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侧写师(23)
颜溯嘴角动了下,良久,在严衍的注视中,慢吞吞地点头。
严衍开车将他送回万鑫小区,鬼使神差地多问了句:“你一个人,行吗?”
颜溯嘟囔:“我又不是小孩。”
严衍大笑,将他送到家门口,看着颜溯走进去,自打开的门扉中,瞥见了乱七八糟的一居室。
严衍:“………”
“等会儿。”严衍抬手,胳膊横在门前,不让颜溯关门。
颜溯死死抵着,不让他进门:“干什么?”
“你让开。”严衍严肃道。
颜溯皱眉:“这是我家。”
“我知道,”严衍不容置喙地重复,“让开。”
对峙良久,颜溯默默地让开了,严衍走进去,被眼前的乱象吓了一大跳。
“颜老板,”严衍扭头,委婉地说,“家里如果遭贼了,一定要报警。”
颜溯:“……”
颜老板羞愧的低下头。
说颜溯是地面生活九级残障,那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烧个热水他能把杯子打翻烫到手,洗衣机吧那么简单的操作,他手忙脚乱学不会,打扫卫生能累得气喘吁吁,索性干脆不做了,至于做饭那更是天方夜谭。
家里的泡面、面包、火腿和饼干堆积如山,批发买的白衬衣黑长裤扔的到处都是,床上、地上、抽屉里杂物乱七八糟。
干啥啥不行,吃零食却是第一名。
严衍盯着那两箱火腿肠和饼干,默默扶额。
“你可以走了。”颜溯恼羞成怒。
严衍没搭理他,脱了鞋子扔在玄关,光脚踏在木地板上,无师自通地翻出一条白色棉质内裤,崭新的,严衍低头,发现抽屉里塞了几大包新内裤。
看来这人没想过洗,穿了扔就完事。
颜溯眼看他捏着自己的内裤,羞愤得恨不得把严衍按在地上暴揍,他耳根发烫,咬着牙不说话。
“去洗澡,臭鬼。”严衍作势捏了捏鼻子,好笑:“臭死了你。”
颜溯鼻尖耸动,盯着严衍,不客气道:“赶紧滚。”
“你先去洗澡,”严衍把内裤递给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厚脸皮地嬉笑:“等你洗完了哥就滚。”
这二哈,眼不见心不烦。颜溯夺走内裤,趿拉凉拖,转身进浴室。
“颜溯,”严衍在他身后,想起似的问,“热水器会用吗?”
回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严衍耸肩,笑着摇摇头,回头看这一室犹如遭贼后的乱象,叉腰,好笑地叹口气,弯身开始拾掇起来。
颜溯在浴室里磨蹭了很久,等着严衍滚蛋,然后门外却始终有个人影走来走去。
颜溯被热水冲得头脑发昏,水汽蒸腾,连呼吸都些不畅通了,他才慢吞吞地打开浴室门。
门不开不知道,门一开吓一跳。
狗窝焕然一新,干净整洁得好像请了皇家级别的家政。
饶是冰山脸颜溯,也惊出了目瞪口呆,他抬脚,轻轻踩在木地板上。
厨房中飘来油盐酱醋的香味,颜溯耸了耸鼻尖,拔腿走过去,就看见严衍高大的身影在厨房中转悠。
刑警支队支队长严衍同志哼着小曲,炒着小菜,锅里煮着白面条,旁边是兑好的料碗。
“严警官……”颜溯蚊子哼哼似的嘟囔。
严衍回头望向他,笑了笑:“晚上没吃东西吧,弄点夜宵,你家冰箱里就面条了,将就吃,明早哥给你带好吃的。”
“哦。”颜溯僵硬地、木讷地,点了点头。
颜溯唆面条时,严衍走了。
严衍同志走之前,没忘了意味深长地叮嘱颜溯同学:“家里如果遭贼了,一定要报警哟亲。”
颜溯:“………”
第20章 勒死自己(9)
那是一位很美的女人,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她牵着小孩,在空旷无边的荒原奔逃。
他们身后,追着许多条穷凶极恶的狼,牙齿尖利反光,恶臭的涎水濡湿了皮毛。
“跑啊,颜溯!”女人凄厉而绝望地呐喊:“跑啊,宝贝!”
