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32)
靠山想了想,又开始不做人了:“你们还是别急着回院吧,今晚一鼓作气,把城堡的事宜都安顿好。”
安顿好了再回来种田,拒绝碎片化工作。
根本感知不到康柯的存在,只知道雷文突然停住脚步、陷入沉默的伊瑞尔:“?怎么,你们的靠山不好用?”
朝辞:“……有点过于好用了,晚上会做噩梦。”
……
……
与此同时,奥罗拉圣殿。
三名牧师带着假边境侯的尸首,连撕了三张珍贵的传送卷轴,匆匆赶回帝都汇报:“……大概就是这样。”
为首的牧师小心恭谨地将真假不知的光明神遗骨呈上,被紫衣执事用金盘接过,供奉在神像前:
“收回遗骨、驱逐假冒边境侯身份的歹徒,这便是我们此行的收获。”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坐在上首的圣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他猜不透原因,只能更加恭敬地快速汇报:
“那位在龙息雪山出没的龙骑士,自称是边境侯的子嗣,要求继承边境侯的一切。我们本来并不相信,可他的确能使用贵族才会的炼金术式,而且还受到光明神的庇佑——”
嘶。这话说得,会不会让身为光明神后裔的圣子不满啊。
牧师后知后觉地懊恼,但又不能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只能再度加快语速:“他主动交还光明神的遗骨,我们觉得,他或许也是光明神的信徒,是我们圣殿的信徒……?”
坐在圣座上的圣子终于开口,语调依旧是淡漠疏离的,但内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你们做的很好。没有任何背离职责之处,即便我亲临,也不会比你们处理得更好。”
“去休息吧,孩子们。后续的工作,交由骑士团负责。”
送走三名牧师,巴尔德起身离座。他看都没看供奉在光明神神像前的骨头,只转头对旁边的执事说:“我累了。回后殿休息片刻,不要打扰。”
“好的,圣子大人。”执事表面恭谨,内里痛心疾首:
看看!看看!
都怪那个偷床的贼!圣子大人以前从不会主动说累,还说要休息的,肯定是因为新换的床不够软……
巴尔德没在意执事充满激烈感情的眼神,冷着脸走进后殿。
后殿中央,原本空荡的位置已经换上了一张同样金碧辉煌的大床。
洁白如云的被褥上躺着一面金镜,反射着刺目的光。
巴尔德脚步不停,走到书桌边撕碎一张传送卷轴。朦胧的白光一闪,他出现在那间曾经关押过伊瑞尔的暗室。
——牧师们的汇报的确让他不太高兴,毕竟发生在这件地窖中的所有实验,都是他所纵许、他所授意的。
所有染病的病人都是监狱中提出的死囚,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妖精一族的新王。
那家伙叫什么来着?伊利……伊……不重要。
总之这个家伙身上同样背负着罪孽,当初引导边境侯潜入妖精领地,杀死暴君父亲的人,就是他。
这种能领着外族人杀自己族人的背叛者,居然能称王?巴尔德感到匪夷所思,妖精一族的未来真是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他面带嫌恶地走到暗室西南角,轻扣了两下墙面,从角落处弹出一个扁平的抽屉。
抽屉里存放的都是实验记录,边境侯人可以没,但记录不能出差错。
他稍微翻阅了下档案的内容,很快抬头,又想起那三名坏事的牧师。
——没什么好责怪的,正如他所说,牧师们做了他们该做的事,尽了他们该尽的职责,理应受到嘉奖,不该受任何苛责。
他将确认无误的记录重新塞回档案袋里,准备出门见见城堡的新主人——
边境侯已死,他需要下一个边境侯继续为他进行实验。只希望这个龙骑士别太讨厌。
……啧。有点难讲。
毕竟是会超大声喊出“死吧!!吃人的恶龙!!”的人。
巴尔德:“……”
巴尔德停住脚步,陷入了沉思。
首先,他跟这种热血澎湃的人不是很合得来。
其次,这种人看起来不是那么好说服。
最后,按他的原则,他不会对没有罪恶的人出手。
巴尔德手按着门板,陷入了极其少见的动摇:是上去和这个龙骑士谈,还是干脆换个人选……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缘分,暗室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雷文是被朝辞推着来暗室的:“你……还有局?”
“我的天,没长脑子,你也没长眼睛吗?”猫嘴说人话就是损一点,“那暗室里明摆着有个暗格,说不定会钓来同伙。”
朝辞拍拍菇脑子:“但凡你把脑子里的巴尔德倒掉一半,腾出来思考呢?”
雷文:“……我@#¥”
雷文:“再强调一遍!我那只是想跟院长聊天,在没话找话!”
朝辞唏嘘:“是啊,没话找话。怎么没看你没话找话多夸我几句呢?”
雷文想翻白眼了:“你跟巴尔德能比吗?他——”
“啪叽!”
是暗室的门被朝辞推开。
咔嚓。
是和巴尔德对上视线的雷文惨遭石化。
因为周围还有不少病人,朝辞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隔着一扇门,巴尔德只听见雷文气哼哼的跺脚声了,完全没听见对话,所以此时他还能保持镇定,拿着档案袋看向雷文:
“真巧。我还在想要不要上去找你谈谈,你自己找来了。”
雷文:“……”
石化的大脑恢复工作,加倍工作,竭力工作,嘭地卡机。
朝辞轻啧一声:“哎呀,塌房了。真可怜。怎么办?要不要脱粉回踩?”
第20章
隔着光屏,康柯淡淡补刀:“这就是小菇心心念念的巴尔德?好像也不怎么正直。”
“……”雷文人还站着,精神已经死了。
巴尔德没听懂朝辞说的什么“塌方”“回踩”什么意思,只当是地方话、土俚语:“就在暗室里聊吧。首先,我希望你归还伊瑞尔。”
巨大的荒谬感褪去,取代而之的是极度的愤怒。
雷文一声不吭地就要把灵摆勾出来,被还没看够戏的康柯一指头摁回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好惨啊小菇,被院长、灰毛猫、偶像玩弄于股掌之间。】
雷文:“……”
雷文疲倦地道:“你说吧。”
这一刻,他看破红尘,放下……放不下啊!怎么都无法理解!
巴尔德为什么会是边境侯的同伙?这人圣光普照到被路边的驴踢了,都要停下来看看驴蹄有没有踢坏,还得给驴祝祷一段的地步,究竟是怎么顶着一张淡然的脸,说出“希望你归还伊瑞尔”这种话的?
难道,曾经的这些,都是骗人的?
巴尔德完全不知道雷文内心的天崩地裂,或者说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反正这又不是雷文:
“说什么?伊瑞尔怎么来的?还是这地窖的来历?”
想想龙骑士对这方面的确是毫不知情,巴尔德思索片刻,耐下心从头解释:
“几年前吧,那时候黑死病还没出现。我每天都会在圣殿主持礼拜,顺便替来圣殿求医的病人们治疗。”
“因为这个,前往圣殿的病人很多。”
“黑死病出现后,我在短时间内接触到大量的病人,因此注意到所谓的‘黑死病’,实际上是两种不同的病症,只是人们不清楚,误将这两种情况统称为‘黑死病’。”
巴尔德的神情一严肃起来,场面就从“犯人自述”变成了“医学报告”。
朝辞都下意识地听认真了点,也就意志坚定地执行“退休计划”的康柯,还能无所谓地往床上一窝,打着哈欠拿报告当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