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泡我的甲方(107)
但凌泠想,既然叫浊水,代表性爱的浊和性感,酒的外观需要是浊的,简单来说,清酒的口感,百利甜的质感,他想要的是这样,而且因为希望它并不温和,还尝试添加气泡进去。
于是,这款产品的本质就变成,口感清,外观浊的气泡米酒。
实验室花了很大的精力和研究来实现这个奇奇怪怪的目的,用贵酿技术酿出最纯粹的清酒,然后用微生物提取物添加进去,让酒的外观重新回到浊水的状态,而口感仍然保持清冽甘甜,再添加气泡,让喝起来的口感更辣更烈。
实际的度数不过6、7度,但喝起来给人的直观感受却有十来度,是非常适合微醺的界限。
实验室的阶段,凌泠喝出了他心里一百分的“浊水”,但实验室毕竟是小规模酿造,到了算是批量生产的阶段,能保留完美状态下的百分之多少,凌泠心里还是没底。
其实泠山和春虫的饮品都已经生产和灌装完成,这才是大头,也是计划用于糖酒会展览的重头戏,但凌泠和沈鸣玉都格外偏心“浊水”,这个灵机一动毫无正经搞出来的小女儿,反而是两人的心头肉。
酒厂边上只有一家三星酒店,两人开好房间放下东西,准备去酒厂先看看。
厂子不算大,却有上百年的历史,从一个小作坊发展成国营酒厂,后面又顺应市场改股份制,整个厂区都飘着酒香味。
他们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考察合作酒厂的时候就来过好几趟,前期小规模试样的时候也来过,确定这家厂子能把他们的产品做出来才签约。
凌泠和沈鸣玉往发酵区去,一缸缸硕大的米酒整齐地排列着,这里的酒气尤其浓厚,但又不是成品酒的气味,是那种正在发酵,将熟未熟的气味。
值守的工人跟他们都熟,带他们过去,把门锁打开后就离开了,凌泠站在馥郁的香气中深吸了口气,说:“闻着味儿感觉比我预想得要好。”
在实验室的时候是没有这么馥郁的香气的,零星和规模化生产,带来的各方面感受都不一样。
沈鸣玉去看厂房角落的电子屏,这里的设备很先进,酒窖的温度、湿度都通过电子屏有精准的控制,以及酿造过程中的每一步环节都有完整的工作日志。
凌泠跟他一起过去看,浊水跟普通米酒不一样的一点在于,常规酿造过程中添加的都是水,而他们加的全是酒,这种贵酿技术做出来的酒不管闻起来还是喝起来都格外香气浓郁,这是明明只有六七度,清清淡淡的,却让人感觉酒劲强烈的原因。
工作日志都是严格按照实验室提供的标准来执行的,凌泠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纰漏,后面只需要最后再添加一次酒,再发酵三五天左右就能完全好,而且他们人已经到了,会一直待到这批酒酿好,有两大老板亲自坐镇,凌泠心里很安定。
到这个阶段,所有的工作差不多可以看到可以预期的前景,糖酒会的展览方案凌泠已经做好,泠山和春虫用于展览的样品都已经灌装打包,就等这边的基地酒酿好,实验室的人会过来做最后的添加,再灌装好,就可以大功告成。
酒窖里很暖和,温度精准地控制在30度,比酒店房间都暖和,凌泠回想了下那个三星酒店里热不起来的空调,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跟沈鸣玉说:“咱们要不弄点菜和酒,就在这酒窖里过除夕吧?把厂里值班的大叔也叫上,人除夕还为我们这几缸酒守着,一个人也太冷清了。”
“行啊,”沈鸣玉也赞成:“这边小城市,除夕夜估计外头挺冷清的,还不如这儿热乎。”
两人出去跟值班大叔讲了声,大叔很高兴,说他们值班房有电磁炉和火锅,让他们就买点菜回来烫火锅就行了,在酒厂酒都是现成的,于是两人开车去市区买菜。
现在下午五点,他们赶上了菜场收摊前的最后一波,顺道还买了不少烟花,回来的时候值班大叔已经把小桌和小圆凳都在酒窖里支好了,一箱没有标签的酒都摆在边上。
