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炮灰 [快穿](215)
终究是他当时的怨恨和不甘占据上风,让他头脑不理智,和薛焯做下错事,万不可一错再错,可是……不知为何,一想到薛焯,崔遗琅就感觉像是有盐渗进自己的心脏,又疼又涩。
薛平津眼泪止不住:“你是嫌弃我以前的行为不庄重吗?我可以改的,自从和你相遇后,我再也没和府里的舞姬乐师厮混过,我不明白,我能轻易地获得他们的喜欢,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我没成过亲,无论是姜绍还是我哥哥,他们都是有过正室的人,难道在这一点上我还比不过他们吗?”
他把自己的所怨所想一股脑全吐出来,即使崔遗琅明知他其实拥有小恶魔一样的坏心肠,此刻却依旧因为他滚烫的眼泪动容,崔遗琅反问道:“那你呢?你喜欢过那些喜欢你的人吗?”
薛平津的哭声一顿,他语气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喜欢和他们做床笫之事而已,很舒服,现在也不那么喜欢了。”
崔遗琅微笑起来:“所以,你看,不是说喜欢谁就一定会得到回应,这事是没有公平可言的,你只是不甘心自己成为那个没收到回应的人而已。”
薛平津还是不服气,眼神里有股很野的倔气:“不一样,如意这不一样,他们都是俗人,他们加起来也比不上你一个,我只想要你,哪怕是和哥哥一起。”
我想要你的眼泪能够为我而流,想起江都王新婚夜如意流下的那滴泪,薛平津感觉自己的心酥麻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崔遗琅读懂薛平津内心的真实情绪,和他评价的一样,薛平津未必有多坏,更多的时候更像个没长大的熊孩子,与其说是喜欢自己,感觉他更像是不想孤孤单单地被他兄长落下。
不想改变,不想和尊敬的兄长分开,想要被爱,这才是薛平津的真实想法。
崔遗琅轻叹一口气,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把你的眼泪鼻涕擦一下,这样子真难看。”
薛平津接过手帕,粗鲁地揩眼泪,一边不甘心地阴测测道:“哼,不怕告诉你,是我给姜绍通风报信,所以他才会提前回京城来捉奸,哼,我不好过,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他总是那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都快让崔遗琅以为刚才的眼泪只是他的伪装和面具。
“哦?那你想怎么让我不好过?”
车厢外传来一个肆意的笑声,接下来便是一声利刃划破空气的金属嗡鸣声,马车上的轴轮让来人砍断,整个车厢顿时停在原地,再也不能往前走,薛平津没坐稳,一个踉跄撞在木板上,额头顿时鼓起青紫的包。
他们俩刚稳住身形,来人直接撩起马车上挂的帘幕,大步踏上马车,身上湿润的水气涌进温暖的车厢内,带来铺面的寒意。
是薛焯。
崔遗琅失控地跑出院子后,薛焯拿上刀就冒雨出门找人,没有意外地在郊外发现薛平津的马车,也并不意外,他这个弟弟老是喜欢趁虚而入。
害怕刚才自己的话传到哥哥的耳朵里,薛平津捂住额头的包,瑟缩地把身体贴在车厢的木板上,不敢去看薛焯的脸色。
薛焯觑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行了,我还不了解你,你以为没我的许可,那封告密信能寄到姜绍的手里?头脑简单的蠢东西,白长那么大的年纪,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受到薛焯的嘲讽,薛平津顿时尖声叫起来:“我只是不甘心,我也很喜欢小如意啊,本来也不想和哥哥分享的,但因为是你,我才勉勉强强妥协的。到头来,你却后悔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薛焯反唇相讥:“喜欢的话,那也要自己努力争取,你总不能指望我让给你。如意的心意,和自己的能力手段,你总得有一项达标,要是你能够胜过我,你自己独占,那我也拿你没办法。”
薛平津顿时不吱声了,他有自知之明,除了一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如意不见得有多喜欢他,所以他才会把自己打扮成周迦叶,希望用这种方式获得一丝垂怜。
他们兄弟的谈话让崔遗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们兄弟俩自说自话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我,我不是你们分享的东西,我不想,你们谁也别想强迫我。”
薛焯得手的本质,还是因为崔遗琅自己选择堕落。
不想再和这对兄弟呆在一起,又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再和薛焯相处,他站起身,想跳下马车,薛平津连忙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惊慌道:“如意,你想去哪里,你别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脑子一直不聪明,总是说错话,你别生我的气。”
他双手死死地扣住崔遗琅的腰,四肢纠缠上来不让人走,崔遗琅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放肆。
薛平津见自己的手段得逞,加大力度撒娇卖痴:“如意,你想怎么惩罚我,我都可以接受,学小狗叫?汪汪。还是想让我穿裙子?有什么折腾人的手段你尽管往我身上使,我绝对不会反抗的,汪汪。”
说着,他还得意地瞪了一眼薛焯,像是在炫耀自己能和如意贴在一起。
薛焯好整以暇地观察崔遗琅的反应,见他眉头微蹙,一副为难却又不忍心再口出恶语的为难模样,感慨道:不得不说,摩诃人是蠢了点,但平日小恶魔一样猖狂的人,低声下气地给人撒娇卖痴时,很难不让人心软。
不过,这是摩诃的手段,他学不会,也没必要学。
果然,崔遗琅开始受不住薛平津没脸没皮的纠缠,别过脸:“谁喜欢看你穿裙子,别自以为是了。马车让你哥给弄坏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在车厢里一直呆着也不是个办法。”
雨下得实在是太大,马车又让薛焯一刀砍断轴轮,彻底无法再往前行,一直呆坐在车厢里也不是个办法,薛平津和崔遗琅都是很纤细的少年身形,两个人坐在一起尚有空隙,但薛焯这么大一只挤进来就显得很挤。
三个人只好冒雨走出马车,寻找能躲雨的地方,因为刚才崔遗琅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地,雨下得又密,打道回府是不可能了。
差不多走了一刻钟后,他们发现郊外的有个亮灯的农庄,薛焯递出一锭银子后,老汉恭敬地把他们迎进来,不仅清出一间屋子给他们住,还让自己的儿子去烧热水。
烧水洗完澡后,薛焯给他们每人下了碗面,然后他拖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小孩排排坐在他面前埋头吃面。
昏黄的烛光把他的脸笼上一层温暖的蜜色,往常那股阴鸷寒洌的气息消失殆尽,眼神里有种别样的温情,自从崔遗琅和他纠缠在一起后,他确实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连熙宁帝都小心翼翼地问过他是不是要迎娶侯夫人了。
薛焯倒是很大方地承认:“对呀,不过他还没同意呢。”
眼下,薛平津啥也没说,报仇雪恨般地埋头干饭,他这几天都在暗自里咬牙切齿地在暗处偷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满脑子都是哥哥不让他睡崔遗琅,这样一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肚子很饿。
崔遗琅则是神色复杂地看向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他拾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口面。
薛焯笑着问道:“好吃吗?”
“好吃好吃。”薛平津头也不抬地干饭。
薛焯睨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旁边的崔遗琅,期待得到他的一个答案。
崔遗琅轻轻地点头,抬眼看他:“你不吃吗?”
薛焯笑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如薛焯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能放下身段洗手作羹汤已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更别说他的厨艺并不差,甚至称得上出类拔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