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小可怜(71)
后颈细微的针扎感出现过一瞬,在徐连颈项的皮肤同脸一样靡红时才被放过。
徐连的屋舍的确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比他先前想的还要大上许多,不知道顾玠是从哪里寻来了一棵栀子花球,栽种到了东窗的位置。
栀子树也大得过份,二层楼的木屋,竟然能够到最上层的屋顶。正值时节,栀子花更是一窝蜂地全部都开了,还没走近,就先闻到一股花香。
“城郊的环境过于清幽,未免无聊,特意给你栽了它。”
徐连认得出来是栀子花树,只是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远就已经仰了头,呆呆地看了起来。
碧绿浓白的一片,视觉上异常的美丽。
工匠正搬了东西过来,顾玠拉了徐连一把,小心避开了。
“这棵树品种跟一般的树不同,夏冬两季都可以开花。”
“冬天也可以吗?”徐连眼中满是震惊。
“可以的。”妖怪的树,当然跟一般的树不同,“喜欢吗?夏日临窗而睡,伴着花香醒来,应该别是一番风味。”
“喜欢!”
顾玠为他修建的木屋他喜欢,栽种的花树他也喜欢。
只是欢喜越多,徐连心中的负担就越重。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配得上公子对他的好。
再回过头时,只见顾玠正站在树影之下,跟工匠们商量图纸上的细节。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转过了脸,柔柔地带上几分令人心跳不自觉加速的笑意。徐连觉得脸颊又在忍不住发烫了,他捂住了脸,方才仰头被人打量时的低颤感也再次出现。
同样是在树影之下,只是徐连的背影看上去单薄又纤细。
顾玠的一个触手,就能把他缠绕起来,不得动弹。
虽然这里的住处差不多都好了,但想要住进去的话,最好还要再过两三天。在此之前,徐连仍旧暂住顾府。
回去的时候天色未暗,徐连按照礼数,去拜见了顾明昌和姜善晴。他们已经从顾玠那里得知了他从前的经历,本就是心善的人,看见徐连瘦瘦小小的一个,哪里会为难。等两人离开,还吩咐府里的厨子这两天多做一点好吃的。
下午还有时间,顾玠带徐连复习了昨天的两个名字。
一开始仍旧是手把手教他写了一遍,而后才是让徐连自己来。这回他完成得很出色,甚至落笔都异常流畅,可见平时都有在琢磨的。
“公子,我写得对吗?”
“很对,比昨天进步了许多。我现在开始教你其它的。”
顾玠从孩童入蒙开始教起,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临走的时候除了给徐连布置下了任务,还跟他说明天会有人要来顾府拜访。
“是隔壁宫家的人,叫宫绅,跟我同岁。到时小连和我一起招待他,好吗?”
他用的话术很巧妙,会让人不自觉地往答应的方向去答。更何况对于顾玠的请求,徐连本来都是不会拒绝的。
听他答应了,顾玠才起身告辞。
晚上,徐连洗澡时,想起跟顾玠相处的情形,又黯然地低下头看了自己一眼。不能考科举,将来又要怎么办?公子那么优秀,他不想离开他。
徐连甚至不甘心地伸手在底下摸了摸,企图发现这么多年的异常都是假的。可不管怎么样,那里也还是不正常至极。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偏偏他要是一个怪物,偏偏又遇到了顾玠,对他这样好。
好到他想要拼命地报答对方,想要成为能让顾玠骄傲的存在。
浴桶非常大,徐连越想越泄气,最后把整个人都埋进了水里。
咕噜咕噜……水面上冒出了一串的气泡。等呼吸不畅的时候,徐连才钻出来,头发跟脸上俱是水珠不停地在滚落。
第34章 触手大妖怪(6)
翌日一早, 管事的过来禀告,说是城郊那块地已经买下来了。周家大概是拿他们当冤大头, 又问周围那一圈地他们还要不要。
管事的心中合计, 干脆都要了。这些事情是当时就敲定下来的,只是后面还要去官府过手续,才耽误了两天。
城郊那块地一无风水, 二不丰饶,顾玠吩咐管事去买地之前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因此在让人办事的时候, 给了他最大的自主权,让他凡事放手去办就可以。
接过地契,顾玠让对方去账房那儿领赏。
昨天带徐连去城郊的时候, 他拿了一份新的图纸给工匠。屋宇的规模要比先前更大,一开始没有这样设计,是因为银两有限, 再有就是地不够大。
这些天想要上门拜访的人有许多, 不怕到时候没有银子。而周家此举,更是在无形中帮了他的忙。
此刻的周家,周沅才知道了家里人做的蠢事。他躺在床上,坐又坐不起来,气得胸膛起伏不断。要不是身边的小厮得了顾玠要办学堂的消息说给他听, 两人谈论起来,他还不知道对方买的是自家的地。
下人消息不灵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以为他们赚到了。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他们赚到了没错,城郊那块几乎是一个荒地, 以前也有人试过在上面种植作物,可不论种什么长势都不好, 久而久之就置在那里成为摆设了。
除了徐连外,也没有人会愿意住在这么个地方。
真正让周沅在意的,恰恰就是这个。他不禁想,顾玠选在这里究竟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周沅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徐连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除了长得像顾玠了点,哪里就值得他这般看中了。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对方长得像顾玠,所以后者才会说有眼缘?
把下人骂了一顿狗血淋头,又吩咐拖下去打了一顿后,周沅才消气。
等屋里没人了,他转念又觉得顾玠对徐连这么好,也确实会是他做出的事情。说来说去,一切还是冯延芳的错,卧床养病这几天,周沅可是对冯延芳恨得咬牙。
没想到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玩意儿,他们竟然跟对方交往了这么久。
周沅想着就招来了下人问:“姓冯的现在什么情况?”
“回公子,官府现在还在调查,没有具体的消息传出来。”
“跟里面的人打声招呼,让他们好好‘招待’着,上心一点。”
周沅的语气有些阴恻恻的,下人顿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福了福身子就出府去了。
宫绅虽然送了拜帖过来,却是在顾玠已经教完了徐连今天要认的字后才姗姗来迟。他一向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要是表现得太过热情反而惹人怀疑。
见到顾玠后,他还打趣地叫了人一声状元爷。宫绅打小嘴皮子就没饶过人,从前趴在自家的墙头上看原主读书,要跟他搭话,结果原主不理他,自讨没趣后,宫绅喊了他一段时间书呆子。
对方虽然跟顾玠同岁,但在外面的红颜知己却是多到数不胜数。这也是让宫老爷整天眉毛胡子一起跳的原因之一,每次宫绅回来,总免不了一顿打,还曾放言,像他这样放浪形骸之人,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看得上,还是趁早多赚点银两,将来回乡下住着,省得在这里给他丢人现眼。
宫老爷说是这么说,也没有真的赶人走。只是宫家以前还忙着给宫绅张罗亲事,这些年是提都不提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