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39)
沈小萁从未到过如此热闹的地方,第一反应便是搂紧沈舒的脖子,将脸埋在沈舒的肩上,只怯怯的露出一双眼睛去看走来走去的人们。
沈舒肚子饿得慌,低声问沈小萁:“小萁,你想吃面还是吃饭?”
沈小萁小声答:“吃面面……”
沈舒就抱着他到附近的面馆去了。
一碗素面八文钱,加个蛋十文,加两片肉十二文,这物价让沈舒叹为观止。
卖面的小二笑眯眯道:“客官,您看您是要一碗还是两碗?我们阳记的面是整个县里最有名的,小料您可以随便加。”
小料单独搁在一张桌上,有酸萝卜、腌菜、豆角、辣椒油……种类还挺齐全的。
沈舒走了一上午的路,还时不时抱着沈小萁走,整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面香哪里还挪得动步,他顺势在面馆陈设的桌椅前坐下,吩咐道:“来两碗牛肉面。”
沈小萁被放在旁边的长凳上,两只脚够不着地,晃晃悠悠的。
两人等了没一会儿,小二就端上了两大碗面,装面的斗碗看上去比沈小萁的头都大,热腾腾的雾气从碗里溢出,汤面撒着葱花,闻着就诱/人极了。
沈舒给沈小萁递了筷子,看他笨拙的开吃,自个儿也挑了一撮面,放到嘴里尝味道。
不得不说,这面下得确实可以,软硬适中,口感筋道,可惜卖家弄虚作假,没给多少份量,几口就吃完了。
吃完了面,沈舒的心情才好一点,露出了点笑,劝沈小萁慢些吃,然后问小二:“小哥,你知道周家的绸庄离这儿多远吗?”
小二毛巾一甩,指了指斜对面,“往前走两步就是了。”
周家是清河县的首富,绸庄哪条街都有开,似这条街这么繁华的地方,当然也会开上两家。
沈舒又问:“那小哥知道兆年私塾在哪里吗?”
小二答:“嗨,那就远了,那得在县中心的长华街呢。”
长华街离这里有七八条街那么远,读书人所在的地方那是全县最好的地方,除了兆年私塾以外,那里还有好几家私塾。
沈舒一听,放心了。
他可不想在跟周家主谈生意的时候,被刘敬和撞到搅合,平白失去了清净,给周家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事关平梁村,他总要稳妥些才安心,问清了情况,沈舒便结了面钱,带着沈小萁去街头买了串糖葫芦,就朝着周氏绸庄去了。
祭出黑扳指,绸庄伙计果然立刻去请周家主,不一会儿周家主就过来了。
双方商谈十分融洽,生意的事说成就成,沈舒当场把合同给签了。
签完,沈舒将合同揣进胸口,向周家主提出告辞,周家主起了惜才之心,还想留沈舒吃饭。
但沈舒坚持拒绝,领着沈小萁转身出去,走到门槛,忽又想起什么,回身道:“对了,周老爷,若您肯帮我留意一下县里的有才之士,让我请回去做教书先生,我这边愿意再多给些优惠。”
周家主颇为惊奇:“沈官人莫非在乡下开了学堂?”
“正是。”沈舒颔首,“沈某在此先谢过周老爷。”
周家主拈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沉吟道:“此事有些难办,在这县城里凡是念得起书的,不会愿意到乡下去,自学的大多都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既是沈官人所托,周某愿意留意一二,还望沈官人心里有个准备。”
沈舒知道凡事勉强不来,并不强求,仍是向周家主道谢。
然后,他牵着沈小萁,从周氏绸庄里出去。
周家主望着两人的背影,暗暗轻啧:“此子心性过人,非池中之物啊……不知我那犬子何日拍马能及也……”
此时,兆年私塾。
“打他,打他,打他……”
一贯宁静安然的学堂今日分外喧闹,一堆学子挤在一处,摇臂的摇臂,呐喊的呐喊,情形万分交杂。
刘敬和被一个富家公子按在地上,两人相互撕扯殴打,下手极尽凶狠,他的脸已经伤了好几处了。
然而,即便周围围了这么多人,也没人劝架,反倒在一旁不停的撺掇拱火。
周子衡携着一干好友旁观,吹口哨笑骂:“罗宇中,用力点,你没吃饭呐?”
