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116)
透过破烂的衣料,盐粒渗入肌肤中,血水崩出,溅了一身的血。
太多精气堆积而来的躯体,经常年累月的吸收,在腹中混杂成一团乱液。
肌肤消逝后,秽液顺着薄弱的躯体流出,以栖心为中心,洒满了一圈乳黄色的流体。
栖心捂着伤口,身体不断颤抖,等花田抓盐巴的空隙,栖心快速移动出花田的视线。
速度太快,如同一道不可见的闪电,花田反应不及,手中的袋子被栖心尽数夺走。
“喂!”花田大喊一声,依旧不见栖心的身影。
后面的一众不明情况,探着脑袋看花田,怎么只剩他一人了,栖心呢?
一众不解之时,一声低吼突然从人群中央响起。
栖心疯魔了般,在人群中狂甩着脑袋,秽液撒的满处都是。
一众吓得作鸟兽散,哗啦啦的散开。
慌乱之际,卫雉一把拉住卫雉,见他护在身旁,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兼坚。
这个抉择非常的对,花田反映过来时,最先找的也是兼坚。
看到兼坚被卫雉护着,花田放心下来,决定回去给卫雉加鸡腿。
一众不敢靠近发狂的栖心,将他团团围住,不知该怎么下手。
花田来到前面,问道兰子君:“他把盐袋抢走了,还有什么法子能制住他?”
兰子君叹了一口气,斜眼瞥了花田一眼:“这么简单的法子都制不住他,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上,非把我推出去,现在出了差池,还好意思埋怨我!”花田硬生生的怼了回去。
这段时间的相处,花田也算是熟透了兰子君,刀子嘴豆腐心,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兰子君被怼的哑口无言,瞪着眼睛,许久才吼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华盖帝君站在一旁,左右为难。
“我去跟兼坚要守灵剑。”说毕,花田扭头便走。
“等等!”听到守灵剑,兰子君与华盖帝君同时喊出声。
花田嘴角一扬,很快平复下去,佯作生气,转身问道:“干什么?”
“你不可以再碰守灵剑。”华盖帝君警告道。
“栖心在这儿作乱,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用守灵剑劈死他。”花田佯作无奈道,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牺牲自己了。
华盖帝君连忙道:“法子有很多,这守灵剑你万万不可再碰。”
一个小小的恶鬼还好说,要是引发了花田的魔性,三界可要遭殃了。
“我这就去收拾了他。”华盖帝君本不想动手。
甩了甩长袍,华盖帝君来到栖心面前,一众见他广袖长袍,颇有一番道人风范,便主动让出一条道路。
华盖帝君一路畅通无阻,手中捏着一把咒符,傲视着犹如蝼蚁的栖心,随意念了一厥,咒符忽的燃了起来。
轻轻一吹,燃着的咒符轻飘飘的来到栖心身旁,几张咒符瞬间化成无数的灰烬,将栖心团团围住。
眼花缭乱的阵法,引得一众连连惊呼。
兰子君冷言瞧着华盖帝君,竟搞这些虚无的花架子。
“灭!”大喊一声,带着火光的灰烬,尽数扑向栖心。
一时间,满天的灰烬将栖心包裹住,外部形成了一层黑色的罩子。
华盖帝君拍了拍手,还没等灰烬散去,便转身自矜道:“搞定。”
花田与兰子君双手抱胸,向华盖帝君身后努嘴示意。
尖锐的吼声从背后响起,不用回头,华盖帝君便知道了什么情况。
灰烬散开,栖心顿了一下,这也给了他反应的机会,狂吼着朝一众扑去,唯有精气,才能拯救他。
围观的一众仓皇的散开,骂骂咧咧道:“刚才那是什么人,竟耽误时间。”
华盖帝君背着身子,尴尬的站在原地。
这恶鬼竟然连他的咒符都能躲闪开。
栖心逐渐冷静下来,不再胡乱啃人,抬高脑袋,细细嗅着空气中纯灵的精气。
很快,又将目光锁定在兼坚身上。
同时看到兼坚的,还有花田。
本想着三界至尊的华盖帝君可以搞定栖心,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筹莫展。
花田不想再等,多让栖心活一刻,兼坚便多了一份危险。
大步走到兼坚面前,拉起他的衣袖便掏出武器匣子。
“花田,你干什么?”兼坚迅速的拽过花田手中的武器匣子。
四目相对,一人攥着一头,谁都不肯松手。
“花田,你冷静点。”兰子君上前来,捂住匣子中央,又加了一道力度。
场面有些失控,连兼坚都劝不住花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长生怨之不老将军
“你没看到吗?栖心的目标是兼坚。”花田朝兰子君吼道。
只要与兼坚相关的,兰子君都不知该怎么劝花田,只能好气道:“兼坚不是安全的在这儿吗?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栖心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在喀特,杨毅就在我的面前将兼坚带走,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保护好兼坚,那我便把所有的危险一并扫除。”花田加大力度,抢夺匣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兰子君看向兼坚求助,也只有他能劝住花田了。
