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青云劫(229)
“嗯……是。”
“信呢?”元冲知道桃枝和子妍的父母兄弟根本不识字。
“我没留。姐妹俩带走了。”
“哦……”元冲把疑问咽了下去,“只是婢女,走就走了。我再另外选两个伶俐的小童。”
元冲心想:“我不在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梳子递给执盏,“给先生把头梳好。下晌记得去请大夫。我军中还有事。”
执盏拿着梳子,看着元冲背影问:“世子爷,不用午饭了?”
元冲早已急匆匆走出了屋子。
元冲来到城防军,“安敬之呢?”
“安统领昨天值夜,今日酉时才是他当值。我去营中叫他。”
“带我去找他。”
安敬之昨天一宿没睡,这会儿正在军营自己的房内睡觉。
兵卒把世子带到门口。
元冲说:“你去吧。”
元冲进屋,直接一脚踢在安敬之屁股上。
安敬之被踢醒,直接暴起就要打人,待看清是世子,又松开拳头,坐在床边,也不行礼,“又怎么了?!”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瞒了我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军中什么事都有记录,你自己去查啊!”
“呵,你说对了!”元冲把内卫大牢里记录安敬之抓了石闵、鞠唯文、鞠唯武的案册扔到安敬之面前!
“没有口供,没有写缘由。第二天就把人放了。府里下人说同一天你抓了桃枝和子妍在柴房,然后就没见过她俩!说吧!”
元冲来之前已经在府里和内卫把能查的都查了一遍。他以为是桃枝犯了错,被姜肃撵走。可是却问出一大堆说不通的事。
下人们不知缘由,不敢乱猜。
府内侍卫们,不敢乱说。
“世子爷,我们知道只言片语。背后指摘同袍,可是要掌嘴的。”
元冲怒道:“你不说,我现在就掌你嘴!”
“世子爷,真不是我们不愿意说。万一这里有什么误会,让您误会了安统领……”
“世子爷,您还是亲自去问安统领吧。”
“你们可真是安敬之带出来的好侍卫!”元冲气结。
一群侍卫全部跪地磕头,“我们是世子爷的侍卫!”
元冲这会儿满肚子火。
安敬之揉着脸,站起来,在铜盆里用冷水抹了脸。“瞧你气的!脸都抽在一起了。”
安敬之坐到桌边,桌上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茶水,早就冷透了。他灌了好几口。
“本来不想告诉世子,免得世子徒增烦恼。”
“你和初平一起骗我,我才烦恼!赶紧说!”
安敬之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世子。
“军牢里虽然没有口供,但是有记录。世子可以去查。还有那个商人张铁山。世子也可以去问。桃枝和子妍已经跟着一批疏散百姓出发回了豫东。她俩是家生奴,只能回豫东王府。世子想找她们很容易。至于石闵和鞠唯文,据属下所知他们还没出城。鞠唯武还在城防,我没罚他。”
“为何不罚?!”
“息事宁人。他们本就因嫉生恨,初平也没事。不至于杀了他们,石闵和鞠唯文只是门客,罚重了他们只会更恨初平,不如送个人情。鞠唯武是被哥哥拉下水,这次知错了以后对世子会更忠心。初平也是这般说的。”
“初平没事?他们就是认定我不在红狼城,抓了他无人问津。若你不是初平旧交,肯帮他查清事实。初平这次有可能就……”
“这不是没事吗?大战在即,这些都是小事。”
“这些文人!没一个好东西!”
“唉,世子爷,这可连初平都骂进去了……”
“初平当然跟他们不一样!”
安敬之真是要被他气笑了,说道:“好,不一样!那世子爷打算如何?”
“如什么何?你都把人放了,难道我再去一个一个抓回来吗?”
元冲甩袖离去。
下晌,大夫来给姜肃诊脉,写了养肝开胃的方子。
执盏正熬药,小侍卫进来跟执盏说:“世子爷送口信来,让晚上多备几样小菜。他晚上回来用饭。”
执盏嘟囔,“知道了。”
“姜先生,喝药吧。”
“放下罢。”姜肃正靠在榻上看书。
“我放下,您就不喝了。我看着您喝。”
姜肃皱眉,接过药碗一口喝了。
执盏说:“一共要喝十天哦!这十天,不能饮酒……”
“知道了。不能饮酒,不能吃辛,不能食鱼虾……”说起鱼虾,姜肃还真想吃家乡的干炸大虾和清蒸鱼了。
豫东无海少河,鱼虾这种东西自然也少。
姜肃像是在抱怨,“你们世子府上的厨娘是不是不会做鱼虾?”
元冲从前院进来,坐在屋外侧缘,“初平喜欢吃鱼?”
执盏行礼,“世子爷。”
“世子怎么又来了?”姜肃看向前院。
“又?我住这里!”元冲不像之前总是嬉皮笑脸的。
“跟敬之生气了?”
“你们可真能瞒啊!”元冲语气里都是不满。
中午时,世子说用了饭走,但又急匆匆走掉。姜肃就猜到有事。可是他不知道桃枝、子妍是家生奴。所以,并不知道元冲怎么听出的破绽。
元冲见他不说话,又连忙笑着,说:“不过,初平没事,就最好了。”他哪舍得跟初平真生气。
“……”
“下次,能不能不要瞒着我?”
“嗯……”
“安敬之十三岁到我身边。十年,他第一次这样故意骗我。还有啊,府里那些侍卫!居然都跟着安敬之一起瞒我……我这个统帅当得可真是失败。”
“不,世子是好统帅。安敬之是你的好侍卫长。所以,他们才不肯在背后议论,是真正的信任你二人。”
元冲忽然红了眼边,他从没听人夸过他。
尤其是父亲,他多渴望父亲的肯定。即便自己为了躲避跟兄长争锋,被父亲派到黑山口。一守就是六年,父亲从没多说过一个字。
元冲站起来,走到姜肃身边,直接给了姜肃一个熊抱!
姜肃:“无礼!”
“怎么无礼?”
“世子先松开我。”
“不!”
“松开!”
“哦。”
“这么大人了,不要动手动脚,有什么就说出来。”
“这样不是更简单直接,初平就能明白我心意。”
“所以无礼!”
“不是。我欣赏先生,喜欢先生,我想先生也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
姜肃没说出口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贴身保护,和□□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