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96)
不得已,沈舒只好跟着村民出去,临走前他交代顾怀瑾,让他在家好好照顾沈小萁。
顾怀瑾却是将沈小萁的后脖颈一拎:“一道吧。”
到了村口,只见许多村民聚集在大榕树下,好像围着什么人,指指点点,沈舒拨开人群一看,就见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妻,头戴布巾,脚穿草鞋,拄着木杖站在人群中,表情甚是可怜。
沈舒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站在他身旁的沈四郎扯着他的衣裳,小声说:“村长,你快回去吧,他们是刘敬和的亲生父母,来找刘敬和的。”
沈舒一怔。
刘敬和?
原著里,刘敬和杀青了都没出现这段剧情啊,怎么这会儿冒出一对亲生父母?
说完,也不管沈舒同不同意,那村民推着沈舒就让他走,生怕他被刘敬和的爹娘缠上。
然而,刘敬和的爹娘何其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沈舒,他们飞快的冲了过来,一人抱着沈舒的腰,一人抱住沈舒的腿,放声大哭:“儿啊,娘找你很久了,娘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老妇人哭得涕泪横肆,哀嚎声不绝于耳,仿佛年末杀猪,一双枯瘦的老手揪着沈舒的衣裳,十分有劲,沈舒用力扯了扯,竟都没能将自己的衣料从她的手下扯出来。
而另一个老汉显然也深得妻子真传,做着那套干嚎的把戏,吵得人脑瓜子嗡嗡疼。
沈舒冷着脸与他们道:“我不认识你们,我是平梁村的村长,沈舒。”
话落,老妇人和老汉齐齐松开爪子,一张老脸挂着泪痕,眼底却分外清明,逼问:“我儿刘敬和呢,你把他藏到哪儿了?”
沈舒缓缓扫过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顾怀瑾,薄唇微抿,自是不好直接说刘敬和已经死了。
正是犹豫之际,沈四郎不耐烦地赶人道:“去去去,我们村里没刘敬和这个人,你们赶紧走,不走我们打你们了啊!”
老两口分明不信,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当初童试放榜的名目,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我儿是鼎鼎有名的秀才,我们一路打听他的消息,才找到你们村里来,他就在你们平梁村,快让我们见他……”
至此,沈舒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对老夫妻巴巴跑到平梁村来,原来是见自己抛弃的儿子有出息了,特意来投靠,原著里只写了刘敬和找亲生父母的剧情,却没写结果,合着是在这等着。
也是,有这么一对吸血的父母,刘敬和当然不好对外大肆宣扬,所以找到了也不想说。
沈舒却不禁想,原著里刘敬和拿走自己的祖产,有接济他们么,若是有……他无法再深想下去。
第86章
继而,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疏冷寡淡道:“他之前的确在我们村,不过他跟我们说, 他得亲生父母抛弃了他,并不想相认, 如今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他的亲生父母, 那么倒是说说之前为何抛弃他, 若是说不出一二三, 按邺朝律例, 所养父母无子而舍去者, 徒二年。”
顿时,刘氏夫妇慌了, 揪紧了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目光闪烁, 分外心虚。
半晌, 刘母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们不是故意抛弃他的……是……是当年我们夫妻俩实在养不起他和大郎,所以把他托付给了一户好人家, 如今大郎病死了,我们俩就剩他了,若是他不认我们,我们可怎么活呀……呜呜呜……”
刘父也飞快附和道:“他是我们心上掉下的一块肉,我们怎么会随便抛弃他呢,实在是逼不得已。”
沈四郎:“呸!”
什么托付给一户好人家?
当初沈大同把刘敬和捡回家的时候,可是在山上。
他看他们分明是自私, 养不起两个孩子就决定丢个小的, 等到把大儿子给拖累死了,回头就拖累小儿子。
怪不得刘敬和那厮狼心狗肺, 忘恩负义,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天生的坏种。
而经得沈四郎这么一啐,刘氏夫妇也是讪讪不已,他们红着脸,不看沈四郎,反倒继续对沈舒说道:“村长,村长,我们知道我们不该,我们错了,麻烦你让我们见见他,见见他,就见一面行吗?”
