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63)
顾延野只能把这件事归结于,许小真既然跟了他,就是他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在面前被砸死,真他妈的囊货。
缝合结束,医生打了个流畅整齐的结,松了口气,说:“韧带和骨头都有损伤,半年内禁止剧烈活动,虽然alpha的身体素质强悍,但也有韧带无法复原的概率,到时就要考虑韧带移植手术。”
许小真立马露出自己的手腕:“我的,用我的。”
他的脸带着血,因为憋哭都憋红了,睫毛湿漉漉黏成一缕一缕的,嘴唇缺水干裂,带着一排渗血的牙印,头发乱糟糟的,急切懵懂地说用他的,样子又滑稽可笑,还有点可爱。
医生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顾延野一瞪,才变得严肃:“用不着,现在的技术能人工培植,和自己的一样。”
他目光担忧地落在顾延野手腕上,“只是军事演习……”
顾延野把许小真放下来,颔首:“我会自己看着办。”
医生知道这次他是非去不可了。
这次军事演习的意义对顾少将意义非凡,是他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在帝国崭露头角,多少人等着看他表现,或者说,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在等着他出丑,从那个位置滚下来。
顾川行事张扬,在帝国树敌无数,顾延野又过于惹眼。
这次军事演习不露面,难保无数有心之人大做文章,所以他不能不出现。
他又看了看顾延野身边这个看起来除了漂亮,聪明,却别无长处,甚至表情还有点呆的情人,觉得顾少将这笔买卖做得真是不值。
“今晚伤口会红肿疼痛,可以适当冰敷,但不要时间过长。”医生嘱咐完,摇摇头,带着药品和器械出去了。
医生出去后,原本围在医务楼的警卫才松开警戒,只守卫这片楼层。
许小真和沈冽发了个消息,就守在顾延野床边,用干毛巾包着冰袋,捧着顾延野手上的手小心翼翼给他冰敷,问:“疼不疼?”
这点小打小闹对顾延野来说和毛毛雨一样,只是位置特殊些,又处在特殊时期。
“这点小伤有什么好疼的?”顾延野动了动手给他看,吓得许小真连忙按住他。
许小真又回到了满心满意都是他的时候,这令顾延野情绪不由得轻快几分。依照许小真的性格,他的手今后就是免死金牌,今后会对他只会比以前更体贴温顺,一切回到原地,不,甚至比之前更好。
早知道受个伤这么有用,顾延野早就自导自演给自己挂点儿彩了。
顾延野长久的郁躁愤怒在此刻烟消云散。
但给许小真做腺体移植念头并没有因此打消。
“伤成这个样子,能不能不去?”许小真眼巴巴看着顾延野,却见顾延野勾起的唇角落下,看着有点不高兴了,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得去,关乎荣誉和我的职业。”顾延野嫌解释起来麻烦,许小真也不一定能听懂,只言言简意赅。
许小真没再劝,低着头。顾延野的性格强硬执拗,说多了不仅不会听,还会觉得烦。
这次演习对他应该很重要,许小真都不知道他受着伤如果去了,恶化了怎么办,只能捧着他的手,一句一句说对不起。
他的情绪落到低谷,反问自己,他和顾延野一直不合适,要是他不和顾延野纠缠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意外,就不会影响到他这么重要的演习。
许小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平静地说:“周延,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不是天生的扫把星,我爸妈死了,继父继母也死了,我让沈冽没了父母,让你受伤,影响了你的职业生涯,还有……”还有许留。
他咽了回去,是的,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周延,要不然我们分开吧?”
顾延野没打麻药,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大脑突突地疼,他是希望许小真对他心有愧疚,对他百依百顺,而不是因为这个逼伤跟他分手,他不能接受。
他火蹭一下冒起来,装都没法装了,气急大喊:“许小真你脑子有病?是你杀了你爸妈?还是你杀了沈冽他爸妈?或者是你拿刀砍的我的手?你因为这点事儿要跟我分手?”