兼坚干脆松开手。
少了一道力度,花田和兰子君失力,纷纷倒地。
兼坚指着花田,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已经想好了,不就是一死嘛,等你作死了,我再下去陪你。”
破罐子破摔,还真把花田嚇住了,攥着匣子思索。
他取守灵剑就是为了保护兼坚,现在取了守灵剑还有可能让兼坚殒命,那为何还要取。
站起身来,花田捧着守灵剑来到兼坚面前,呵呵一笑,求饶道:“我错了,再也不私自动守灵剑了,你别生气了。”
兼坚本就没生花田的气,看花田顿悟了,态度也就软下来,朝花田伸出手。
花田毕恭毕敬的将匣子奉上,自己选的夫君,跪着也要宠完。
守灵剑归了原位,可栖心却愈来愈逼近兼坚。
花田几个护在兼坚身前,不知该如何对付栖心。
盐巴被他抢走,打又打不到他,完全处于被动。
栖心舔着嘴角,笑意狰狞的逼近花田几个,血水沾满全身,坑坑洼洼的肌肤里,乳黄色的秽液不断流出。
“他来了,怎么办?”花田几个被栖心逼得,一直在后退。
卫雉提起三雪,绕到栖心背后,挥刀斩下。
刀刃直直的穿透栖心的身体,卫雉搅了一下,丝毫不起作用。
感受到攻击,栖心回身,亮出獠牙,朝卫雉扑去。
吓得卫雉赶紧撤离,栖心没有恋战,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瞧着兼坚,继续大步迈进。
“子君兄,你带着兼坚先回地府。”没有法子,花田只好先将兼坚藏起来,之后再做权宜。
“你忘了栖心是从哪儿来的吗?”兰子君道,他不可能再引栖心到地府。
“我们可以引他去东海。”兼坚道。
“东海遥远,万一引不过去,走到半途去祸害别的地方呢。”没有十足的把握,兰子君不想随意引动栖心。
“这引不行,不引又不行,你说怎么办?”花田抱怨,兰子君就是太过谨慎。
兰子君沉默不语,他没有办法。
几个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有办法。”浑厚嘹亮的声音穿透营帐,压倒一片喧嚣。
一众齐齐的看向营帐。
杨毅手握青铜刀,站在营帐门口。
“杨毅!”花田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杨毅大步走到花田面前,道:“我有办法对付他。”
又来一个自信满满的人,花田没有办法,谁有法子谁就上吧:“有什么法子赶紧使出来,我们这儿快顶不住了。”
青铜刀划过喷张的血脉,滚烫的鲜血将刀身染成了紫红色,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花田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毅,这是要作甚?
感到背后炽热的目光,兼坚扭头,看到孟婆依靠着门框,一瞬不瞬的盯着杨毅。
恍惚中,竟看到一滴泪水滑过,转瞬即逝消失在暗夜中。
兼坚回转身子,再次看向杨毅,这血液与刀刃的交接,倒像是一道仪式,对死亡的不岔和对过往的释怀。
沾满鲜血的刀刃对准栖心,杨毅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身影。
容颜重焕,孟婆苍老的脸变得光滑白净,柳眉杏目,眼角悉堆万众风情。
忍了百年的泪水,是洗涤沧桑最好的良药。
对着这道倩影,杨毅浅笑。
苏图,好久不见。
心中再无遗憾,杨毅手提青铜刀朝栖心劈去。
感受到刀刃的滚烫,栖心有了丝警觉,眼珠终于不再紧盯兼坚,防备着前来的杨毅。
手腕的血液溅在栖心身上,一道显而易见的小坑迅速扩张,其功效比的及盐巴。
栖心捂着伤口,这才有了丝慌乱,左右乱窜,寻找逃脱的机会。
“哪里逃!”杨毅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千百条人命丧失,栖心被千刀万剐也不为惜。
百年前他与苏图的纠葛,竟祸及一众人命,今日也该有个了结。
柴启明带着一众军役围成坚不可摧的人墙,挡住了栖心的去路,将他团团围住。
慌乱了阵脚,栖心忘记了身怀的本领,缩成一团,胆怯的看着前来的杨毅。
青铜刀快速飞落,斩断了栖心的脑袋,头颅咕噜的落到杨毅脚下。
一众拍手称快,挤压心头的大患,终于消除。
一时间,欢声笑语布满整座上头,一众手挽着手,借着热烈的火光与程亮的月光,尽情舞动。
杨毅单膝跪地,靠着青铜刀支撑,再次望向营帐前。
恍惚间,熟悉的身影朝他迅速奔来,如同百年前无数的夜晚,美丽热情的苏图带着莺歌燕语向他走来。
“杨毅,杨毅……”软言细语再次响起,杨毅沉浸其中。
滚烫的泪水略过肌肤,杨毅睁开疲惫的眼睛,伸手接过不断下落的泪珠。
顺着泪珠下落的方向,杨毅抚上心心念念的脸颊,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苏图,不要哭……”气若游丝,杨毅努力挤出一句。
苏图擦干泪水,依旧倔强道:“我没有哭。”
杨毅扯出惨淡的笑意,时光给予了苏图脸上的皱纹,却磨不平她顽强倔强的性子。
一如年少模样,她在闹,他在笑。
“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挤出最后的一声嘱托,杨毅阖上眼睛。
没了那一口气吊着,杨毅身体涣散,瘫软在苏图腿上。
怔愣的看着身下的杨毅,苏图失了神。
百年的恩恩怨怨,就以这种方式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