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风水玄学自营(67)
乾坤袋在这时剧烈震动起来,楼衍打开腰间挂着的乾坤袋,一团白色的东西从里面跳出哀嚎着往禁地方向跑去。
禁地深处,一只巨大的兽脚踝上挂着断开的铁链,它暴躁又狂怒,嘴里叼着一只猫的尸体用锋利的牙齿嚼碎。在它背上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男人,男人轻轻抚摸着蠪蛭的毛发,嘴角挂着一丝笑。
蠪蛭头上的天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吸收着周围光芒,大洞四周黑云旋转,闪电一次次从云翻出滚滚而来。昏天黑地,狂风暴雨,地上的血融合在雨流了满地。
姜玉赶来时,一个与她身材一样的女子站在蠪蛭前仿佛旗杆般纹丝不动,姜玉伸撕掉了随从脸上的人`皮面具,随从目光呆滞,喃喃道:“没了,什么都没了……”
姜玉一指插入她心脏,随从眼渐渐暗淡倒在了地上。姜玉抬头看着蠪蛭身上坐着的男人,眼是预料之外的平静,“为什么要杀他们!”
老管家胡贺仰天大笑,上狠狠抓下了蠪蛭的一把毛发,指着头上的黑洞笑道:“小主人,想不到是我吧?有疑惑你就去黄泉问问看吧!”
蠪蛭大吼一声一掌向姜玉拍去,姜玉坚韧可做武器的黑发缠住蠪蛭爪子,指甲暴长两米向蠪蛭刺去,蠪蛭皮肉刀枪不入硬是将姜玉指甲折断了根。鱼恒追着小狐狸赶来正好见蠪蛭巨大的肉掌拍向姜玉,在鱼恒身后一把金光闪耀的桃木剑飞去挡住了蠪蛭肉掌。
鱼恒趁将姜玉带到安全的地方,小狐狸眼泪汪汪的扑到蠪蛭身上却被蠪蛭狠狠甩开,蠪蛭眸绿光森森嘴边皮毛血红,呲出獠牙对着它。小狐狸还要再去鱼恒抱住它,警告道:“别过去,你父亲已经不认识你了!”
“嗷呜——”小狐狸发出一声极其苍凉的叫声。
胡贺从袖口摸出一柄短刀放到嘴边伸舌舔向刀锋,眼闪着阴翳变态的光芒,忽然他一刀扎在神兽身上,邪气的笑道:“看看我们的儿子!在心疼你呢!”
蠪蛭痛得仰天嘶吼身体狠狠撞向一旁石柱。
“呸!不要脸!老不要脸!”鱼恒指着他骂道。
“不要脸?小朋友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知道脸面没有一点用处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他抚上蠪蛭的毛发,蠪蛭粗壮的九尾拍向姜玉。
胡贺笑道:“天泉的力量,我已经得到了。”
天泉?鱼恒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楼衍握紧桃木剑,看向鱼恒,“一会儿和你解释,总之要抓住他!”
“哈哈哈哈哈,自不量力!”胡贺敛起笑容目光深沉,一道黑色闪电劈向楼衍,楼衍纵身一跃躲开闪电跳到蠪蛭身上,一剑刺向胡贺。胡贺不闪不躲,一握住剑身,同时身体长高两米,面容也发生变化,毛发变长鼻子凸出,眼睛又细又长,两只毛茸茸的尖耳钻出来。
站在楼衍面前的是一只半人半兽的红狐狸。
“啊!就是他!”蓝衣少女带着镇护卫赶来,一进禁地看到蠪蛭背上的胡贺,叫道:“五姐,我之前看到的采花贼就是他!”
姜玉眉头一皱,一边躲开蠪蛭攻击,一边问:“你四姐呢!”
“她去秩序局搬救兵了!”
而在此时,鱼恒也跳到蠪蛭身上,与楼衍并肩作战。蠪蛭此时的全部休息力都在姜玉和后来的猫妖护卫身上,根本无心顾及背上对峙的几位。
胡贺气定神闲,嗤笑,“我劝二位还是不要与我为敌好。”
“别废话!”鱼恒凭空多出一根冰刺,脚踩蠪蛭后背跃起刺向胡贺,胡贺轻松的躲开,“竟然用冰?擅用冰也只有锦鲤一族,即便你身上有蛇的味道,可这位小朋友是锦鲤妖吧?”
楼衍闪到胡贺背后趁偷袭,反而被胡贺再次握住了剑,在他身上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向楼衍,楼衍眼闪过一丝诧异,立刻转身避开。
“上仙,你现在肉体凡胎还受了伤,还来打我不过是送死!”胡贺的速度快如闪电,一掌袭上楼衍受伤的臂。鱼恒眼见不好硬是推开楼衍自己接下一掌,这一掌冲击不小,鱼恒吐了一口血。
“彦殊!”楼衍紧张地抱住鱼恒替他擦掉嘴角上的血,“你怎么样?”
“彦殊?”胡贺疑惑了片刻,狂笑了起来,“鱼彦殊?正好拿妖王试,看看天泉的力量!”
