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成了阎王(71)
“小赛仙是我们院的头牌青倌,平时只弹弹琴,唱唱戏,从不陪人睡觉,这种青倌一旦失了身,身价就会大跌,注定会沦落成卖身的红倌,所以鳌璟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话,小赛仙不可能和他睡的。”
梅雨继续说道,“可是一个醉鬼哪顾得这些,叫嚷着睡不到小赛仙,就烧了我们红楼,徐娘没了办法,就去找小赛仙商议,先将鳌璟唬弄进房,到时候吹了蜡烛,黑了房间,再随意找个红倌进去伺候。”
“然后呢?”花田跟听戏似的,越听越兴奋。
“然后啊,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有传言道,小赛仙一直没从房里出来。”梅雨小声与花田说道,“你们也别出去乱说,妈妈嘱咐过,不让我们提这件事,怕坏了红楼名声。”
“没出来,难道三天一直待在屋子里?”花田疑惑不已,问道梅雨,“那日开房门的几个人,没看到小赛仙在房里吗?”
“当时开了房门,看到里面匐着一条龙,几个都没吓得不轻,谁还会在意房内有没有人。”梅雨梅雨心思细腻,早就看透了。
“说的也是。”花田点了点头,对于凡人来说,一条龙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你说的有漏洞。”在一旁沉默的兰子君,突然发话道,“徐娘找人进房间代替小赛仙,那个人呢?既然小赛仙是头牌,徐娘肯定不舍得他失身,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护他周全,小赛仙在房内待了三天三夜,难道徐娘不知道?”
第一百零七章 躁动的海洋
梅雨不禁被兰子君的脑路折服,更加迷恋的盯着他,道:“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具体的事你还是问徐娘和小赛仙吧。”
紧接着,梅雨走近了兰子君,慢慢的贴近他的身子,暧昧的气息变得浓厚。
兰子君保持不动,手紧张的扣在桌子上。
花田和兼坚相视一笑,难道要在这儿上演暖情戏码,今日真是赚大了。
梅雨的手抚上了兰子君的手。
“你……”兰子君忍不住开口制止。
梅雨手腕突然一转,擦着兰子君的手背,拿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一锭银子。
“银子我收下了,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梅雨朝兰子君暧昧一笑,走出了房门。
“啧啧啧……”花田目送着梅雨离开,调侃兰子君道,“可惜妾有情君无意啊。”
兰子君双手抱胸,看着花田和兼坚,道:“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吧。”
兰子君终于问了出口,某人都正大光明的说出了原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花田先是一愣,没想到兰子君提这一出,不过他很是坦然的搂过兼坚,跟兰子君说道:“这是我喜欢的人,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人,想执他之手,与他偕老的人。”
说毕,深情的看向兼坚。
这次换兰子君愣住了,没想到一向嬉皮笑脸的花田真挚的时候,也是如此动容。
想携手白头是一码事,能不能又是另一码事。
“那你怎么跟帝君解释?”兰子君问道。
花田被问得一头雾水:“难道天宫不让谈情说爱吗?”
见兰子君不语,花田以为猜中了,轻描淡写的来了句:“那我不做阎王了。”
兰子君瞪大眼睛,呵斥道:“你以为做阎王是闹着玩吗?说不干就不干。”
“阎王可以有千千万万个,但花田却只有一个。”花田嬉笑道,“而且兼坚也只有一个。”
“要不要和帝君说,随你自己便吧。”兰子君觉得花田聊不到一起去,各说各话,各表各意。
“不要和他说了,他在天宫孤身一人几百年,我可不想再虐他。”花田突然想到什么,看向了兰子君,他好像还虐了一个在地府孤身三百多年的鬼,于是便闭上了嘴巴。
兰子君觉得花田眼神不对,怎么像是在同情他:“喂,你看什么!”
花田收回眼神,郑重道:“以后我和兼坚会在你们面前注意的,尽量不跟你们造成困扰。”
兰子君:“?”可怜我是吧,你大爷的!
“情深不寿,小心为妙。”言归正传,兰子君对花田道了一句。
“什么意思?”花田细细揣摩兰子君的话。
兰子君很快跳脱出来,话题一转,回到案子上:“我们先去看看鳌璟遇害的房间吧。”
花田跳脱的也快,很快专心于案子上,不过将兰子君的话记在了心里。
三个把小赛仙的事推到后面,决定先去鳌璟遇害的地方看一看。
根据龙王所述,三个在红楼找到了这个地方,只是这一看,三个的心凉了半截。
这哪儿还有什么房子,早变成了一片黑漆漆的废墟,木渣被水浸泡的发软,带着黑礁渣子的雨水汇集成一湾一湾的小水坑,一股混着木屑的焦味飘出。
兰子君上前打探一番,道:“还冒着烟,应该是不久前烧的。”
果然,焦黑的梁木上,还冒不易查探的缕缕青烟。
兰子君转身欲走,被花田拦下:“不进去找找吗?”
