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穿古之小大夫(上)(88)

纪纲原本是军卒，但是他前一战有了军功，成了小旗的人，等于当了个官，虽然最小的官职，但是或多或少总要加点授田意思意思。
所以纪纲有了四十亩地。
老范的跟武大都是五十亩，而小丁和小范的只是标准的三十亩地。
卫所的指挥佥事主管屯田一事，百户所里的则是佥事书吏，军官们领取授田，搭配农具，下发种子等，都要办理相关文书，画押签名，缺一不可。
按照文景辉的吩咐，五个人都要了最贫瘠的沙田，一分不差的到手，种子和农具都没提，耕牛更是没影儿呢。
武大是傍晚时分才回来的，文景辉看到武大两手空空的就带着田契回来了，倒也没提出来，很默契的来了一个心照不宣。
“今晚去总兵府，你带来的东西不少，大家都很感激你，薛百户终于奢侈了一回，请手底下的人吃一顿席面呢。”武大帮文景辉打了热水来给他净手。
“怎么，薛百户平日里都不请客吃饭的吗？”这样的长官真的能混得下去？
文景辉一边洗手一边疑惑的问武大。
“他呀！别看现在神气活现，也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他自己平日里都跟我们吃一样的饭菜，这次也是因为你来了，他才特意叮嘱了火头军，给预备一桌像样的饭菜，应该是想表示感激吧？”武大给文景辉递上了毛巾。
文景辉接过来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毛巾看了看：“这毛巾不是我给你的吗？”
“嗯，我一直没用，还有其他三条换着用呢，这个专门给你留着的……。”武大接过毛巾把它跟他的那条毛巾并排挂好：“走吧，退到了不好。”
文景辉看着两条毛巾并排挂着，心里突然甜滋滋的……。

076三杯酒
文景辉一路上都被武大牵着走，他有了恋爱的感觉！
不过……。
文景辉眯了眯眼睛，武大太好了，人也好，脾气也好，最主要的是，他喜欢！
纪纲如果不来的话，他们俩恐怕早就水到渠成了……？嗯？
武大这么优秀，纪家舅妈还想着给武大相看姑娘，不过武大因为武树生的死，现在还是守孝的时候呢！
不然这次定亲下聘礼，就不一定是纪维，恐怕就得是武大了！
自己的人，遭觊觎，文景辉比谁都着急！
但是武大今天宁愿自渎也不碰他，虽然俩人亲亲摸摸，算是表明了心迹，可是都是武大在说，文景辉那个时候脑袋都成了浆糊，说什么说？
他什么都思虑不了好么！
但是等文景辉清醒过来后，现实让他不得不早作打算，武大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
这一点，可以从他不远千里也要收养同袍遗孤的事情上看得出来，而且武大一旦认定了，就认死理呢！
这优点不错！文景辉低垂了眼眸，看到了两个人相握的手，用力握了握武大的大手掌。
“怎么了？”武大回头看向文景辉。
文景辉突然握了握他的手，他以为文景辉有事情要跟他说呢，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没什么……那个，武大，你酒量如何？我的酒量可不好。”文景辉开始给自己找盟友了：“一会儿到了总兵府，你可得给我挡酒啊！”
“有我在，不怕。”原来小大夫是担心自己的酒量啊！
武大暗暗松了口气，握着文景辉的手却没松开，依然大摇大摆的拉着他走。
只今天还不够，明天后天，但凡是小大夫在的时候，他就要宣示两个人的关系。
起码不能有人敢跟他抢这人！
俩人这个时候，真是神同步！
到了总兵府，里头已经人声鼎沸了。
来的人文景辉基本上都认识，杜佐小旗，这就不用说了，这人太熟悉了，但是他身边坐着的同样小旗装扮的人，跟他长的太像了！
“那是杜佑小旗，跟杜佐是孪生兄弟，这俩人长得像，脾气却一点都不像！”武大在文景辉身前小声的跟他介绍：“旁边的那个是庞三小旗，跟杜佑小旗两个人去了千户所领军械，所以没赶上那次敌袭，俩人没能升任总旗。”而他跟老范，则是后来居上了。
不过这俩都是明白人，不会跟自己和老范对着干的。
“武总旗来了！”有人眼尖儿，看到武大和文景辉到来，立刻站了起来招呼他们：“兄弟们都到了，快来入座！”
“小大夫快来！”一伙人一拥而上，就想拥簇着文景辉入座，他们对文景辉，可比对武大热情多了。
“少来凑热闹！先生，咱们坐这边！”老范带着小范破开十几个人的包围圈，直将将俩人拉到了他们那桌上。
一共就开了两桌，一桌是武大，老范，小丁和小范，混进来个纪纲，还有文景辉这个捐赠者，杜佐小旗和薛百户。
另一桌坐着的人就是六位小旗，和一位刀笔书吏，一位佥事书吏八个人。
