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风水玄学自营(111)
二爷这才确认鱼恒真的是在和他讲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状态的,试着捡起地上的树叶,指穿透了树叶,叶片纹丝不动。
“你……?”二爷震惊不已。
“我能看见你,不用惊讶。”鱼恒捏起方才二爷没捡起来的树叶放到里把玩,“和我回去见见楼衍吧。”
二爷从震惊回过神,坚定地摇头,“都已经死了还见什么,其实孩子啊,二爷爷真的累了,藏了一辈子秘密了,这秘密压得二爷爷喘不过气啊!”他抬头望向天空,“我觉得啊,今天还是我最轻松的时候,可就是啊怎么也出不去村子,孩子你既然能听到二爷爷说话,可不可以帮二爷爷一个忙,让困在村里的鬼魂都离开吧。”
“好,我答应你。”
鱼恒不清楚要怎么解除围困住村鬼魂的禁锢,可还是答应了,就当替楼衍还二爷的养育之恩吧。
……
秋日的风多少带着那么一丝丝凉意,陆平生大步走在街上,浑身散发着凌厉残酷地狂躁气息。
可怕的气场导致他打不到出租车,车主一见到陆平生,吓得踩上油门就跑了。
这一刻的陆平生很想把出租车司抓起来炖汤喝。
越这么想越是一脸凶相,连路边的流浪猫狗看了都吓炸了毛绕道走。
一辆飞快行驶的白色大众一个急刹车停到陆平生身边,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笑眯眯的面孔,“陆队,去哪啊我送你。”
陆平生眼里闪过片刻讶异,敛起一身杀气,拉开车门坐上去。
“云水村是吧?”上官楠一脚踩上油门,“工资低,车是二的,可能有点晃。”
陆平生默不作声,到口袋里翻烟,打开盒子却发现烟光了。
“给。”一根烟递过来。
陆平生接过烟,叼在嘴里刚要点燃,动作忽然停顿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收起打火将烟拿在里把玩,同时看向上官楠,语气疏远冷淡,“谢谢,送我到云水村你就走吧。”
“嗡——”上官楠一拳砸在喇叭上,“陆平生你他妈的这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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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生略微诧异后回过神,目光望向窗外,口气颇淡,“抱歉。”
“我不是要听你道歉的!”上官楠都快被这个傻缺气死了,自己带着伤过来送他,没落到好话不说,还赶自己走!
陆平生的脑子是被驴踢了么?
“算了,不和你置气了,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别怪我翻脸了!”上官楠恶狠狠的瞪着旁边的大老虎。
陆平生点燃香烟,沉默地吸着。
得不到回应的上官楠憋了一口气,只得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陆平生不说话也好,总比一开口把自己气个半死强。
两只妖怪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车快要开到云水村时,陆平生扔掉烟头,无声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隐忍怒气的上官楠,“送我到村口你就回去吧。”
云水村所涉及到的那人和背后隐藏的秘密不是上官楠应该知道的,也不该再掺和。以自己的身份,上头动不了自己,顶多撤他的职让他离开杭州,但上官楠无权无势想弄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他只是不想上官楠犯险。
但这些话骄傲的陆平生是不会说的,他不求谁能懂他,上官楠也不用懂,也不需要知道。
憋了一肚子火的上官楠没想到陆平生这么不识又说了一遍,他一脚踩下刹车,突如其来的刹车令陆平生猝不及防,头险些撞到车窗上。
“陆队,”上官楠冲陆平生冷笑,“你就是个傻逼!”他气呼呼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喊道:“我回去了,车记得到时候还给我,要是出一点问题你赔十个!”
陆平生想也没想从副驾驶坐到驾驶位倒车来到上官楠身边,打开车门一把抓住上官楠,将生气的小蝙蝠拉进车里。怀里的身体散发着甜软的香气,有些瘦弱,一环腰恰到好处。
上官楠没想到陆平生会来这么一出儿,一时间有点懵。陆平生定了定神,拖起上官楠想要坐回副驾驶。车里空间本就有限,换位的时候免不了刮刮蹭蹭,等陆平生坐到副驾驶位时,脸色都有些不太对了。
“你开车回去。”
“我——”
陆平生抬按住上官楠肩膀,盯着他的眼,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你开车回去!”
不等上官楠回答,陆平生转身跳下车,白影一闪消失在云水村村口。
上官楠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但说到底,他心里是不舒服的,因为陆平生不懂他的义无反顾,不懂自己想和他一起共患难的心。
……
鱼恒和二爷谈完,回到二爷家里时,发现二爷家多了一个人——顾澜。
他盯着顾澜多看了好会儿,疑问:“你没事了?”
