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带球跑回来了(29)
李央:“听闻近来冬卿兄都在王府做客?”
岑砚:“是有此事。”
李央看向庄冬卿,庄冬卿又捏起了第二块茶点,眼神与李央完美错过。
岑砚翘了翘嘴角。
李央:“……平白无故的,怎么去王爷府上小住了?”
庄冬卿算来已然住了有大半月,确实可以称得上小住。
岑砚勾唇角,“怎么能说是平白无故呢,庄大人我审问过,庄大少爷更是我当差时,领着大理寺衙役亲自押走的。”
李央狠狠噎了下。
庄冬卿嚼巴完茶点下肚,美味!
李央再次看向庄冬卿,而庄冬卿已经完全没在听他们的谈话,目光径直看向了第三块茶点。
也好可爱,是一只团团的小白兔。
耳朵粉粉的,点了眼睛,背上还放了一朵小花花。
兔兔这么可爱,一看就很好吃。
啊呜!
在李央求助的目光下,庄冬卿心无外物地吞下了第三块茶点。
呜,真的好好吃。
庄冬卿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岑砚端杯子,借着喝茶掩过唇边笑容。
咽下一半的时候,庄冬卿终于同李央的视线对上了,满脸迷茫,岑砚又喝了口茶。
“……很好吃吗?”李央无助问道。
得到庄冬卿的热情推荐,“对啊对啊,每块味道都还不一样,桃花酥糯软……”
李央:“我在同王爷说你去王府小住的事。”
庄冬卿话头一顿。
李央把岑砚的话复述了一遍,庄冬卿沉默。
岑砚喝了第三口茶,两个人挨着坐,庄冬卿一瞧过去,便能从侧面看见茶杯挡不住的笑容,看乐子的三个字就差刻岑砚脑门上了。
拍胸口,顺了顺茶点,庄冬卿默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清了清嗓子,正经道:“王爷这话也没说错啊,如若不是我爹与大哥都关在刑部,我也不至于上王府求助。”
“求助?”
“是啊,我大哥首告有功,这功劳,总不是平白得来的。”
李央诧异。
不可置信看了岑砚一眼,再度望向庄冬卿,奇道:“倒是不知道冬卿兄什么时候同王爷有了交情……”
显然还是不信的。
庄冬卿也不惯他,“因缘际会,阴差阳错,一见如故。”
简称,睡过。
岑砚不说话,李央视线在两人间不断游移,似乎还想看出点什么来,安静得久一些,庄冬卿又拿起了最后一块茶点。
李央:“……”
岑砚:“让店家再上两盘不同茶果来。”
柳七应了声,去办了。
李央:“…………”
“咳!”李央执着,“这么说,冬卿兄是自愿去的王府?”
岑砚笑意淡了。
庄冬卿点头,眼神清澈,光看表情,就不像是被逼迫过。
李央:“但是现在庄家已经无事了,庄大人马上要调出京了吧?”
庄冬卿脸上无有不悦,坦然道,“嗯,教子无方,贬谪出京,怕是难回来了。”
李央:“……那冬卿兄,什么时候回家呢?”
岑砚已然面无表情。
庄冬卿却听不懂话里的弯绕,反而直接道:“回去?我不回去了。”
“啊?”李央诧异,看岑砚的目光又防备了不少,“怎的……”
庄冬卿喝了口茶,“王爷对庄家有恩,我暂时就留在王府,看能不能……帮王爷做点什么,如果合适就留下。”顿了顿,怕岑砚不喜,也没把话说死,“当然,也有可能之后离开王府另谋高就。”
嗯,他的被动技能生孩子,就看岑砚要不要了。
李央却理解错误,瞬间皱眉,“这岂不是挟恩以报?”
岑砚冷声:“六皇子慎言。”
庄冬卿却反问:“这怎么叫挟恩以报呢?”
“冬卿兄,以你的才华,哪怕今年不中,以后总是能考上的,如若留在王府……”李央顿了顿,沉声道,“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门客吗?”
与李央对视,庄冬卿读出了关切。
不愧是男主啊。
性子真正。
而且这关心,如果这壳子里还是原主,李央说得也没错,但可惜,不是了。
庄冬卿默了默,感觉两道视线都落到了他脸上,一道将他的沉默当做了默认,彷佛自己的猜测终于落实,神情愈发愤愤,而另一道,庄冬卿读不懂。
不过无所谓,他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当官有那么好吗?”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李央一滞。
岑砚只凝着他。
庄冬卿实话实说,“或许以前我是那样想吧,不过我现在想法变了,志不在此。”
“至于我和王爷之间,六皇子你也不必多想,哪怕王爷就是挟恩以报,风口浪尖的时候,上京只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愿意这样对我‘挟恩’的贵人了,您觉得呢?”
李央语塞。
岑砚蓦的出声:“许是六皇子当时有意拉庄家一把,可惜你没去吧。”
这话不仅阴阳怪气,还正中七寸,忒难听了。
李央是宠妃之子,这个时候本来就对那把椅子没意思,老皇帝也是喜欢他不争不抢这一点,故而书里原身哪怕保了下来,庄家也没保下……拉一把,李央就算有能力,也不敢在废太子的关键时候,有所动作的。
果然,说完,李央的脸瞬间红了。
涨红的。
庄冬卿感觉不妙,刚想和稀泥打圆场,岑砚把新来的茶点放在了他面前。
意思很清楚了,让他闭嘴。
“……”
李央:“是我小人之心了。”竟是狼狈承认道,“特殊时期,冬卿兄就算是来找我,想来我也无法。”
顿了顿,向岑砚作揖道:“王爷高义。”
岑砚有些诧异,但稳稳地坐着受了。
庄冬卿还是开了口,岔开话题道,“那眼下风波算是平了吗?”
岑砚也不防着他,“案子差不多了,废太子也搬出了东宫,就差圈禁的旨意了。”
圈禁?
庄冬卿奇怪,“就……关着?”
到底是天子家事,提起来,李央也神色怏怏道:“嗯,如,无意外,太子哥哥一辈子就这样了。”
怕庄冬卿觉得皇帝寡情,还找补了一句,“其实父皇也很是伤心,近来又病了,太子哥哥也是父皇教养长大的,情分还是不一样……”
不,庄冬卿震惊的并不是这个。
而是,只是圈禁吗?
这和他知道的剧情不一致啊。
哪怕感觉很不妙,但人多口杂,庄冬卿还是把疑惑死死地压了下去。
等回了王府再问吧。
李央疑心岑砚,岑砚看起来也不喜欢李央,万幸,这之后没多久,便有太监找来,说皇帝传李央,李央告罪两声,匆匆离去。
庄冬卿松了口气。
这不打紧,岑砚在边上突道:“怎么瞧着,你也不大喜欢这个朋友?”
庄冬卿:“……”
庄冬卿挤出一个笑来:“哪有。”
岑砚:“那春日宴上,怎么聊哭了的?”
“……”
庄冬卿哪里敢说话,默默低头吃茶点,岑砚看了他一会儿,倏地笑了声,庄冬卿不说,他也不继续纠缠。
晚饭在外面酒楼用的,庄冬卿吃得津津有味。
岑砚发现,庄冬卿吃的速度慢了些。
还是喜欢的,但不如之前下筷子那么迅速,之前……仿佛饿了许久似的。
又不动声色观察庄冬卿一阵,岑砚垂眸,心中有了思量。
和庄冬卿同席,就是很下饭,他又多添了半碗,反而是一直吃饭要吃撑的人,懂了些分寸,只吃了个八分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