“人都到齐了，让人上菜！这回咱也吃一顿好的！”薛百户换了一身有些破旧的常服，坐下后就开始招呼人上菜。
因为文景辉带来的东西多，上的菜料也足，不过摆菜的时候，那蒜拍黄瓜、醋椒小白菜、清蒸鸭子等清淡的菜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摆在了文景辉跟前；而那些个白切肉、红烧肘子、糖醋排骨等大油大盐的菜，都离文景辉远远的。
“哟！百户大人，您这是升官发财了啊？”众人看到这些菜的时候，心里知道这是文景辉带来的东西。
可是随后有人一桌上了三坛子烈酒，就让众人看薛百户的眼神发亮了。
军中不让饮酒，但是这样的气氛下，喝点酒儿上官也不会怪罪，更妙的是，这还是长官自己带的头！
虽然三坛子酒不多，可也不少了，烧刀子啊！
这酒烈着呢！
“来！”薛百户亲自给文景辉斟满了一杯，随后又给武大斟满了一杯，自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别人的都是自己倒的酒。
“我薛六，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派人去接了武大来我们卫所！”薛百户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的人都干了，就剩下文景辉一个人傻眼了！
那烈酒的味道，他一闻就知道最少六十度的啊！
文景辉喝不了多少酒，而且他是个三杯倒的人！
于是文景辉做了个特别幼稚的举动，他用筷头沾了沾酒，放到舌尖上，顿时，舌尖麻了！
“我替他喝了。”武大很够意思，直接抄起文景辉的酒就干了，一滴没剩。
文景辉松了口气，嘶嘶哈哈的跟薛百户解释：“虽然说男人就应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我真喝不了这个，我身体不好，不能暴饮暴食，更不能大鱼大肉，灌大酒就更不能了。”
薛百户拍桌大笑，“哈哈哈！还男人？小大夫你毛长齐了吗？”
文景辉听了也不气，等这家伙笑够了，他才慢吞吞的道：“当年我看医书的时候，什么不明白？不就那二两臭肉么？俗话说的好啊，人生有三不背，一不背父母，二不背夫妻，三不背大夫！”
父母生你养你，什么样的你没见到过？所以人可以不用背着父母。
夫妻相携一生，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所以人可以不用背着夫妻。
大夫便是唯一的陌生人，可是大夫是要给你看病的，你要是讳疾忌医，死了也活该！
“嘎！”
得！
谁让人家学的就是大夫啊！
“在家过年的时候，小大夫喝的都是果酒，你们别灌他酒啊！小大夫身体不好，要不是他自己医术惊人，恐怕都话不到这么大呢！”老范在一边帮腔：“赶紧的都吃口菜压一下！”
这些人一听到吃，立刻甩开腮帮子开搂。
很少见到油水的他们吃的无比开心，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这个时候吃到青菜，这辈子值了！”吃了半盘子清炒油麦菜的一个小旗，声音充满了幸福。
“这个得谢谢人家小大夫！”有人抄起一杯酒，敬了文景辉一杯：“您看得起我们，我们心里都明白！”
“你的敬酒我不能喝。”文景辉却没让武大代喝，而是自己站起来举起杯子：“应该是我来敬酒才是，这第一杯酒，敬天地鬼神，敬英灵兵魂！”
天地鬼神，英灵兵魂。
这是祭奠的最高称谓。
气氛顿时严肃了许多。
大家都举起了杯中酒。
然后？
然后他就把柄子给了武大！
众人：“……！”
气息为之一拧，立刻就有人笑了出来！
“还以为小大夫会喝了这一杯呢！”杜佐小旗笑的筷子都抖了。
“我要是不想吃饭了，直接喝了这一杯，立刻放倒！”文景辉白了杜佐小旗一眼，别以为他没发现，这家伙想灌他酒。
“哈哈哈……！”两桌人哄笑出声，杜佑小旗很冷淡的倒了一杯酒，跟杜佐小旗干了杯。
杜佐：“……！”
众人笑的更甚了啊！
“你还是不是亲兄弟了啊？”杜佐小旗哭丧着脸看着满满一酒杯的烧刀子，这可是他的极限了啊！
“你认为不是吗？”杜佑小旗声音冷淡，杜佐小旗声音活泼，杜佑小旗为人板正，杜佐小旗为人活跃。
俩人一动一静，感觉特别的可爱！
也不知道文景辉从哪里看出这对兄弟可爱来着。
等人都笑闹完了，文景辉又给酒杯满上了：“这第二杯，愿我朝日月同辉，社稷久安。”
“愿我朝日月同辉，社稷久安！”这祝酒辞说的太好了，也太感人了，这个必须喝！
“这第三杯酒，敬你们，没有你们的浴血奋战，就没有我们的稳定安宁，你们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人！”文景辉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可是一转手，还是武大代喝了。
