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118)
庄冬卿欲言又止。
想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柳七这一番话的意思很明确,岑砚会在这儿待到他生了后,再开始慢慢处理盐务。
嗯……也挺好的。
说句老实话,在这个时代,要动刀子,他还是有点怕的。
怕的挺多,古代医学又不发达,出血过多,创口感染,还有清理不干净,这些都是最直接的后遗症,若是要扯旁的,那估计海了去了,话说男性生子会不会也有羊水栓塞?
还是别想了,
想深了,总觉得后背凉凉的。
只能说,希望顺利。
如果不顺利,岑砚在也还能托托孤什么的?
打住打住,怎么还越想越瘆人了!
庄冬卿摇头,驱赶脑海中不好的念头。
闻得岑砚还有五六日来,自然是高兴的。
可高兴里,第二天穿衣服的时候,又多了几分复杂。
看着铜镜里自己掩盖不住的肚子,庄冬卿觉出了几分别扭。
于是就在这种期待又忐忑的心情中,五六日一晃而过,而约定的日子到了,却迟迟不见岑砚他们的身影。
柳七安慰道:“盛夏雨水多,前几天才下了一场,听闻周遭也有河堤被冲的,许是路上耽搁了。”
庄冬卿只点点头,用过晚饭,鸽子传来了消息。
确实路上被拦住了,还得有一日。
瞧着落款的地点,柳七估了下距离,有些迟疑岑砚他们明日能不能到,但见着庄冬卿期盼的眼神,又把话咽了下去。
主子说能到……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隔日,到确实是到了,就是,时间有点不对。
庄冬卿早早醒了,从早上等到中午,午休睡得也浅,怕岑砚他们突然会来了,但,也没有,时间一晃,又到了日暮西山,这一天的晚霞很美,染红了大片天空,庄冬卿捧着脸望着,有些神思不属。
晚饭过后惯是要走动的,走动的时候,六福也觉出庄冬卿的心不在焉。
问起。
庄冬卿迟疑片刻,道:“你说,今天王爷他们,真的能赶回来吗?”
“是不是还得明日去了?”
这哪里说得准的,六福想了想,只能回道:“天还没黑透呢,万一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庄冬卿觉得也是。
于是这一等,便等到了院落点灯,满室通明。
庄冬卿等得昏昏欲睡,六福都劝他去歇了,想了想,庄冬卿也等得心焦,想找点事情打发,于是同意了先洗漱,把头发也洗了,干发的过程还有一段时间,还可以再等等。
柳七倒是派人去问了数次,鸽子也往返了一次,但总是拿不准。
瞧着能回来,但又吊了口气,并不能完全肯定。
让赵爷说了个底线,决意若是在此之前还没见人回来,他便先劝着庄冬卿睡了。
这边柳七和赵爷刚商议好,便有下人忙里忙慌地跑来,报道:“柳、柳主管,王爷他们到了。”
柳七诧异,过后便是惊喜。
连忙带着人去迎。
想了想,主院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只差了人给那边递了消息,让庄冬卿在院里等着便是,不用出来了。
等到了门口,见到岑砚的那刻,柳七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路骑马赶路,深知岑砚洁癖,进了门便有仆佣端着热水,拿了巾子奉上。
岑砚简单洗过手脸,有人引着郝三徐四下去了,岑砚:“本以为只有一处,结果路上还有一处河堤在修理,看起来不甚结实,明明每年朝廷都在拨款修缮,见微知著,想来江南官场,沉疴已深。”
柳七:“还以为等不到主子了。”
岑砚这才问起:“卿卿呢,睡了吗?”
“……没。”
“?”
柳七低了低头:“小少爷近来不大好,得了信,瞧着他特别盼着主子来,这两天也有了些精神头,实在是不好拂了他的意。”
“我同赵爷商议过的,若是到了子时主子都没回来,便会去催小少爷睡了。”
岑砚轻声:“也太晚了。”
却并不责备,一边走一边问起别的,“消息我都收到了,知晓月份大了,扰人得很,最近呢,庄冬卿可有别的变化?”
柳七:“大的变化没有,就还是那些,食欲不好,肚子大了,加上天热,睡得不踏实,还有水肿,若是一天下来没活动够,第二日必定水肿。”
“主子其实您来的挺及时,赵爷说……”
“过段时间小腿水肿的问题,恐怕会更严重,多活动也不抵事了。”
“须得有人每日揉一揉,才会好些。”
岑砚轻叹了口气。
心疼。
又问:“住得可还习惯?”
柳七:“还不错,没听六福说什么不好,加上园子大,外面也繁华,出门或不出门,都不闷着人,小少爷近来喜欢上了逛园子和喂锦鲤,瞧着还挺自得其乐的。”
岑砚这才又出了口气,算是放下一重担忧。
一路问到主院门口,赵爷也在院门处候着,简单聊了两句,岑砚听赵爷的,先去盥室把一身脏衣服换了下来,又清洁了一遍手脸,去找了庄冬卿。
见到庄冬卿的时候,人已经在软榻上眯起了眼。
岑砚心内叹息,想把庄冬卿抱上床。
谁知心里挂着事儿,庄冬卿睡得并不熟,他走近,听得脚步声,庄冬卿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庄冬卿有些不可置信。
揉了揉眼,迟疑道:“王爷?”
“嗯,回来了。”
庄冬卿下意识伸手,被岑砚握住,软榻极大一张,岑砚坐在了庄冬卿身侧,轻轻抱住了他。
瞧着人肚子大起来,脸颊却瘦削了,能看出来,近来过得不算安稳。
“我不是做梦吧?”
说完便被岑砚捏了捏脸,轻微的刺挠感传来,庄冬卿醒了醒神,一本正经道:“哦,不是。”
傻里傻气的样子把岑砚逗笑了。
笑过,又无奈道:“都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睡?”
摸了摸庄冬卿干净又柔软的发,带了些责怪,“六福他们也不提醒你的吗?”
庄冬卿蹭在岑砚的颈窝,埋着脸,只摇头,嘀咕道:“和他们没关系,已经劝过我好几次了,我要等的。”
顿了顿,庄冬卿老实道:“有点想你了。”
“哟,难得听小少爷说上这么一句。”
庄冬卿嘀咕,“不要打趣我。”
口齿带着些含混,迷蒙的样子,很是可爱。
庄冬卿蓦的又道:“路上是不是又遇到事了,赶路很辛苦吧?”
岑砚心内一暖,“还好。”
庄冬卿却笃定道:“你也想我了。”
岑砚逗他,“哦,怎么看出来的?”
庄冬卿摇头,眼睛都闭上了,还坚持着和岑砚说话道:“不是看出来的。”
“闻出来的。”
“阿砚,你身上闻着酸酸的。”
岑砚:“……那你还抱这么紧?”
说着要去掰庄冬卿的手,却被庄冬卿摇着头,又揽紧了些。
“没关系。”
“抱抱……”
语声轻缓,像是撒娇,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岑砚见他动作坚决,怕硬拽伤了人,只得半开玩笑半嗔怒道:“真不放手?先说好,熏着小少爷您我可不管!”
庄冬卿也笑了起来,声音含混却柔软道:“我又不嫌弃。”
听得岑砚的心都要化了。
过了一阵,也以轻声回道:
“嗯,也想我们家小少爷的。”
风餐露宿一夜不合眼地赶回来,若是不想,怎么可能。
第70章 契合
抱了一阵, 更深露重的,庄冬卿到底放了手。
揉着眼睛,隐约认出来岑砚衣服是新换的, 但闻着味儿, 应当还没洗过澡。
“你们……用过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