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154)
“那些熵增种子,恐怕也是朝辞和熵增勾结后,给杀手们种下的。”
如此大费周章,制造这一场混论,朝辞的目的是什么?
思来想去,朝辞全程好像只主动促成了一件事:
迫使羌古向疗养院求援,让疗养院成为羌古的债主。
【他这是……设计想让羌古进疗养院?】系统痛苦地卖力思考,【为什么?羌古会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有用吗?】
系统想着想着,发出一声暴躁的大喊,像一只尖叫海胆:
【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能在一开头先交代清楚!?谜语人都给我滚出阳间——!!】
康柯花了一秒思索自己属不属于该滚的行列,但思及他的计划一早就跟系统说过,所以他很快心安理得地接过餐盘,准备用餐——
然后无意间对上了一双心虚的眼睛。
“……”康柯刚举起的叉子放了下来,凝视正在目光游移的另一个自己。
……差点忘了。
面对熵增这样的敌人,他会一早埋下暗线,难道另一个自己就不会吗?
康柯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在过盛的掌控欲的驱使下放下餐盘,踢了一下佯装若无其事,转过身拿后脑勺对他的寰——不重,但足以迫使寰慢吞吞地转过身,和他对视:
“你不会也有一个计划吧?”
这就很好笑了。三个人三个计划,互相不知道。
这是准备学习死亡小学生的主线,上演红方大乱斗吗?
寰则敏锐地捕捉到康柯话中透露出的重点:“‘也’?”
两人同时露出介于“面无表情”和“营业微笑”之间的神情,像在面对面照镜子。
康柯:“要我先说吗?那之前欠的那一次,就算一笔勾销了。”
“那么宝贵的机会,何必用在这种事上?”寰在一旁学生(欣喜)的尖叫声中,从对方的作业本上撕下两张纸,“我们同时写,同时交换。谁也不欠谁。”
第93章
晚七点,疗养院灯火通明。
卡兹米尔和约瑟夫先后回院,学生们将卡兹米尔包围,为了不写炼金作业表示想要参军。
伊瑞尔气得心脏痛的低声咆哮和卡兹米尔理性的战况分析交织在一起,康柯将这些喧嚣抛诸身后,和寰回到院长室,站在门口和门外的系统讲道理:
“不是甩下你,也不是喜欢当谜语人,你清楚系统的易攻破性,我不能让你知道太多。”
系统失落到毛团缩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到现在连自己原本是谁都不记得……】
【我倒是不在意过去,可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太没用了,帮不上你什么大忙。】
这么多年过去,他或许比从前坚定果敢,但在很多事上依旧笨拙。偶尔他会生出一种不安感,思索自己是不是惰性太强,依赖着康柯的强大于是不思进取,他还有什么能帮同伴做的?
康柯的神情柔软下来,玩笑说:“你要是把这句话拿出去说,总局估计就要派人来查我是不是PUA系统了。”
他在系统张嘴前收敛了笑容,认真地说:
“没开玩笑,你是我合作过的一万零四百多个系统中,工作效率最高的,抗压性最强的。”
“在你之前,我合作过的每一个系统都无法长期忍受我的工作强度,最终选择和我解除搭档。”
“只有你,连续陪我走过了两兆余个世界,期间多次因强度过高返厂重组,但每一次离开,你仍然会选择回来,而不是向我提议的那样,换个轻松点的文职,等待麻烦结束。”
如果说,是将神性寄寓于人性中的雅威,令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人类。那么系统,就是他在每一个世界行走,不论目睹多少丑恶,依旧对人性保持乐观的道标。
不善于心计、心直口快、拥有追星、看番等诸多爱好……一个普通的人类拥有这些特质,的确不算稀有。
但一个行走过两兆余个世界,因工作强度体验崩溃解体无数次,看遍世间善恶的人呢?
当他依旧保持着这些看似普通的特质时,是否能说明,他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坚定?
系统被夸得飘飘欲仙,快撞上门框顶了才干咳几声降下来:【你再多说几句,我都要嗑我俩的CP了。】
当然这不太可能,毕竟他是个直男,而他宿主是个性冷淡。
——哦,不对。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他已经更换了这个错误标签。
他宿主不是性冷淡,只是谁也看不上眼。天上地下,唯有自己是最完美的……还偏偏真就让他找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系统搜索着“自恋癖”、“纳西索斯”之类的关键词飘走了,因为搜到了大量的粮,没什么障碍就跨越了这点“宿主讲秘密不带我”的小emo,打了鸡血一样冲向新世界的大门。
康柯无语地目送小光球发射出去,几秒后寒寒地瞥向侧窗底下:
“用炼金饰品隐身,我就发现不了你们了吗?”
半蹲着身子的雷文和N显露出来,不约而同地重重啧嘴,不甘愿地起身离开。
康柯关上房门,和正欣赏自己编的草花篮的寰对视一眼:“……”
寰不紧不慢地伸手,从草编兰花蓝下捉出一枚窃听器!
康柯:“……”
真是……这一院子的卧龙凤雏,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甚至很难说这窃听器是卡兹米尔建屋子的时候放的,还是罗安让微型机器人丢的,朝辞这种全能型人才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和寰对视两秒,默契地开始转身搜查整个房间。在三分钟内翻出窃听器×3,摄像头×1,寰还现场捉到了一只绿豆大小的机器小蜘蛛。
康柯被喊来围观时,这只小蜘蛛正奋力迈动自己丁点儿短的腿,努力奔向自由的前方……然后被寰抓了个正着,八爪朝天划拉了一阵,“吧嗒”一下装死了。
“……”
房间就像装死的机器小蜘蛛一样安静。
两个人沉默片刻,同时抬头,看向头顶的灯。
“……”灯泡可靠地、稳定地散发着暖光。
康柯:“……巴尔德。允许你在疗养院内保留部分能力,是为了省电的。不是为了方便你偷窥的。”
灯泡不甘心地闪了两下,在康柯暗含威胁的晏晏笑意中“啪”地熄灭。
寰“哗啦”一声拉上遮光窗帘。
康柯揉着眉心在床边坐下时,再度升起了久违的“无痛带多娃”的错觉,就连他对寰说出的第一句话都如此具有家庭气息:
“拿纸就拿纸,你撕小孩儿的作业做什么?”
屋子里漆黑一片,一双手摸索过来。
最开始的还只是看似目的正经地摸寻方位,后来就变得肆无忌惮:
“你的那张纸呢?说好了同时交换。”
康柯同样不客气地将手探进对方侧腰的口袋,翻找时指尖压过那截劲瘦而有力的腰际,因为绝佳的手感而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多流连了几番:
“外套内侧,胸口口袋。”
那双手立刻落在他的领口,挑开军礼服上端的纽扣;他的手也在对方的指引下,紧贴着那截绷紧的侧腰抽出口袋,探入更下方的军裤侧袋里。
黑暗无光,密闭环境,仅有自己。
这三组关键词,似乎共同构成了一个隐秘而安全的环境。
于是他们没人在意自己凌乱的衣着是否得体,东倒西歪互相压靠的身体是否失态,只放松地纠缠在一起,展开纸张,摸黑觑向上面的字:
【卧底】
“……”两人一时间盯着完全一致的纸条再度陷入沉默。
就……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毕竟是同一个人,怎么不能想出同一种计划呢?
“卧底是谁?”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不约而同地微妙停顿,又不约而同地提出同样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