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32)
且沈舒一看就是个难缠的人物,换寻常人看到这么多金锭子,早高兴得扑上去了,他却纹丝不动,好像这些不值一提似的。
掏完,周蔚抖了抖两只袖子,表示确实没有了,才说:“村长,我家老爷心意皆在于此,您看……”
沈舒莞尔道:“二位实不相瞒,我也颇有意向与你们家老爷合作,但并非卖方子的法子,烦请二位回去同你们家老爷说,如果他愿意下一笔大的单子,我愿用最优惠的价格卖给他。”
周川“嘿”地一声,道:“我们家老爷买方子是想拿回去做生意,你竟想做我们家老爷的生意?”
沈舒反问:“反正都是做生意,从我这里买了再卖给别人又何尝不是做呢?”
话虽如此,但谁都知道这样钱就赚得少了,以周家主的英明必然不肯。
周川冷冷道:“你不把方子卖给我们,你这肉酱便是再也卖不出去了,你可知县城所售之物皆要纳税受辖,我们家老爷说你这肉酱根本不是肉做的!”
不是肉做的便不能卖肉价,然而刘敬和带到县里去的野香菇酱大罐分小罐,一罐一两银,奢侈程度岂是肉酱可比?
若不是瞧中了这个商机,周家主早报官抓了刘敬和,不许他坑自己的儿子,却没想到制酱的人也是狮子大开口,二十锭金子还嫌少。
沈舒哪儿晓得县里的规矩,听他说了才知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但他也不慌,从容辩驳道:“世间肉类种种数不胜数,我看周家主未必吃过所有的肉吧?不巧,在下制的肉酱用的菇肉,便是周家主没吃的一种。”
周蔚眼睛一睁:“菇肉?”
这还真是听都没听说过呢。
周川看沈舒明摆着就是跟他们兄弟俩玩心计,那菇肉一听就是胡编出来的,他恼怒道:“这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将这方子卖给我们兄弟二人?”
沈舒淡淡一笑,“不卖的原因有三,一是我这肉酱的工艺繁琐,便是得了方子,你们也制不出;二是你们看似衣着华丽,实则身份低微,若我没猜错,你们只是周家的中等家仆,算不得周老爷身旁的大人物,想来周老爷派你们来只是试探一二;三是你们谈生意的方式我很不喜欢,既是谈生意,理当好言好语和气生财,这一点你兄长比你强了不少。”
顿了顿,他看向周蔚,“我写封信,烦请二位代我送给你们家老爷,这些金子你们拿回去吧,希望下回还能看到你们。”
话落,他起身进卧室去拿纸笔,徒留周家二人立在原地骇然对视,皆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第29章
这厢, 沈舒走进房内,就见沈小萁弱弱站在墙根下,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看着他, 带着几分被抓包的稚嫩窘迫。
与沈舒处了这么些时日,他与沈舒已是十分亲近, 不然早该蜷缩到墙角, 自个儿闷着去了。
沈舒侧身转眸看他, 倒也不急着拿纸笔了, 蹲下身来抚摸他的头:“小萁也在听吗?”
沈小萁小手不安分的揪着衣服一角, 小心点了点头。
沈舒勾唇:“那小萁知道夫子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沈小萁闪着水灵灵的眸光, 脆生生的答了一句:“鞋鞋。”
嚯!
这可不得了。
简直是一浪还比一浪高。
沈舒怀着莫大的讶异问:“小萁是怎么知道的?”