顾澜低着头,情绪不高,“没事了”
他的状态很差,苍白的小脸仿佛一不小心就会破碎掉。
自从知道事情的全貌,鱼恒也不禁心疼起顾澜来,这个故事最痛苦最凄惨的人只有顾澜。
鱼恒来到楼衍身边,俯下身抚上楼衍的面颊,轻声提醒,“先给二爷准备葬礼吧,村民都在外看着呢。”
楼衍并不是第一个发现二爷去世的,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住在隔壁的李婶,她早上做饭缺盐,就过来借盐,结果发现了去世的二爷。吓得她立刻跑了出去通知村里的人,楼衍也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等李婶子通知的村民来了,楼衍却把人都赶了出去。村里人谁不知道楼衍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十几岁就能把孔寄打的满地找牙,他这一回来孔寄就失踪了,不保准是不是他做的,也就更没人敢往屋里闯了。
楼衍握住鱼恒的,点了下头。
鱼恒知道楼衍心里不舒服,虽然脸上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毕竟有恩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鱼恒拍拍楼衍的背,看向顾澜,“我见过二爷了,他说希望离开村子,他现在被困住了出不去。”
顾澜愣愣地抬头,“他……真这么说?”
“是的。”
顾澜怔忡了片刻,渐渐垂下头,轻声道:“好,我知道了。”他站起来,如行尸走肉般,“你们跟我来。”
楼衍起身,拉着鱼恒,跟上顾澜。
顾澜一推开房门,院外围着的村民纷纷投过来,楼衍鱼恒出来后,村民们好奇异样的探究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
几个女人拦住顾澜嘴八舌的问二爷怎么回事,还有几个小孩哭得人心里乱糟糟的。
顾澜没回答,穿过人群停在一个默默哭泣的女人面前,说道:“二爷的丧事麻烦柳婶了,我累了。”
女人捂着嘴频频点头,哽咽,“好、好。”
柳婶和二爷的感情一直很好,二爷的丧事交给柳婶他也放心。
他累了,真的累了。
二爷说他解脱了,可是自己呢,自己解脱了么?
顾澜往村口走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他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他觉得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而坏人却逍遥快活?
这样的想法不是他第一次萌芽了,第一次是在母亲死时,他太弱小无能只得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活埋,那一刻他恨老天不公。
后来哥哥出现了,他知道自己心里一切的恶,并且替自己实现恶。他虽然没和哥哥说过,但哥哥都为他实现了,所以他从不觉得自己在替哥哥顶罪,而是哥哥在替他犯罪。
到底是谁替谁早已说不清。
顾澜来到村口附近的臭水沟前,看着里面绿油油的脏水,蹲下身,深深插入水沟的淤泥。很快他触碰到了一条金属,顾澜犹豫片刻,狠狠咬住下唇,握住金属末端用力一拉,“咔嚓”一声如械运转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站起来,看着水位一点点下降的脏水,疲倦的说:“因为这沟里的水,鬼魂才不能离开云水村。哥说是什么黄泉水,灵魂不得过。我当时想啊,要让它们投胎不是太便宜它们了,所以我也不能让它们离开。”顾澜轻笑起来,“它们要为自己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
水沟里的水越来越少,直到完全渗入地下。顾澜擦掉上漆黑的淤泥,闭上了眼,“知道我哥是怎么变成那样子的么?母亲生他的时候有道士说他不祥,我奶奶让产婆抱走扔山沟里去了。母亲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母亲舍不得他,就把自己的内丹给他,偷偷养在墓里,命是捡回来了,身体也变得人不人妖不妖了。”
沟里的水渗没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亡魂一起涌出云水村,有的脸上带着兴奋,有的脸上带着迷茫,也有深情复杂的,就是二爷。
二爷远远的望着顾澜,口型在说对不起。可顾澜从始至终闭着眼,不愿意多看它们一眼。
这一步对顾澜来说是异常艰难的,滋生了二十多年的恨,却又由他亲放了这些杀死她母亲的凶,他很痛苦,他没办法原谅,只能不去看。
二爷望着顾澜足足有二十分钟,见顾澜始终不肯睁开眼,最后带着一脸没落消失在村口。
顾澜没有睁开眼,意思很明显,他不肯原谅。
鱼恒走到顾澜身边,想了想问:“你原谅二爷么?”
“我不知道。”顾澜回答的很快,他真的不知道,他是怪二爷的,可多年的养育之恩又让他没办法恨。
“我这二十多年,”顾澜缓缓睁开眼,转身往村里走,“自诩活得明白。”风吹起顾澜半长的头发,露出一双泛红清澈的眼,“可到现在,我好像不明白了。”
“没谁能活的明白。”鱼恒大步追上顾澜,“你不明白,我不明白,楼衍也不明白,大家其实都不明白。人不一定要活的明白,人生还有许多可以追求的,快乐、财富、爱情。”
“谢谢。”顾澜回头看了眼鱼恒,觉得这个红衫青年其实很耐看,尤其那双灵动的眼睛,很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