于沈非秩来说,这和杀人无异。
浑身都淋上了腥臭发酸的血液,洁癖如他却恍若未觉。
只是静静跪在原地,直到直升机嗡嗡到来。
世界关键节点达成,沈非秩即将离开。
他的意识飘在半空,看着地上那个扭曲且丑陋的尸体,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人。
但事实上,他或许只是为了别人活着而存在,而做到这点,就必须抛开一部分人性,或是善良,或是慈悲,又或是良知道德……
那些都是人类宝贵的组成部分,却不是他应该拥有的。
他不能让宝贵的人性成为可能毁灭世界的刀。
沈非秩的梦直到他彻底离开那个丧尸世界,跟掐准时间一样,准点睁开眼睛。
人在睡眠很浅的时候,头脑的逻辑思维部分会渐渐苏醒,有些人愿意主动醒来,也有些人明知道在做梦,却还是愿意留在里面待一会儿。
沈非秩一般是前者。
这次却难得放纵,做了后者。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无声叹了口气。
年轻时候的他中二病没过,天天为了拯救世界自我牺牲,经过社会不停毒打,才慢慢改正了过激的自我毁灭倾向,变成现在这样。
沈非秩算着时间摘掉眼罩耳机,晃了晃旁边耷拉着脑袋睡得不省人事的顾碎洲,粗鲁地扯下他的耳机。
“醒醒,快到地方了。”
顾碎洲哼唧两声,软若无骨的手下意识就要往他身上扒。
沈非秩额角青筋暴起。
这小兔崽子爱粘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他变爪为掌,对着这人后脑袋一拍,言简意赅:“醒。”
顾碎洲一抖,睁开了眼。
沈非秩:“……”
他的单音节字是有什么魔法吗?
顾碎洲迷糊睁眼,刚想热情地跟沈非秩打个招呼,就感觉脖子一抽:“嘶!”
“又怎么了?”沈非秩问。
顾碎洲尴尬:“好像落枕了。”
沈非秩:“……”
下飞梭后,莱阿普顿和导游两人的活力四射,和后面两个沉稳到八方不动的祖宗,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非秩本身就不喜欢闹腾,顾碎洲是因为落枕。
好在导游是专业的,就算一个人也很能活跃气氛。
“帕十弥的海是网红景点,这里的海水是绿色的,无污染无公害,去年还入选了联盟最美十大自然景观之一……”
“很久之前有位林业学家来这里旅游,顺着海边走进森林里迷路了,联盟找了三四年都没找到,还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那片森林没人去过,他能活着出来简直就是奇迹。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他还带了很多联盟未曾收录的植物出来,直接造福了我们的草药原材料发展。”
“为了纪念他,联盟就在帕十弥的一级环境保护区建立了星际最大的培育药园,那里是白莳草产量最多的地方。”
三人原本听得昏昏欲睡,等导游最后这三个字出来,瞌睡立马烟消云散。
顾碎洲和沈非秩对视一眼,转而看向导游:“我们这次的行程有那个药园吗?”
导游看他们好不容易提起兴致,连忙道:“这个药园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我们就算去,最多也只能远远在围墙外转一圈,隔着生化玻璃看看,这个意义不是很大,我就没列入行程。”
顾碎洲弯了弯眼睛:“那您改一下行程可以吗?就算只能远远看一眼我们也认了。我哥就喜欢研究这些药材,不去一趟实在不甘心啊。”
沈非秩没吭声,默认了他的说法。
导游也爽快:“行,药园在山上,我现在就去预约缆车。”
事实证明,贵的导游有贵的道理,很快,他们的门票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