那跟刘敬和打架的富家公子罗宇中闻言愈发用力将刘敬和往死里干,刘敬和也不知道哪来的骨气,愣是咬着牙反击,两人打得就更狠了。
所有事情都要从昨晚说起,昨晚他照例和林家小姐幽会,结果被周子衡撞了个正着,周子衡就把事情捅到罗家去了。
罗、林两家是世交,这个罗宇中一直暗慕着林家小姐,结果冷不丁发现自己的心上人被撬走,立马就来找他算账了。
在刘敬和看来,罗宇中跟林家小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跟林家小姐在一起,怎么都不算过分。
然而罗宇中早知刘敬和在乡下有家室,一心觉得林家小姐是受他蒙骗,自然恨不得打死他这个狗杂种。
这会儿,罗宇中凭借怒火冲头稳占上风,将刘敬和打得两眼开花,直到周围提醒他别闹出人命才收手。
刘敬和躺在地上,眼里鲜血直流,动也动不得,却见周子衡走过来,居高临下眼神冷蔑的对他说:“刘敬和,就你这样的癞蛤蟆也敢肖想天鹅肉,等我爹去平梁村把肉酱方子买来,你就是给林小姐买朵花都买不起。”
第34章
刘敬和瞳孔猛缩, 心底生出一丝慌乱,急忙去勾周子衡的袍角,想让他把话说清楚。
然而周子衡逞了口舌之快还不得劲儿, 还狠狠踹了他一脚,才嚣张的离开。
这一脚, 正好踢在刘敬和的痛处, 刘敬和发出一声闷哼, 额角冷汗直流。
他犹自挣扎着喊:“姓周的, 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派了人去了平梁村买方子……”
周子衡回头望了他一眼, 眼里满是嘲讽和怜悯, 仿佛他是天下第一可怜虫。
也是,像他这样的农家子, 好不容易有个发财的机会,结果财路马上就要被断了, 无异于失去了晋升的阶梯, 他不可怜谁可怜?
周子衡难得同情刘敬和一把,但却丝毫不介意他再惨些, 甚至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他滚出兆年私塾。
最终,是匆匆赶来心有不忍的李居安将刘敬和送进了医馆,请大夫医治刘敬和身上的伤。
刘敬和直在病床上躺了三日,才下得来床,他能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执意请假回到平梁村找沈舒。
他要向沈舒确认他没有把制酱的方子卖出去……
李居安道:“知诚兄,你近日频频请假, 老师对你多有不满, 不如等休学的日子再回去?”
刘敬和一日也等不得了,拍着李居安的肩膀, 请他替自己在老师跟前说好话,“居安兄,实在是我有要事在身,必须回去一趟,你若愿在老师跟前帮我陈言,回头我请你到望月楼吃饭。”
李居安滞了一滞,摇了摇头:“这不是吃饭不吃饭的事儿……哎,罢了,知诚兄你去吧,我替你向老师解释一下。”
刘敬和得了这话,立马将心放进肚子里,毫不犹豫动身回平梁村。
是日一早,他抵达村口,只见村口大榕树下,一身月白色长袍的沈舒眉眼似被微熹的晨光笼罩,散发出温柔而又缱绻的光晕。
沈舒指着粉笔,手指玉白而又修长,在黑板上写下《急就篇》的要点,供孩子们观瞻。
而孩子们一个个规规矩矩坐在小矮凳上,身体挺得板正,瞧着学得十分用心。
他一出现,沈舒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从课本上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与他相接。
见到刘敬和鼻青脸肿的样子,沈舒眼底划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微微一翘,心说: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的,但是打得好。
接着,刘敬和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课堂,怀着明显急切的心情喊了一声:“舒舒。”
“敬和哥。”在外人跟前,沈舒还是相当给他面子,态度称不上热情,也称不上冷淡,“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