兰子君摇头:“这很明显是故意放的火,凶手心思细腻,证据是留不下了。”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兰子君不想脏了衣袍。
“我们去找小赛仙。”兰子君离开了废墟,扔给花田一句话。
“这个爱干净的铁公鸡。”花田嘟囔了一声,转身欲走之际,被兼坚叫住。
“怎么了?”花田问道。
兼坚将手中的小纸片拿给花田看,纸片残缺的只剩一角,但花田还是看出来了,这是兰子君经常用的黄符。
“子君兄,你来看。”花田对走出老远的兰子君喊道。
兰子君见两个研究的认真,便退了回来查探。
兼坚将符给了兰子君,兰子君握着残缺的黄符,思索起来。
黄符只剩一撇的朱红色墨迹,任由花田和兼坚怎么看,都毫无头绪,咒符大佬兰子君却露出自信的微笑,从袖中拿出一张空白符,将残缺咒符叠在上面,念了一咒,空白咒符凭空出现了鬼画文,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带咒符文出现。
“子君兄,你这咒符练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了,有了你,我们……”花田一个劲儿的夸赞兰子君。
兰子君实在受不了,将符塞到花田手中,远离了他。
“子君兄,你别走,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符呀。”花田追上兰子君问道。
“这是阴王符。”兰子君解释道,“事分阴阳,黄符也不例外,阳王符能破除方圆百里的所有咒符,而阴王符则恰好相反,能隐去所有的咒符。”
花田停下了脚步,惊诧道:“你是说又有一个会画符中之王的术士出现。”
“杀害鳌璟的人,不仅看出鳌湛施在他身上的咒符,而且能悄无声息的杀了龙宫的人,看来,又出了一个不确定的大能。”兰子君担忧起来。
“杀鳌璟的目的是什么?有能力有魄力有胆力杀龙太子的人,不多。”花田陷入了思索,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抓狂道,“怎么民间的这些大能,都被我们碰上了。”
“你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吗?敢于得罪龙王,抽掉龙筋的人神妖少之又少,不是大能就是大恶,要不当时在天宫,都没人愿意接这件案子,将这块烫手山芋抛给你”兰子君点出了时态的严重性,好让花田上点心,别吊儿郎当的。
“都是如来,非让我来趟这趟浑水,你说他是不是跟我有仇啊?”花田随口一问。
“你能这样想,那真是太好了。”兰子君接道。
花田来了兴趣,竟然从兰子君嘴里撬出话了,继续刨根问底:“原来我真的跟他有仇,是不是我上一世做了什么事,得罪他了。”
兰子君不言语。
第一百零八章 躁动的海洋
“你在地府待了三百多年了,我轮回怎么也有个十几代了,你肯定见过我,知道我的过往,你快跟我说一说。”花田的好奇心瞬间膨胀起来,感觉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快要爆炸了。
“我没在地府见过你。”兰子君扔下一句话,加快步伐离开原地。
“兼坚,你跟我说,你有没有见过我。”花田握着兼坚的肩膀,有些激动的摇晃着他,他真的很想知道。
“我入阴也才没几年,不太知道上一辈的事,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地府查看善恶簿,每一个灵魂的每一世的善功和恶迹,上面都会有记载。”兼坚握住花田,轻轻揉搓着他的掌心。
“不过,现在要忙的是龙宫的事,等案子结了,我陪你回去查。”兼坚看着花田一脸的迷茫,宽慰着他急躁的心情。
“好,我倒要看看,上一世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如来如此折磨我。”一颗种子种在了花田的心里,一直瘙痒着他,奋力的吸收着四周的养分,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刻。
兰子君撇下花田后,在后院遇到一个浣洗衣物的老妇人,便向她打听小赛仙的事,问道:“婆婆,你知道小赛仙在哪个屋子吗?”
老妇人听到小赛仙,神色一变,紧张的四周张望,确定无人后,小声对兰子君道:“公子,我劝你一句话,以后不要再打听小赛仙的事了,他呀,被徐娘软禁起来,估计不久后,就要……”
老妇人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花田和兼坚赶了上来,听到老妇人说的话,便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红楼的招牌吗?”
老妇人被花田一惊,本以为够小声了……
“嘘。”老妇人更加压低声音,说道,“院里有个规定,只要是哪个小倌的床上死了人,就要死。”
“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条人命啊。”花田愤然,大声叫嚷道。
“嘘,你小点声。”老妇人欲哭无泪,怎么遇上这么个大嗓门。
兰子君没花田这般激动,见识了许多怨魂孤鬼,他早就麻木了,塞了一锭银子到老妇人手中,问道:“婆婆,你能告诉我小赛仙在哪个屋子吗?”
老妇人赶紧将银子塞进腰带里,默声指了指二楼贴着剪纸画的一间房,匆匆的抱着脏衣服走了。
兰子君欲飞身上楼,花田将他拉住,指了指天道:“等天黑,等天黑。”
天黑行动,已经成了地府的传统。
天黑了,请动身。
到了夜晚,才是红楼活过来的时候,灯红酒绿,推杯换盏,叫嚷声合着月色,迷失了多少人的心志。
喧嚣留给大堂,后舍冷清清。
两个身着暗色衣袍的身影,肆无忌惮的穿梭在后舍中,很快来到一处屋舍下,停止脚步,不知在商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