沈四郎道:“村长,这俩老货不是什么好东西,快别与他们多费口舌,让他们走。”
话落,平梁村的村民也开始帮着沈四郎驱逐刘氏夫妇,凶神恶煞道:
“快滚。”
“现在来认亲,早干嘛去了。”
“我们村长忙着呢,没功夫跟你瞎叨叨,村长,你不是有事么,你快走吧。”
……
沈舒感受到了村民们的维护,心里一暖,淡淡扫了刘氏夫妇一眼,转身走了。
刘氏夫妇当然还想扑上去,但村民们没给他这个机会,把他们推推搡搡的挤到了村子外面。
刘母气急败坏地喊:“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回家的路上,沈舒与顾怀瑾相顾无言,唯有沈小萁眨巴着葡萄似的大眼睛,软糯糯地问:
“夫子,刘伯伯去哪儿了?”
沈舒不好跟他说,刘伯伯已经被抱着你的这个人给干掉了,不由蹙了下眉,看向顾怀瑾。
顾怀瑾利落把话题绕了过去,与沈小萁掰扯:“你叫刘敬和伯伯,就不能叫我伯伯。”
沈小萁沉默了三秒,喊了顾怀瑾一声:“爷爷。”
沈舒:“噗——”
顾怀瑾:“……”
这小子人情世故该教一教了。
*
又过了几日,到了秋收万颗子的时候,所有的村民都忙着割稻,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沈舒不得不暂停手头一切事务,去帮村民们割稻,就连杏花村农田的填路事宜,他也让沈二黑他们停下。
这日,一群官兵突然风尘仆仆的进到平梁村里来,站在田埂边上,望着金黄的稻田,问:“谁是平梁村的村长?”
沈舒将镰刀递给身旁的村民,走上岸,答了一声:“我。”
为首的官爷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出示了一张拘捕文书,说:“有人状告你略卖人口,拘禁殴打,逼良为奴,请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沈舒微微变了脸色,却还算镇定,微笑道:“官爷,是否有什么误会?”
那官爷道:“状告你的人乃是本县状元刘敬和的生身父母,你莫要再拖延。”
果然。
不出沈舒所料,这事儿跟刘氏夫妇脱不开干系。
正在割稻的村民们听到动静,尽皆急了,大声道:“你们不能带走我们村长……”
他们扔了镰刀,就冲到梗路上来拦截,俨然有妨碍公务之嫌,遭到官兵的拔刀呵斥。
沈舒唯恐他们出事,连忙道:“没事,我走一趟,你们先忙活。”
村民们只好退开,眼睁睁看着沈舒被带走了。
沈舒一走,立刻有人开口:“快去告诉宗老还有九叔公,让他们想想法子,哦……还有那个姓顾的,当初刘敬和可是他杀的。”
“哎,我这就去。”
谁都无心再割稻子。
当沈舒被押进县里,县中百姓纷纷围观,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敲县衙门前鼓,道是有冤要诉,虽说清河县是贫瘠之地,但县官还算清明,已许久没出过重案了。
不一会儿,整个县里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平梁村村长略卖本县秀才。
沈舒甫一进县,就被凑热闹的周家伙计识出,他们齐齐眼皮一跳,赶忙派人去知会周老爷。
进了衙门,沈舒便听得两边的皂班衙役拄着棍子喊“威武”,散发出深深的阶级威压,上首县令的压迫感更是扑面而来。
清河县县令名为姜哲生,乃是寒门子弟出身,凭借科举顺利入仕,但因家族没有人脉,他在这贫瘠之地一再留任,成日脑子里想的除了政绩还是政绩。
他大拍惊堂木,威严道:“堂下何人,犯了何事,还不速速跪下,与本官道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