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14)
“小嫂嫂,在看报纸呢?”昼伏夜出的宋小幺照例一头公主似的波波卷,头顶一个赤红绸缎的蝴蝶结,上身是蝙蝠袖的米黄真丝衬衣,染了酒红色的杜鹃花,下身高腰A字黑裙,脚上锃光瓦亮的尖头小皮靴,头顶还裹了块金属,看着踢人就疼。
“嗯。”温拾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值得宋知画突然上来搭腔的,“怎么了?”
“你很缺钱?”宋知画翘起一条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单纯又扎心地问:“我大姐不是给了你一万块吗?”
那一万块哪里是给温拾的,明明是给温成头的。
提起温成头这事,温拾肚子里的火就不少。
他这二叔,自打他穿过来后,好言好语没有几句,满满都是讽刺外加PUA,怎么都看不上温拾这个落榜的高考生,嘲弄温拾读的书半点用处都没有,那唯一一次真心实意笑的像是朵怒放的菊花,就是把温拾‘嫁’出去的时候。
那副嘴脸,让温拾住进宋家之后,接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每每醒来都有种真心错付的沮丧。
温拾是真的把温成头当成亲人,因为温拾从没有过这种血缘关系。
他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曾有过,但三岁之前的记忆,很少留到现在的。
在无菌室长大一点的温拾,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像他一样的孩子们都是从无菌室的培养皿里长出来的,只是他比不得培养皿里生命力旺盛的菌群,相当没用。
见温拾沉默,宋知画继续道:“我小哥也没给你零花?我小哥可真笨呐!你别见怪,他从前身边就没过人,恐怕也不知道多养一个傍家儿,可不是给衣给饭那么简单,养小猫小狗也没这么容易的!”
光‘给饭’就已经足够感激涕零的温拾:“……”
“小嫂嫂,我这有个挣钱的工作,你想试试吗?”宋知画眯起眼睛,“高薪,一个小时二十块,怎么样?”
一个小时二十块,在这个时代的确算得上是高薪了。
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直接砸进了温拾的嘴巴里,但他还是有些谨慎,不信自己的运气这样好,“我能问问是什么工作吗?”
“当然了,是这样的,我在设计参展的服装,衣服都差不多要做好了,但一直都没有合适的出镜模特拍图册,看到你,我觉得最合适不过了!”宋知画双手合十,对着温拾撒娇,“拜托嘛,小嫂嫂。”
“模特?”这职业温拾觉得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他有自知之明,就凭他豆芽菜似的身高,和T台上那些行走的宽肩窄腰腿长个高的衣架子大相径庭啊,若是换成宋庭玉,应当就契合了。
见温拾迟疑,宋知画立马加价,“三十一小时,我这有二十多套衣服,怎么也要拍一阵子。”
手里只有两个钢镚的温拾心动了。
他真的想尽早还宋庭玉的钱。
“真的吗?”
看到温拾眼睛亮亮却又小心翼翼的样子,宋知画乐了,“那当然。”
别说三十了,就是三百、三千,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数字罢了。
只不过她也从没见过,有人听到这个廉价的数字,眼睛还会发亮的。
第10章 清凉裙子
三十块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温拾最终还是跟宋知画走了。
宋小幺的工作室,就在宋宅,顶楼整整一大片的阁楼,都属于这位小姐。
做设计的,工作室难免有些杂乱。好几台不同型号的缝纫机排排放,人形的铁艺模特身上裹着被订针固定的绸缎,各种各样质地不同颜色不同的布料杂乱堆积在角落,木地板的缝隙中时不时就能看到不知从哪掉落的水钻或珍珠、纽扣和链条。
墙壁上挂着大幅的画作,看起来像是她自己画的,色块鲜艳又分明,明明都是冲突性极强的颜色,却又恰到好处的融合。
温拾知道很多设计师艺术家都拥有绝对的色感,或许宋知画也是个有色感的艺术家。