这是光明正大的耍赖啊！
不过一群大老爷们儿，突然被冠上“可爱”这个词儿，大家都有些脸热，却心里很感动，菜好吃，酒更醇。
酒不多，但是喝的人多，一圈下来，酒就没有了，只剩下菜肴，大家吃的更香了。
文景辉一边吃，一边偷觑武大，这人脸不红气不喘，连耳朵都没红，夹菜还能用筷子扒下瘦肉给他夹到碗里，剩下的肥肉他自己吃。
竟然没喝多！
“武大啊！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吧？有没有相看女娃子啊？”薛百户这个时候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没有，我爹，去年过身了，我要给他守孝。”武大的手都没停下，给文景辉夹了清炒油麦菜，这个清淡还热乎。
“守孝总有除孝的时候，你爹地下有知，也想看着你成家立业，明年就能出孝了，到时候我给你找个好姑娘，成亲生娃子才是人生大事！”薛百户侃侃而谈：“我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文景辉咬着筷子心里别扭死了。
他都快忍不住了！
他空间里头有不少珍藏的白酒，想给武大灌下去，然后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能不能被别人给抢走！

077终于爆发了
“明年的事情，谁知道呢？”武大才不会说，先生说过的，明年皇帝驾崩，皇太孙登基，只是，燕王也准备造反了。
这话明显是敷衍，薛百户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跟武大还不是很熟，直接嫁女儿给人家，人家不一定要呢。
但是这话听在文景辉的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武大这是还想着娶妻生子呢？
他就不高兴了！
吃喝完了，众人就都散了，他们难得聚到一起吃一顿饭，平日里都是要巡逻，要站岗，要放哨呢。
两班倒，武大和老范作为总旗，安排手底下的小旗和兵卒，薛百户也带着骑兵们巡边。
文景辉本来是被薛百户热情挽留在总兵府里头休息，毕竟别的地方，都不如总兵府里好。
“不必了，他在我那里住！”武大说完就拉着文景辉走了，让小大夫住在总兵府？除非他死了！
薛百户以为是文景辉的意思，想到自己跟武大不熟悉，跟文景辉更不熟悉了，太热情反而适得其反。
“武大？”文景辉跟着武大走，在路上轻声的叫人。
“嗯？”武大应声。
看样子没醉啊！
“走吧，回去睡觉！”文景辉甩开手，超过武大，一路小跑儿的往武大那栋看似不错的宅子里去。
武大低头看了看手，再看看前头颠颠儿跑的小身影，突然闷笑出声。
以为他不知道吗？
借用各种借口，让他喝酒，还试探的在他掌心挠痒痒……。
武大到家里的时候，文景辉已经铺好了被窝并且钻了进去，留了个后脑勺给武大。
武大也不介意，脱了胖袄棉甲，依然留了中衣，若是有敌人来袭，他可以立刻穿上就出去战斗。
外间有一个大木桶，里头一大桶的热水，看样子小大夫是没洗，因为水很清澈。
想到小大夫有空间，里头有热水，武大便随意洗了一下，换了一身中衣。
文景辉紧张的在被子里，憋得满脸通红。
他回来洗漱过了，也的确是在空间里，因为空间里头的时间长啊！
刚才武大回来了，他知道，他在被窝里就直接闪进了空间里，将自己脱了个果！
甚至自己做了事前准备！
今天让他太有危机感了！
早晚都是自己的菜，于嘛老是让别人惦记？
自己这回也惦记一次！
武大还不知道他被人“惦记”上了，洗完澡为了不打扰小大夫休息，他都没敢去倒洗澡水，直接摸黑上了火炕，因为小大夫的到来，他这屋子里被老范烧的热热乎乎，一点都不冷。
掀开被窝他就钻了进去……。
文景辉就感觉武大那双大手摸在了皮肤上，微微一停顿，武大就要起身，文景辉一狠心，直接扑了上去！
妈蛋蛋的他裤子都脱了他敢跑试试！
文景辉那点小劲儿对着武大能干吗？
武大直接反手，连人带被子卷成了个卷，将小大夫裹在了被子里，压在了身子下面，不让他动弹，哑着嗓子低声喝呼：“别动！”
文景辉瘪了瘪嘴巴，你手里没枪我就敢动弹！
想着他就开始扭动身体，不断的想挣脱束缚。
“听话。”武大都喘粗气了！
“我不！”文景辉倔犟反驳。
“乖。”武大难得主动亲了文景辉一口：“我不想，在这里要了你，太配不上你。”
这只是百户所里头一个总旗分到的破败院子和土胚房子，小大夫人太好了，好到让武大觉得对着他的时候，总是自行惭愧。