鱼恒捂着胸口气息紊乱,那一掌里有一股他不知晓的力量,若是被楼衍受了怕是五脏六腑都要震碎。想到这里他眼眸渐渐血红,冰冷的雨水流过面颊,他勾起唇角,摸上楼衍的脸,盯着胡贺说道:“既然你想死我不拦着。”
一瞬间周围温度陡然降低,空气凝固,天上雨水化为冰雹,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狂风在这时停止了,地面结上一层冰霜,大雪转着旋儿从空纷纷扬扬落下。不出半刻,漫天大雪冰封姜家数百里。当年参与过家族大战的妖怪护卫与村民全都脸色惨白,这种力量他们太熟悉了,那是种所有感官都被支配的恐惧令他们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是对力量的臣服。
白初上接到报案后和姜四小姐赶来,此时的姜家镇大雪纷飞俨然一个冰雪世界,白初上和一众警员非常震惊,这大夏天的怎么还下了雪。并且更令他们震惊的是镇里居民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脸上露出既恐惧又膜拜的神情。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白初上眉头皱了下又随即舒展开来,他伸拨弄一下头顶的小黄花,笑了,“走吧,去姜家!”
姜家禁地除去楼衍、鱼恒、胡贺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冰冻住了,胡贺几个回合下来接连败退,他浑身散发着黑气躺在地上剧烈喘息,双闪电呲呲作响在空气打着火花。
“不,不可能,我得到了天泉的力量……”
“天泉?”桃木剑在冰面上刮出一条长长的痕迹,楼衍停到他面前冷声道:“你并未完全开启天泉。”
“不!不可能!”
鱼恒脸上挂着令人心惊的张狂肆意,“跟我比狂?”
在胡贺呆滞的目光下,鱼恒用冰刺入胡贺胸口,一团黑气从他的伤口处钻出令他瞬间化为一个白发老人。
“这世上,没有任何力量是投取巧得来的。”鱼恒拿出锁妖网罩住胡贺,狠狠踢了一脚,“还不清醒么?你看看这里你生活多年的地方,被你一己私欲毁了。”
胡贺闭上眼睛,扭过头不去看。
“他不会清醒的,”楼衍伸替鱼恒拂去发上的雪花,眼一片清明,“执着于力量的他,心已经化魔,身易死,心魔难除。”
鱼恒闭了下眼睛,轻轻碰了下楼衍渗出血的纱布,“想不到,我竟然救了姜家。”
冰雪在这时尽数化为水积于地面,姜玉拖着冻僵的身体跪在地上俯下身对鱼恒磕了一个响头。而蠪蛭眼绿色光芒渐渐褪去已然恢复了神智,它轻轻唤了一声不远处趴着的小狐狸,小狐狸呜嗷一声扑向它,两只神兽在一起亲昵的依偎。
冰雪停了大雨却未歇,楼衍打开伏魔伞罩在鱼恒头上,鱼恒抬起头指着天空的大洞,“这个怎么办?”
话音刚落,蠪蛭忽然低下头一口吞下锁妖网的妖怪,胡贺看到蠪蛭对他张开血盆大口时发出一声惨叫,最后叫声消失在蠪蛭口。蠪蛭用力咀嚼着,牙齿摩擦得咯吱作响,不像在咀嚼食物而像在咀嚼无尽的无法发泄的恨,血液溅的到处都是。情况过于突然,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蠪蛭就这么把胡贺生生吃了?
它在鱼恒面前缓缓趴下四肢,用头撞了一下地面,甩开背上小狐狸向天空飞去最后身影消失在大洞里。在小狐狸悲伤的呜咽,风雨停了,天空的大洞也随之不见。
鱼恒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没想到蠪蛭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死去,他轻轻抱住小狐狸,心里难受,“我失言了,我没有救下你的父亲……”
一切归于平静,方才蠪蛭遍体鳞伤趴在地上用头撞地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知道蠪蛭是在磕头,它在把小狐狸托付给自己。蠪蛭就这样结束了它万年的寿命,可其实它明明不用的。
“天泉是它打开的,只有它能关上。”楼衍拉住鱼恒的,轻轻按了按他的掌,“也算死而无憾了。”
鱼恒想问怎么无憾呢?杀了仇人就无憾了?它的儿子可将要孤独的活在这世上,渡过这漫长的岁月,怎么会无憾呢?
“禀告家主,少在禁地门口被活活冻死了。”
“我知道了。”姜玉叹口气,这么一闹,本来就不兴旺的家族,又死伤接近一半。
作恶之人,未免死的太过容易。
活着的,在他们带来的伤害忍受煎熬痛苦。
“作恶的成本太低了,楼衍。”鱼恒说。
“他们死后也不会快活的。”楼衍拉住鱼恒往禁地外走,“他们的魂魄将在地府永世不灭,尝尽界苦楚。”
地府,白衣长发男子与黑衣短发男子各压一魂,白衣男伸拍了拍狐狸脸男,低声轻笑:“做了这么多孽,等会儿有你们受的,是不是呀,黑哥哥。”
黑无常冷着脸,“废话少说。”
鱼恒和楼衍刚出禁地,白初上站在路上笑看他们,“二位,随我去喝茶吧。”
……
姜玉命人推平了禁地,请了几个花农种花,她看着忙碌的花农,从此姜家不再有禁地。
蓝衣少女缓缓走到她身后,轻声问她,“五姐,你知道的哥不是采花贼,你为什么……”
姜玉没有回头,目光望着远处飞鸟青山,“他本就罪大恶极,多一项罪名又如何?”
“你不就是怕自己家主的地位再次被抢?”
“我累了,你回去吧。”
身后脚步声远去,姜玉想到很多年姜家满地尸骸,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爬到那位强大的妖王面前,对他说:“哥哥,红红的,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