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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门(142)

作者:唐酒卿 时间:2025-01-03 10:48 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破嚣!
  每个通神者都熟知注神语,他们一生中要背下成百上千个类似的简化诀,正因如此,化简为繁也是通神者必须学习的事情,他们要熟悉译神的音律,把彼此的简化诀推回全句,这样才能清晰地知道对方是在向哪位神祇借灵,所以,当“破嚣”二字出口,小洛胥立刻猜出了它的全句。
  破天臣翼幕召嚣狂之雷——是雷,令雷一道,从来借的都是雷神之灵!
  “轰隆!”
  紫电撕破漆黑又沉默的天幕。
  “轰隆!”
  雷龙张狂扑出,被香神挤破的门窗齐齐大亮,周围刹那间犹如白昼。飞雪静止似的,在半空无声悬浮——
  “轰隆!”
  屋顶爆裂,强风仿佛被绞住了,在雷电交加的狂狼中四处冲撞。小洛胥刚坐起的身体如遭重撞,被风顶翻,身上的白薇袍兜住他,使他勉强能看清面前的景象。
  明濯的袍角飞动,雷枪势如破竹,再一次钉在门廊上!香神惨叫,在门廊处剧烈扭动,祂的尾巴——抑或是其他部位,重重地拍打着地面。因为无形,小洛胥只能闻到那股异香,这股异香像是香神的血,淌满了整个废殿。
  “啊——”
  香神发出类似人声的叫喊,分不清是头还是尾,祂拱在门廊上,居然咬住了雷枪。枪杆上缠绕的雷电立即爆开,炸到了香神,使祂轰然撞向另一侧。
  明濯脚步不停,朝左右各打了个响指。晦芒闻令而动,从他身后飞转出来,轻得像一阵烟雾。
  “铮!”
  晦芒轻轻拨动琵琶,外头随即出现了月光。
  不,把那光叫作月光太奇怪,因为它温温柔柔地伸入废殿,如同一张袍子,轻而慢地罩在门廊上。
  “铮、铮、铮。”
  晦芒垂下蒙着绸带的脸,两臂抱琵琶,另外两臂融入月光。风拂动晦芒的绸带,祂偏深的肤色与月光意外和谐,露出的下颔线条阴柔,使祂看起来像是个没有攻击性的凡人。
  明濯说:“吃了祂!”
  晦芒的十指忽然弯起,琵琶弦绷断,刮出刺耳的杂音。祂的背脊先发生变化,骨骼猛地向后挤,整个半身都弯成了弯钩。随着祂的变化,那一团月光骤然鼓动起来,如同咀嚼两腮。
  开始了——
  先是头,再是手!骨头嚼烂了,连皮带筋往下咽。头发扯不掉,塞在喉眼里……
  明濯扯住领口,脸上的血往下淌,他琥珀瞳冷冷地盯着那团月光,喉结滑动,似乎在忍耐某种恶心:“给我吃快点。”
  月光咀嚼加速,几乎称得上是狼吞虎咽,香神再次发出悲鸣。
  明濯说:“太慢了。”
  他抬腿踩住香神无形的身躯,将还剩一半的雷枪从地上拔出来,塞入香神的口中。
  “噼啪!”