光闻这几瓶酒的味儿,凌泠就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酒,是早先来厂里做的几批试验品,酒是好酒,只是一开始没有达到他理想中的品质,就搁置在一边了。
大叔说:“我这半辈子都在酒厂,改革后来找我们合作的非常多,这几年尤其多,不过你们做的酒,我敢说品质是最好的。”
凌泠和沈鸣玉一边摆着盘子碗,把洗好切好的菜装盘,一边哈哈大笑。
“我跟你们说,就你们这个用酒酿酒的做法,就很不一般。”大叔又说。
凌泠解释:“其实这是日本最高等级的清酒才会这么做,我们也是学来的。”
大叔连连点头,三人围着小圆桌,等锅底一开,热腾腾地往里头下菜,一起碰杯,天还没黑透,外头远远地就能听到稀稀落落的爆竹声。
好快,一转眼,认识沈鸣玉都快两年了。
凌泠一贯不太喝酒,但今天喝的是自己酿的,他破例喝了不少,即便是被他淘汰下来的不合格产品,都觉得特别好喝,喝得心里软软柔柔,松松荡荡的。
沈鸣玉就喝得更多了,跟大叔两个竟然聊得很投机,两人一杯接一杯地碰下去,一箱酒都见了底,虽然这酒度数不高,照这个喝法喝完,沈鸣玉的眼角也都染了红。
临近午夜,外面的鞭炮声变得多且响了起来,小城市没有禁烟花,窗户外的天空开始五光十色起来,凌泠记起车后备箱的烟花,跟沈鸣玉说:“你还走得动道吗?咱们出去放烟花吧?”
沈鸣玉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小看我,走。”
凌泠看着醉意盎然的值班大叔,说:“杨叔也一起。”
值班大叔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去,我得守在这儿,有规定,不能离开厂子,一会还要把各个酒窖库房都清查一遍。”
说着大叔还给他们指了个地方,就在酒厂后头的一个山头,说那边地势高,空旷,适合放烟花,还能看到整座城。
两人提着袋子里的烟花,朝后头那座矮矮秃秃的小土坡山丘走过去,今天是个大晴天,北方的月亮又大又圆,冷冷硬硬地挂在天空,冷空气让两人的酒意都清醒了不少。
沈鸣玉在小土坡上把烟花点燃,不是什么高级货,光听见响不见花,凌泠仰头看着空荡荡只冒出一溜烟的天空,觉得太傻了,但还是跟沈鸣玉一起乐此不疲地把这堆劣质烟花全都点了。
噼里啪啦响过一阵,就算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浪漫。
已经过了午夜,是新的一年了,这里离市中心远,热闹都在很远的地方,冬夜的山风凛冽,沈鸣玉把凌泠拥进怀里,两人气息交缠,沈鸣玉说:“对不起,跟我过的第一个新年,就这么无聊。”
凌泠笑了,说:“没有无聊,我觉得很有意思。”
而且很有意义,自己酿的酒,火锅,烟花(勉强算吧),只有两个人的县城小土坡,很难忘。
“不嫌弃的话,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一起过。”
凌泠闭上双眼,身体轻轻在醉意中摇晃着:“不嫌弃,每一年,都一起。”
第97章 正面刚他
大年初一,两人早上是被电话吵醒的。
凌泠的电话放在桌子上,震天响起来的时候他被惊醒,铃声又急又长,沈鸣玉给他拿过来,看到屏幕上的“张厂长”字样,打了个呵欠说:“老张这么早就给咱们拜年啊?”
老张就是酒厂的厂长,凌泠接通,听到那边大喘气,说:“凌总啊,我,我,你快过来下,出事了!”
“怎么了?”凌泠一下就醒透了,从床上坐起来,开了外放。
沈鸣玉也坐了起来,电话那头张厂长的声音听起来焦急无比,还带着怒意,说:“老杨!昨天值班,玩忽职守,凌总您那间酒窖的温度明明设置的都是26度,他每天巡查,不知道发什么疯给调到了40度……”
凌泠脑子里“嗡”地一声,40度?那那些酒…
沈鸣玉打断张厂长,说:“我们现在过来,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