沈小萁怯怯答:“夫子在看鞋鞋。”
因为沈舒在看,所以他也看, 他当然看不懂周家二人脚上穿的鞋是什么式样什么布料,但他觉得这是问题的根源。
诚然, 沈舒看出他们身份不高的缘由正在于此, 换做苦情受,他未必能瞧得出, 但他是谁,他可是看过原著的人。
原著里,有这么一段剧情,苦情受悉心照料顾怀瑾,顾怀瑾伤好以后带他去县里买书,碰到了某大户人家的刁奴为难,里面何止描述了顾怀瑾是如何如何打脸, 博得苦情受崇拜, 更是描述了县里大户人家家中森严的等级制度,从衣着到谈吐, 都有着十分严格的要求。
看到周家二人身穿绸缎,脚穿葛履,沈舒便知他们在周家品级不高,不然会以更好的绸履来配。
而周蔚为何会是周川的兄长这一点,沈舒则是根据两人的眼神交流猜出,周川脾气虽暴,但在周蔚的管束下相当收敛。
紧接着,沈舒写完信,吹干了墨痕,将它交到了周氏兄弟手上。
周蔚折了信,妥帖放进袖口中,二话不说跟着弟弟周川一起离开。
目送走了周氏兄弟二人,沈舒的心情极好,感觉自己离带领全村致富又近了一步,揉了揉紧跟出来的沈小萁的脑袋,道:“今晚加餐。”
沈小萁眸子一亮,欢快呼喊:“肉肉……”
沈舒去翻自己的厨房,找出了橱柜里放着的最后一小块腊肉,捏了捏沈小萁的脸蛋,“咱们吃腊肉蒸糯米。”
沈小萁忍不住激动呜咽。
于是,沈舒晚上做了腊肉蒸糯米,腌制得咸咸的腊肉铺在白花花的糯米上,色泽跟猪肉似的亮晶晶,腊肉是肥瘦相间的腊肉,确实沁出了一些猪油,而糯米粒粒饱满软糯,宛如细碎的珍珠。
与此同时,糯米中间还埋了豌豆,用木勺一舀,青绿的豌豆就从糯米中露出,三色交杂,这锅腊肉蒸糯米还没入口,就已经散发出绝顶的香味,诱/惑着人的味蕾。
沈小萁不及灶台高,踮着脚尖扒着灶台边缘,伸长脖颈儿往锅里看。
沈舒就拿了一只小碗,给他舀了满满一碗,对他笑道:“小心烫,慢点吃。”
接着,沈舒也舀了满满一大碗,和沈小萁一起坐在桌边,享受美味,两人吃得死撑死撑。
*
翌日,刘敬和特意跟老师告了假,从县城里回来了。
这些天,他眼也不眨的挥霍着从一众富家公子那里赚来的银两,俨然有着大财主的气派,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配的是上等美玉,素日所用纸张也变成了桃花笺,张张泛着香味儿。
他认为凭着沈舒那一手好手艺,自己已是鱼跃龙门,不再与穷家子来往,就连好友李居安,他也只在卖酱时才稍微给个好脸色。
刘敬和过得是春风得意,纸醉金迷,尤其是当林家小姐说,林家主有意让他献出制酱良方,以此作为聘礼向林家提亲,刘敬和只觉这门亲事已是胜券在握,只待回来哄一哄沈舒,让他把制酱的方子交出来。
当然,他也深知去林家登门提亲除了方子还不够,该有的排面一样也不能少,所以临行前,他特意问了周子衡,还吃不吃肉酱。
周子衡斜睨他那不入流的样儿,端是厌恶得紧,大手一挥,“不必带了,我吃腻了。”
实则是他爹早早训斥过他,纵有千金也要分分花在刀刃上,不能再受刘敬和的讹诈。
更何况,他爹已经派人去平梁村买方子去了……
等有了方子,他吃多少没有,何必跟馋鬼似的被他吊着,顿顿吃到吐也无不可。
刘敬和嘴巴一撇,心里骂了周子衡一句“憨货”,他不吃有的是人吃呢。
于是,刘敬和也懒得再问其他人,回来的路上一心想着怎么哄骗沈舒,结果一到家就傻眼了。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但家里多了个白白胖胖的小萝卜头,同他大眼瞪小眼。
因是下雨,露天不能授课,所以沈舒待在家里,正在给沈小萁补习。
见他回来,沈舒有些诧异,唤了一声:
“敬和哥。”
今个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他怎么回来了?
刘敬和指着沈小萁问:“舒舒,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别说他成日在县里,沈舒竟是跟旁人生了一个孩子。
沈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颇为无语的答:“有志哥家的孩子,青蛾嫂托我代为照顾一二,怎么了?”
“没事。”刘敬和松了口气,立马凑上前去,挤开沈小萁,坐在沈舒身边,“哎,舒舒,我的好舒舒,你上次给我做的那肉酱真行,周家人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