许小真被他骂得头越来越低,顾延野的怒气并没有随之消散,把床上的桌子推翻:“我他妈的告诉你,我只要不点头,你休想分!口口声声说爱我,这么点儿破事就要分手?许小真你他妈的还真挺封建迷信,脑子挖出来送去研究所研究研究吧!挺能装啊,四个大洋里的水都装你脑袋里了吧!”
许小真缩着脖子塌着肩,顾延野问:“你说话啊,你哑巴了?还是聋了?你能耐啊,看我手断了前途废了就要离开我另寻高枝儿是不是?我他妈告诉你,我乐意救你,手断了也是我自个儿找的,跟你没关系!!!”
许小真被骂得脑子一懵一懵的,感动得稀里哗啦,他没想到顾延野不仅没有嫌他晦气,连受伤的事都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有,那些被冰封的爱意重新汹涌,在胸腔肆意生长。
“还分不分?”
许小真连忙摇头,抓着衣摆小声说:“你还要我,我就不分。”
这话软得跟小媳妇儿似的,顾延野一听就高兴了:“以后少说分手,我不爱听。”
他抬起许小真的下巴,对方眼泪稀里哗啦地挂在脸上,好不凄惨,还跟以前一样,哭也没个动静儿,惨兮兮的。
顾延野粗粝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他的眼角,让许小真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许小真还挺会哭,哭得他热血沸腾。
许小真离开家得有几天了,未来也得有一个月见不着人,顾延野还真有点意动,便搂着他的腰让他过来。
“你自己睡吧,我不和你挤。”许小真以为他是让自己上床,连忙小心翼翼拒绝。
顾延野确实是想让他上床,但不是他想的上床。
许小真哪儿都挺好的,有时候就是没别的情人那种知情识趣,跟块木头似的。
顾延野干脆直截了当,和他说:“小真,来吻我。”
许小真瞥了一眼门外,没人会进来,才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了吗?早点睡觉吧。”
顾延野顺势按下他的头,闯进他的口腔,和他交换了一个温吞绵长的吻。
许小真慢吞吞抬起头,脸颊红红的,唇瓣充血,沾着一层水光,想到这里是学校医院,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顾延野右手受伤了,但左臂依旧完好,提起一个许小真绰绰有余,亲着亲着,许小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顾延野拎到床上,趴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反应,许小真连忙爬起来要下去,被顾延野勾住腰拦下,把他的身体往下按了按,身体贴得更近,滚烫的触感就更明显了些。
“这里是医院病房,不行。”看着顾延野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许小真脸慢慢红了,不知道顾延野的羞耻心为什么这么少,虽然这层里只有他一个病人,但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
“没事,他们又听不到。”顾延野已经开始抚摸他的细腰,解他的腰带。
许小真被他摸得腰肢发软,换个借口:“你手受伤了,不可以。”
顾延野拉着他亲了一口,问:“我要出去一个月,你不想我吗?”
许小真推拒的动作迟疑了,含羞点点头:“想。”
“想就听话,别让我不高兴,自己解开。”顾延野嗓音低沉性感,诱哄着他。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许小真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细白的手指颤颤巍巍脱下自己的衣服,上次易感期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看到顾延野身体时候,身体都在发抖,但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他身上的痕迹已经褪去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当初几道比较深的牙印留着淤青的印记,顾延野倾身过去,湿热的舌尖一一扫过这些痕迹,和他十指交扣,哄他主动。
然后好整以暇靠坐在床头,看着许小真明明害怕,却还是因为爱他,学着颤巍巍笨拙地一点一点努力。
“真棒。”顾延野抚摸着他颤抖的身体,小腹上微微凸起的痕迹,亲吻他高高扬起的雪白脖颈,和失神的眼眸。许小真的身体汗湿,艰难地动着,咬着唇,不肯让半点声音泄露出来,没多一会儿,就倒在他怀里,喘着粗气,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