“有点乱。”宋知画对着温拾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今天主要是给你试衣服,不合身的我会改,明天我把这里收拾下,搭块背景布。”
温拾没意见,但当宋知画将衣柜打开,露出里面的衣裳时,他僵住了。
宋知画浑然未觉他的僵硬,她相当满意地摸过衣柜里的每一条裙子,这都是她熬夜踩缝纫机做出来的。
而模特找男性,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一个刺激,一个在国外设计界扬名立万的机会。
“这、这不是裙子吗?”温拾有点结巴,他狠狠眨了眨眼,衣柜里的仍旧是各色长裙短裙抹胸裙,看起来布料稀少格外清凉。
“是啊,裙子,谁说男人不能穿裙子了?”宋知画挑眉,一把拽过温拾细瘦的胳膊,“你的身材就很适合,要是你再高一点壮一点,那就不成了。”
“而且,这些衣服拍完之后,你可以挑几件拿回去,就当我送你和小哥的新婚礼,怎么样?”虽然温拾和宋庭玉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但宋知画心底里是清楚她小哥的执拗的,最终肯定是宋念琴先败下阵来。
温拾是她准小嫂嫂。
虽然宋知画也不知道宋庭玉到底看上了这从山沟沟里出来的小平民什么,但可能这就是真爱吧。就跟她喜欢宋武似的,王八瞅绿豆看对眼儿了,也没别的法儿。
而且那其中指不定还有自己那条红裙子添砖加瓦的功劳呢!
“但我——”
“小嫂嫂,别但是了,说不定我小哥还喜欢看你穿裙子呢。”宋知画一派胡诌,见温拾还踌躇就开始撒娇,“你都答应人家了,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呀!”
温拾恨自己答应的太早,现在想反悔,又不好意思开口,被宋知画推进了试衣间,看着被塞到手中的薄纱一团,眼前直发黑。
在试衣间里头,温拾对着那几块丝绸纱布拼凑在一起的薄裙折腾了半天。
宋知画这裙子实在是太有设计感,温拾都找不到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仔细辨别才发现一个是薄纱的抹胸,一个是齐/臀的短裙搭了一条长纱坠了条珠链子。
或许是怕温拾反悔,宋知画还从试衣间外伸了只手进来,做贼偷偷拽走了温拾的外裤,叫温拾不得不套上那一低头就要走光,上面遮不住,下面也遮不住的衣裳。
对上狭小试衣间里的镜子,温拾浑身上下红的像是只虾子。
哪有大男人穿成这样的啊!
这真的不是□□内衣吗!?
“穿好了吗?你要是不会穿,我进来帮你?”宋知画站在门外等了许久,听到里面的温拾半点动静都没,都要以为他从试衣间遁地逃了。
吱嘎——被宋知画一句话吓到的温拾开门出来了。
男性的躯体和女性是迥然不同的,温拾虽然瘦弱,但露在裙子外面的肩膀骨骼和平坦小腹连带两条瘦长的细腿,都有种韧劲。
就是这种韧劲,偏偏能将不成样子的清减布料穿出一种别样的韵味。
有些人就是天生自带三分媚态。
全身粉红的温拾好似落入了油画似的,他低着头,颤动的睫羽和抿紧的唇角都让人有种欺凌的欲.望,好像摸他一下,就能把他吓哭。
宋知画嘿嘿一笑,“这裙子穿你身上好像真有点短了。”都能看到大腿根儿了。
接连穿了好几件裙子的温拾就像是被糟.蹋过一般,脸上烫的可以熥鸡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知画掏钱时相当利落,不够两个小时,却给了温拾六十块。
六十块的票子攥在手里,温拾立马把穿裙子的‘难熬’扔到了脑后,记吃不记打不过如此。
这样的兼职做了一段时间,温拾将所有令人脸红心跳的裙子穿遍并被拍下照片准备洗出来装订成册后,他成功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三百块。
加上写情书那两块,足足三百零二块!
温拾不敢耽搁,当天晚上,敲了宋五爷的大门。
宋庭玉这些天是有些忙的。
原本他刚从港湾回来准备休息一段时间,但奈何他去港湾前和薛家老二薛仲棠合伙看上了一片矿区,不远不近,正巧是温拾老家的桃花镇,他回来了,公司派出去的勘测团队也回来了,据说是一整片的煤矿,数量相当可观,带来的回报也相当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