  雷枪在香神口中爆炸,异香顿时加剧,味道像是快要腐烂的果物。晦芒身体佝偻,四只手在脸前抓刨。
  小洛胥怔怔地看着眼前吊诡的场景,晦芒简直像个——
  像个畜生。
  明濯捡起琵琶,勾断的弦像被烧过的头发,隐隐有股雷击后的味道。不知道过了多久,晦芒终于停下进食,祂舔舐着手指,仿佛还没有吃饱。
  小洛胥拽起袍子,喉间吃紧,试图发出声音:“明——”
  他只是叫了个字,晦芒便如同被刺激到了。
  风。
  不是风,是白色绸带。短短一个呼吸间,晦芒居然已经来到了小洛胥的面前。离得近了才知道,晦芒比常人大出两倍,祂四臂张开,想把小洛胥也吃掉。
  明濯抬手,锁链声顿时响起。晦芒的身体猛地后仰,像被拽住了头发。明濯收紧五指,自虐般地拽扯锁链:“我没准你乱动。”
  晦芒被拽离原地,小洛胥用白薇袍兜住头脸,竟然绕过晦芒,跑到了明濯跟前。明濯微偏头,避开光似的,很不耐烦:“我也没准你乱动。”
  小洛胥松开袍子,朝空一抖,将它盖到了明濯的头上。明濯眼前一暗,手忽然被握住,听见少年声音强作镇定地说:“好多血,我给你擦一擦。”
  那袍子轻轻一拢,小洛胥用上了洗洛游的法子,给明濯擦脸。隔着袍子,明濯下垂的眼眸只能看见小洛胥踮起的脚。
  “是血吗?”明濯忽然抓住小洛胥的手,带着他把袍子掀开一角,露出半张脸,“你再看看。”
  君主脖颈上的血枷咒早已爬满脸颊,他比晦芒更像个怪物,浑身缠着锁链,齿间吐出的字眼锋利得像是獠牙。
  小洛胥的手被摁在那张脸上,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以为只是一下的,结果当掌心贴到明濯的伤口和咒文的时候,这抽痛一下接一下的停不住。
  “忘了你这会儿还不知道,”明濯眼神晦暗,语气傲慢,“这叫血枷咒,我吃人吃神用的。”


第125章 双神赋(六)所谓的供奉。
  小洛胥惯会卖乖,依照常理,他心痛一分,脸上就要表现出十分,但是现在怪了,他心越痛,表情就越不在意。他把袍子拽起来,接着给明濯擦血,口中道:“真的吗,谁家吃人的咒诀长这个样子?这些锁链血淋淋的,分不清到底是你在吃人,还是人在吃你。”
  血枷咒的锁链都由咒文结成,从明濯的体内伸出,将他与晦芒的半身捆缚在一起,所以他每每施咒,都会有锁链声在响。
  这咒形容诡异,一旦发作,明濯的脸上、身上就会布满咒文,不像是借灵,倒像是一种邪术,不怪小洛胥会这么说。
  “你说得不错,”明濯被他拉低了头,沉默片刻,忽地笑了,语气不变,“让这锁链一套,我吃人和人吃我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待宰的牲畜。”
  “你不是牲畜,你是六州的君主,”小洛胥腾出手指了下晦芒,“祂也不是牲畜,祂是人家供奉的月神。”
  明濯哈哈笑,他被小洛胥擦得脸都埋进了袍子里,笑起来肩头耸动:“真是怪了,这天下虽然有不少蠢蛋,却也从来不缺聪明人,怎么明氏说什么,大伙儿就听什么?”
  小洛胥说:“你做君主,不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吗?要是哪天大伙儿不再听明氏的话,那才真是要大祸临头了。”
  他得了明濯的保护,说的就是真心话。凡是做君主的,都该为大伙儿听话而感到高兴,因为听话不易生事。
  “你说的那种聪明人,其实也是笨人,”小洛胥拉开袍子,看着明濯,“只有笨人才不懂得顺势而为,他们什么下场,你都做君主了,自然比我更清楚。”
  明濯表情冷冷:“我不清楚。”
  小洛胥猜他在闹脾气,又把袍子合上,借着擦血的理由搓了他几下,说:“壶鬼族最不听明氏的话,现在东躲西藏的,头也不敢露。”
  明濯不知怎的,竟然安静了一会儿。半晌后,他道:“如果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就是笨人,那世上还是多一些笨人好了。”
  “啊?”小洛胥装傻,“笨人都犟得要命,要是一个两个全像壶鬼族一样,不遵君令,不拜艽母,那天下不就乱套了?到时候大家谁也不服谁,又是一场乱战。”
  明濯原以为洛胥不问白薇政事,是因为天海御卫受女王的册封,死忠明氏,但是小洛胥这几句话间却是另一个意思。
  “明氏这么霸道,”明濯说,“你有诛天银令,还有天海御卫,就不想替而代之?大的那个个头高大,修为了得,就算真抢了我的位置,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你坐不好的位置,我就能坐好吗?”小洛胥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掀开袍子看他。小御君眼神狐疑:“我真是你的狗?你这么……”
  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只能说:“你这么欣赏我,可见大的那个不仅光明磊落,还能谋善断,是个非常值得深交的朋友。”
  “做狗也有门槛,非得是最最好的那个才行。”明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又将下巴抬了抬,“谁说我坐不好这个位置?我只是不情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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