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137)
黄豆由于易储存,四季都有得卖,做起来也方便。
不过,由于收来的菌子太多,在平梁村堆积成山,沈舒一时之间并不能搁下这些菌菇。
周、林两家已经很久没有传来动静,不知情况如何,沈舒决定主动写信去问问。
很快,他就收到了林家主的回信,林家主说他正在衢州谈生意,如果能谈成,将会是一笔大生意;而邻近三个县的酱铺老板赚了钱还想压价,让他不快,他一怒之下晾了一晾,现在算算时日晾得也差不多了,明日就让林家人来提货,三万罐最低。
紧接着,周家主也回信了,他居然提起了高要,问高要是不是到平梁村来过,怎么也开始卖平梁村的酱,沈舒才觉周家主神通广大,连陵州那种偏远地区都有发展意向,往下再看,周家主要了十万罐酱。
对于现在的平梁村来说,这些酱根本不叫多,毕竟杏花村还帮着做呢。
再加上最近天冷,村民们也不干农活,成日里就在屋子里鼓捣这个,那酱货就跟流水线似的咔咔生产出来。
不等周、林两家派人,沈舒直接安排村民驾着驴车、马车把货运了过去。
哎,谁让平梁村现在富有,连代步工具都升级了呢。
前一天村民们刚把货送过去,后一天两家同时来人了,他们自是过来交付货款,装钱的箱子也不抬了,都兑成了银票。
却没想到周子衡也跑了来。
林富贵把合数的银票交给沈舒,笑眯眯道:“沈公子,我家老爷原是想打算把银票给村民,让他们带回来转交给你的,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让我来跑这一趟,我想这钱还是亲手交给沈公子你会更稳妥一些,你收好。”
沈舒接了银票,揣到袖子里,笑了笑:“是的,林家主想得十分周到。”
虽说他与村民们的感情已不似从前,但人最不能做的就是挑战人性,难保不会有人在重金的诱惑下冲昏头脑携款潜逃,介时他没法和其他村民交代。
说完,周蔚就极其鄙夷地睨了林富贵一眼,同样将银票递上,说:“这种事还用想一想?我家老爷可不会动这种蠢念头。”
林富贵也不恼,好脾气的转了转扳指,什么也没说,拍拍屁股走了。
跟着周蔚前来的周子衡许是嫌周蔚碍事,赶他回去,惹得周蔚老脸一讪,提前向沈舒提出告辞,登上马车离去,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舒舒,你最近忙么?”
沈舒对上周子衡那双殷切的眼,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忙。”
周子衡顿时一脸雀跃:“舒舒,私塾放了年假,你若有空,咱们周游去。”
每年兆年私塾都会放寒假,直到明年开春才再上课,这是周子衡最快活的时日。
往年他都会跟好友一起四处溜达,但今年他想跟沈舒一起,所以拒绝了好友,他想带沈舒离开清河县见见世面。
然而,沈舒却是遗憾拒绝:“虽是不忙,却也没法离开平梁村,周子衡,你不如叫别人同你一起去?!”
周子衡立马失落起来,不禁满口埋怨:“平梁村有什么好的,天天守着这个鬼地方,闷都要闷死了,你还不如去县里跟我一块儿读书,未来说不定还能谋个小官当当。”
说到这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提议大为可靠,进一步蛊惑,“凭周家的财力,就算考不上,买个职位也不成问题,到时候我做县令,你做师爷,咱们天天都能见面,你说好不好呀?”
沈舒蹙起眉头,心说不好,并反问道:“为何是我做师爷,你做县令?”
周子衡顿时一噎,挠了挠头,心虚答:“倘若我想入仕,我爹肯定不会只买个师爷给我做的,我要是做了县令,那你就只能做师爷了……再者,考试是很难的,我虽然天赋不济,但好歹比你多读两年书……”
所以,他觉得自己做县令的几率大些,沈舒做县令的几率小些,为了能常常在衙门里见面,就只能委屈沈舒了。
沈舒揉了揉眉,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放下手,对周子衡道:“平梁村村长我是一定要当的,周子衡,你有你的前途,我也有我的前途,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我的前途……”
周子衡听了就受伤,忍不住与他争辩:“不放弃,难道你打算一直待在这个破地方么?我们隔得那么远,十天半个月才见一次面,县里总归是比村里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凭你的本事原就不该屈居在这小小的平梁村内!”
沈舒不温不火的抬眼:“所以,你觉得师爷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霎时,周子衡哑然,面上涨红。
他虽知沈舒在做生意上颇有天赋,但并不觉得沈舒在乡下念书能念出什么名堂,不然县里那么多学子为何挤破了脑袋想进兆年私塾,还不是因为兆年私塾是清河县最好的私塾。
而即便兆年私塾是清河县最好的私塾,每年考中秀才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为着一个师爷的职位,读书人想尽各种办法买通关系打破了脑袋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不是周家实在有钱,他都不敢说出这样的厥词,沈舒居然还不满意……
“舒舒……”周子衡没将个中利害说与他听,只是面露痛苦之色,低头小声问,“难道你不能为我小小的牺牲一下么?”
沈舒说:“不能。”
哪怕师爷是编制,也要受人管辖,他们感情好时,或许他的日子还算松快,但万一不好了呢,岂不是等着被拿捏被穿小鞋?
他不能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身上,所以他绝不会答应这个提议。
沈舒吐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终是说出了最残忍的那句话:“周子衡,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周子衡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为这么一点小事,你要和我分道扬镳?”
沈舒郑重驳回:“不是小事。并且,我们早说过的,露水情缘,随时叫停,没有责任需要担负的感情自然也会没有责任的结束。”
说完,周子衡定定地看了沈舒好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睛道:“沈舒,你真残忍。”
第120章
沈舒想, 或许吧……
回想自己穿来以后的感情经历,不是在拒绝别人的路上,就是在拒绝别人。
他并非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遗憾、抱歉、愧疚, 只是他总不允许自己踏上错误的道路,所以再多负面的情绪他也只能强硬消化。
拒绝和被拒绝同样的痛苦。
沈舒一下子陷入深深的无助里。
意识到爱情这东西他还来不及仔细体会, 以后就要离他而去了, 他想这是他屡次拒绝别人的代价, 他大概……也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接着, 周子衡走了, 背影都似染上了阴天的灰, 笼罩着浓浓的失望。
沈舒原地麻木呆立,只觉心口就像是一只破了洞的布袋子, 只装得下呼呼的风声。
待得给村民们分了钱,沈舒回到家里, 发现堂内桌子上多了几只锡壶, 这锡壶没有壶嘴,一整个完整的椭圆, 约莫就是顾怀瑾临走前说的“汤婆子”。
……想要的感情得不到,不想要的感情偏要来。
沈舒走过去,将那汤婆子拎着掂了掂,哂笑一声,他还真是可笑啊,竟然真的被慰藉到了。
罢了。
世事不能尽如人意。
受了别人的好,总是要心怀感激的。
沈舒放下汤婆子, 给自己做了顿饭, 然后往沈青蛾家去了。
*
大雪之后便是冬至,冬至当日要吃饺子, 习俗是防止冻耳朵。
张铁牛一早就给沈舒送来了满簸箕白菜肉馅的饺子,个个手艺精巧,包得漂亮,沈舒原是打算自己包的,昨个儿晚上就擀好了饺子皮。
而沈小萁从醒来开始就囔囔着要吃饺子,起床起得飞快,衣服也穿得飞快,督促的站在沈舒床头,生怕他赖床。
沈舒好笑的从被窝里爬起,才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洗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张铁牛的唤声,踏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