他回来，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将来可以给小大夫一个富丽堂皇的住处，可以睡千工床，在柔软的锦缎丝被上，和这人在一起。
而不是在这个简陋的地方，粗布棉被上面，要了这个人。
军营里结契的人也有几个，小丁还有独家收藏的画册呢。
他早已研习过了，只是，他做的准备很多，但不是现在用的，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和眼前的人。
文景辉根本就不乖，但是他听到武大这么说，反问了一句：“要是换个地方，是不是就可以了？”
没等武大回答，文景辉直接伸出好不容易钻出来的小细胳膊，将武大一抱，直接带人闪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大床，不知道何时，从红木雕花的换成了金丝楠木的！
可怜文景辉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一点，直接缠上了武大，今天是非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武大是喝了酒，但是绝对没醉倒，可是现在他发现，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知道是不是文景辉故意的，他们俩进来了，棉被没跟进来！
等于是武大和文景辉两个人单独进来了，除了武大身上穿着中衣，文景辉压根就是红果果的样子！
一瞬间！
武大大脑充血了！
双唇亲吻的粘腻，双手抱紧怀中人，两具躯体终于爆发了爱的火花。……野生河蟹，默默爬过……
文景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醒来之后，是在武大的那座土胚房子里的火炕上，屋子里暖暖的，炕上热热的，武大人不见了，被窝里就他一个，穿着他空间里头才有的纯棉线的衬衣衬裤，比起这里的亵衣亵裤可暖多了。
但是他的心却冷了，武大呢？
难道昨天晚上他没成功？
他昨天没喝酒啊！
应该没醉吧？
就算是那一筷头子的酒让他喝多了，可他记得自己绝对是进了空间里，如今却是在外面醒来……。
文景辉木然的想翻身，可是只动了一动，他就不动了。
嘴角咧开一个小口子，那笑容仿佛会传染，一直到满面都是笑容后，全身都洋溢着喜气。
“傻笑什么？”武大端着一碗清汤寡水的米粥，一叠酱瓜进了来，一眼就看到躺在炕上的人的傻笑样子。
“哼！”文景辉默默的在心里翻身，当然，他自己没翻身，就是闭上眼睛不看武大。
感觉被人扶起来，后背放上了枕头和被子支撑，他不睁开眼睛，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武大这么镇定，他心里没底儿啊！
枕头和被子被撤走了！
全身酸软无力的小大夫，闭着眼睛紧张的等自己倒在炕上，后背直接摔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睁眼，吃饭了。”武大好笑的看着突然乌龟附体了的某个小大夫，将清粥舀了一勺出来，递到了某只小乌龟嘴边。
文景辉本来想很有骨气的挺过去，无奈肚子太饿了，只好张开嘴巴“啊呜”一口喝了。
但是这家伙眼睛依然闭着！
武大也不介意，酱瓜被剁成了小细丁，半勺酱瓜放到了粥里，混合着小米粥，又一次进了小大夫的嘴。
“先吃这些，漱口。”喂完了一碗粥，一碗温水灌了进来。
等漱完了口，武大就收拾了东西，放下了文景辉，带着东西出去了。
文景辉也真够绝的了，全程都没睁开眼睛！
但是他也不想想，他这从脚尖儿红到头顶，有多么的惑人！
等武大走了他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依然是那个寒酸的屋子，心里酸溜溜的，武大什么意思？
吃于抹净了就当没发生过吗？
还是嫌弃自己那什么太主动？
妈蛋蛋的要是不主动，这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男的他还能拼一把，要是个女的，揣了娃子他可没地儿哭去了！
文景辉忧郁了。
一犹豫，直接从被窝里闪进了空间。
还是那间屋子还是那张床，但是床变成了金丝楠木的质地，黄澄澄的颜色，带着金丝的纹理，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空间，有一种天生的生而知之的感觉在，文景辉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