“妈妈……”小孩来不及回应,被女人一把推远。
一枚子|弹破空而来,小孩浑身僵硬,跪倒在地,女人倒下了。
“妈妈……”小孩两只手颤抖着,伏在女人身侧,却无法掉下眼泪。
有人走到他身前,捏起他的下颌,嗓音沙哑一如鬼魅:“母亲,是孩子的榜样。”
“是么……颜……”
荒原颠倒,无边的沙漠,颜溯跪在星河之下,他瞪大眼睛,看见黄沙弥漫。
天际露出鱼肚白,环卫工扫着大街,扫帚拖地,刷刷的声音。
颜溯猝然惊醒,汗流浃背,他脱力般摔回去,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母亲,是孩子的榜样。
颜溯似乎想通了什么,伸长手臂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捞着,手机落地,撞出两声闷响。
颜溯坐起身,喃喃自语:“没有他的手机号……”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颜溯看一眼时间,早晨五点半。
谁啊,这么早。颜溯下床,趿拉拖鞋去开门。
严衍拎着自己做的早餐,燕麦饼,豆浆,蔬菜水果沙拉和煎鸡蛋,笑着冲他打招呼:“早啊颜老板。”
颜溯面无表情,侧身将他让进门。
严衍本来没想来这么早,昨晚离开颜溯家,他就去找同事查案,东奔西跑,一夜未眠,回家后睡不着觉,干脆弄了点吃的,然后做早餐,开车到万鑫小区。
他也就试探着轻轻敲门,没成想颜溯听见了,而且来给他开门。
颜溯怀疑地看着他:“你睡觉了吗?”
“没。”严衍说,他身强体壮,以前办任务整夜不睡觉,是故一夜未眠影响不大。
没睡觉的人生龙活虎,睡了一觉的反而病恹恹。
颜溯心里不大平衡,瞅着严衍手里热腾腾的早餐,淡淡地说:“来这么早做什么。”
“有个发现。”严衍如同回自己家,轻车熟路窜进厨房,将早餐放进碗碟中,端出来搁在桌上,他一手撑桌,一手叉腰,望着颜溯:“和你说说,你没推错。”
“什么?”颜溯直觉与案件有关。
“蓝鲨网吧那小姑娘,我让人查了,名叫侯玉萍,她刚到那里工作不久,不认识三个受害人,很正常。”严衍食指轻轻敲桌。
“但是……”
转折之后是重点,颜溯竖起耳朵。
“据蓝鲨网吧老板说,侯玉萍到蓝鲨网吧上班没到一周,在那之前,都是她哥坐班。”
“她哥?”
“侯玉磊。”严衍摸出手机递给他:“这是科子找到的,他的一些资料。”
侯玉磊,男,二十六岁,身高一六八,未婚,和母亲周巧莲及妹妹侯玉萍住在一块,家住西区沙草街66号,其父早年与母亲结婚,其后不知去向,侯家家境贫困,侯玉磊身患胰腺癌,晚期。
“等到十点,走访民警能出结果。”严衍盯着颜溯的眼睛:“你觉得这个人……”
“他什么时候检出胰腺癌?”颜溯急急地追问。
严衍想了想,眼底露出恍然大悟,他望向颜溯:“根据医院就诊记录,一个月前,就在薛玲玲被害前几天!”
巨大刺激,成为点燃凶手杀戮欲望的导|火索。
峰回路转,嫌疑人终于有了眉目!
七点不到,严衍带着颜溯冲回市局。
两人坐立难安地等待着,严衍一边交代值班民警盯住侯家,一边等候着走访结果。
十点不到,走访结果回来了。
沈佳冲进大办公室,气喘吁吁地说:“老大,有、有了!沙草街一带都是老房子,住民住了十多年,有个老太太,和侯家挺熟,看着两兄妹长大,她说侯家兄妹小时候,经常受母亲周巧莲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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