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152)
给人送东西,秋华年还好拒绝,给猫送他可真没有办法,只能富哥开心就好。
秋华年一边挠着奶霜手感颇佳的下巴,一边给九九和春生看单子。
“你们两个,一人一只书箱,一套笔墨和砚台,一只镇纸,一只软垫,一个饮水的杯子,这些东西都是一样的,家里原本有的就不买新的了。”
秋华年对九九说,“信白说会送你一份和祝娴一样的东西,你到时候看看哪些能换。”
九九已经想好了,“华哥哥,家里给我准备了的东西,我就不要祝府的了。”
“我是怕你用的东西朴素了,在祝府被人小瞧。”
秋华年没上过古代的学堂,不清楚校园暴力、校园霸凌之类的事情常见不常见。不过联想一下那个嫉妒杜云瑟到扭曲了的杜云镜,就知道学堂肯定不会完全没有矛盾。
九九说,“我是去读书的,只要衣冠整洁,学习用功便可以了,如果有人因为这个笑我,那是他品行不端,不是我的过错。”
秋华年摸了摸九九的脑袋,一年过去,九九长高了有十厘米,秋华年现在摸她的头手肘得抬高点了。
“你能想到这里,哥哥很高兴。”
秋华年又嘱咐春生,“到了私塾要尊重先生,上课时不能走神,不能与同窗们在学堂打闹呼喊,知道嘛?”
“华哥哥放心,姐姐已经和我说过好多次了!”
秋华年刮了下他的鼻子,“那就看你表现。”
以后每日都要送孩子们上下学,秋华年想了想,决定把家里的马车最大幅度利用起来,雇佣一位车夫。
来府城也有些日子了,除了刚来时见过一面,他还没有与舒家夫妻和黄氏姐妹好好叙过旧,趁天气晴朗,秋华年索性与孟圆菱一起出门访友,顺便打听一下哪里能雇到合适的车夫。
两人到了舒意楼所在的贡院附近,黄家姐妹在府城新开的鲜味居也在这几条街上,上午不到饭点,两层的食肆客人还不多,黄二娘在大堂里招揽客人,黄大娘在柜台后面理账。
看见秋华年,黄二娘眼睛一亮,把白色布巾搭在肩头,三步并两步迎出来。
“华哥儿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都没好好准备。”
“兴之所至就来了,哪能次次麻烦你们准备。”秋华年介绍孟圆菱,“这是我的友人,也是我们家族弟的夫郎,清福镇的小哥儿,叫孟圆菱。”
孟圆菱一点也不认生,笑着和黄二娘以及过来的黄大娘打招呼,几人都是漳县出身,很快就熟络起来了。
“怎么感觉华哥儿身边的人都一个赛一个的好看呢,我们姐俩儿都跟着沾光了。”
“你们姐妹康健又勤快能干,当然好看了。”
“哈哈哈,到底是华哥儿读书识字会说话,下次再有喝醉酒的王八羔子说我粗手大脚,我就拿这话回他。”
姐妹二人把秋华年和孟圆菱让到食肆里,黄大娘和跑堂的伙计吩咐了几句,招呼他们去楼上雅间聊天。
“上次没细问,大娘你们的食肆经营情况怎么样?”
“府城比县里难立足,但只要稳住脚,赚得也比县里多。凭着百味试第一的名头,我们这几个月已经打出招牌了,祝府的小公子时常带人来我家用膳,给我们招揽了不少客人呢。”
黄大娘能这么顺利地带着妹妹重回府城,秋华年和杜云瑟有很大功劳,她也不藏私,“现在食肆一个月的收入流水有五十多两银子,刨去房租、食材这些成本,落到手里有个二十多两。”
这个生意是相当红火了,不过黄家姐妹以女子身份经营这么大的产业,遇到的困难和委屈绝对不少。
黄大娘热情地说,“我这就去请意姐儿他们,你们等着,我中午露一手,咱们好好聚一聚。”
食肆的食材都是提前清洗备好的,不过半个时辰,黄大娘就端上来一桌子美味佳肴,郑意晚和舒华采也带着如棠来了。
十来岁正是女孩子的发育期,大半年不见,如棠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身姿拔高了一截,穿着银红色的夹袄,青绿色滚金线的百迭裙,乌黑的发髻上插了几枝含苞欲放的桃花。
郑意晚说,他们给如棠请了一位女先生,教如棠一些简单的文字,还有记账与女红。
比起诗书,如棠对算术更感兴趣,央求爹娘给她买了一本裕朝流传最广的算学典籍《算经》,可惜读不太懂,很是沮丧。
秋华年听如棠这么说着,心头一动,有了些想法。
得知苏信白打算办一个收实用书稿的书坊后,秋华年也想写一些书,一来赚钱补贴家用,二来给这个世界留下一些自己的痕迹。
农书关系到万千农人的收益,没有确定的数据,秋华年不敢托大乱写,一本农书想成书需要很长时间,其他种类的书籍,秋华年之前一直没定下写什么。
他上辈子是个理科生,做了自媒体博主后,练出了想点子和写文案的本事,但要写古代那种字字珠玑、引经用典的美文还是太难了。
听如棠说完学算术的事,秋华年找到了合适的赛道,还有什么比简单易懂的启蒙类数学书籍更实用、更适合他写呢?
在以经文典籍为尊的古代,读书人的算术水平普遍较低,很多人不用算盘算个两位数以上的加减法都捉襟见肘,九九和春生被秋华年抽空培养了一年,算术水平在同龄人中已经傲视群雄。
如果有合适的启蒙类数学书,不但能提高大众的数学平均水平,还能方便真正对数学感兴趣的人入门。学会简单的有了基础,再去研读深奥的术学典籍,事半功倍。
“《算经》对初学者太难了,不过如棠别放弃,等一阵子我送你本书,绝对能看得懂学得会。”
如棠高兴地问,“是叫什么名字?我下午就让爹娘给我买。”
“别急,书还没印呢,一旦印出来我第一时间送给如棠。”
秋华年暗自腹诽,何止是没印出来,这书连一个字都没写,出书的书坊的名字也没定呢。
吃饭中途,秋华年提起要雇一位车夫的事,说了自己的要求。
其他两家人是做生意的,常年雇人做工,对府城怎么雇人都很有心得,给秋华年出起主意。
“华哥儿你用车的时间固定,像我们雇伙计一样,叫他早上来晚上走,管中午一顿饭就行,不用在家里住着。杜公子和他族弟平常不在家,宅子里住一个车夫也不安全。”
秋华年正有此意,“我还想雇个年纪大一些或者小一些的,反正一般只在城里赶车活不重,壮年的总有许多顾虑。”
黄大娘补充,“要一家子都有稳定的活计干,有人担保的,那种来历不明的虽然便宜一些,但我们这种没背景的小户人家可不敢乱用。”
她和黄二娘两个无亲可依的女人在外打拼,雇人时更加小心谨慎,生怕雇到一个祸害。
“我心里有几个人选,华哥儿,索性这么着,我晚上去挨个问问他们的意思,有合适的明早带去你那里,你看看能不能用。”
秋华年自无不可,认真地道了谢,看到了饭点食肆忙了起来,不打扰大娘他们的正经活计,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黄大娘带来一个五十多岁姓周的老汉,据说年轻时在车局跑那种长途的马车,后来年纪大了熬不住了才退下来,赶车的技术很稳。他的儿子在舒意楼跑堂,老伴在鲜味居后厨帮忙洗菜切菜,一家人干活都勤勤恳恳,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秋华年和周老汉聊了一会儿,确认这个人为人老成,在车局干活的经历没掺水分,把他雇了下来。
一个月四钱银子,中午管一顿饭,每天早上来赶车把九九和春生送去各自上学的地方,晚上再接回来,有时秋华年和孟圆菱需要出门赶一下车,再没有别的活了。
这钱赚得轻松,还是给读书人家赶车,周老汉答应得心满意足,拍着胸膛保证一定把车赶得又稳又快。
秋华年把车夫的月钱添在账上后,看着一条条支出项目,有种恍惚感。
一年前他刚穿越到裕朝时,家里只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路要靠双脚走,活要咬着牙攒着力气一点一点亲手干,库房里白米白面只有几斗,吃一顿鸡肉就能高兴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