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想泡我的甲方(60)
凌泠一口汤呛了下,连连咳嗽。
他都脸红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卧槽,岳哥这话,怎么听怎么像表白呢?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两个哥之间会是这种气氛?!
我的存在是不是有些多余???
那头沈惟安却哈哈一笑,像是对其余两人都能感受到的,某些微妙的氛围毫无知觉,说:“看来这些年你果然赚了不少钱,不知道掏空了多少资本家的家底,难怪资本市场上一说起你就个个闻风丧胆的。”
然后,他把手中的大虾剥了壳,递给对面,岳嘉明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像是两人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彼此都熟稔自然,他吃完虾才不紧不慢地说:“赚钱是容易的事,难的是其他。”
“哦?是什么?”沈惟安问。
岳嘉明眉间微微蹙了蹙,又很快展开,淡淡地笑了笑,说:“大概是两情相悦吧。”
说完这句话,凌泠觉得屋子空气瞬间就静止了,他心跳得有些厉害,不是为自己,是为眼前的人,他觉得,应该不是自己过敏,也不是错觉,他应该堪破了某个惊天大秘密。
而且眼前的某一位似乎并不怕被其他人堪破,他心中的坦荡,来自于他有心,却并不会在行为上真的去做些什么。
无欲无求,自然坦荡。
沈惟安看着岳嘉明:“喂,从小到大,追你的人可比追我的多,要不是你那么挑……”
岳嘉明摆摆手,突然温和地说了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千帆过尽皆不是。”
沈惟安突然沉默了,过了会说:“你说,真的有命中注定的爱人这回事吗?”他皱眉:“跟梅在一起的时候我曾以为是的,可是现在看来,却也不尽然。”
又叹了口气:“婚姻是消耗品,而爱是一瞬间的光。”
“有的。”岳嘉明淡淡地说:“许多消耗来源于人的贪欲,但如果只是喜欢,不求其他,这样就不会被消耗。”
凌泠在边上,只想默默地快点把饭吃完,然后默默地隐形消失。
他不知道沈鸣玉这些年,是怎么跟这两个哥相处的,反正他只是这么一顿饭,就已经如坐针毡了,谁想当那个多余的人啊,尤其还是一段其中一方根本不知道的虐恋,凌泠想跑,想跳,想插翅遁逃。
第54章 瓦董和瓦总
听到凌泠主动提出去泰国出差,靳如嗔喜出望外。
凌泠现在看这位师哥兼老板,心态也比较复杂,他以为师哥是靠才华征服了东南亚市场,没想到还是靠脸,也许脸和身体是主攻,才华只是辅助。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凌泠摸摸自己这张从小到大花式被夸的帅脸,想起沈鸣玉也老是动不动用各种肉麻的成语赞他美貌,心里难免有些疑惑,莫非沈鸣玉对自己的喜欢,也不过是皮肉之喜?
那自己对他呢,凌泠想,沈鸣玉固然也是个大帅批,但是自己绝不会这么肤浅,想起第一次在会议室见到那人近在咫尺的好身材,那两座翘起的臀和瘦腰长腿,还狠狠嫌弃了一番。
若是喜欢沈鸣玉,凌泠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喜欢的是这人的憨、傻、还有那股子打不散赶不走挥不去的执拗和倔强。
完了,凌泠想,完他娘的了,我喜欢上了这人的缺点。
他还记得自己的那套还没实践过的爱情理论,爱上一个人的优点,爱与优点都会归于平淡,而爱上一个人的缺点,这辈子都会沦陷。
直到上了去泰国的飞机,凌泠这股纠结劲儿还没缓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社畜乙方,怎么就慢慢慢慢地沉沦在了一直在花式“虐”他的甲方陷阱里。
这绝壁是工作以来做得最失败的一个项目,钱赚到了,人和身体和心却都赔了个干净。
现在还要奔赴千里去异国搞公关解救他,凌泠叹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上头了。
靳如嗔订的是头等舱,这还是凌泠头回坐头等舱,默默在心里祈祷此行一切顺利。
飞到曼谷的航程并不算长,没有时差也不需要在飞机上补眠,凌泠便跟靳如嗔聊天,想多了解一点缇朵集团大老板的事情。
他问:“最近做的椰子鸡尾酒的全案设计那边是不是还没回复?”
靳如嗔点头:“对,这是他们今年新的产品线,很重视,反馈会慢一点。”他又笑了笑:“但是应该没问题,新产品线的负责人是缇朵集团的小公主。”
嗯?凌泠快速在心里盘算,集团小公主,那不就是大老板的小女儿?那不就是你即将的订婚对象?
难怪……这么重要的新产品,靳如嗔却似闲庭信步,成竹在胸。
凌泠试探地问:“师哥,你跟那位小公主,很熟?”
靳如嗔这个人精,一听就知道凌泠在问什么,以前凌泠从来不过问客户方的事情,更不会打听人际间的八卦,他笑了笑坦率地说:“熟,都快订婚了,能不熟么。”
凌泠被看出心思,倒有些不好意思,也笑着说:“那……恭喜师哥啊。”
靳如嗔哈哈一笑,说:“都是自己人了,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尽管直接问,以前我什么都告诉你,现在也是,我跟查雅的事情没有跟你说,一是你从来没问过,二是这始终是私事,我也不会到处主动说我要去当金龟婿了,毕竟就只听这个名头,不太好听。”
没想到靳如嗔说起自己来用词也如此不客气,倒是省了凌泠各种不必要的揣摩,他问:“所以你和那位未婚妻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靳如嗔偏头想了想,嘴角带笑,说:“好多年了,查雅在中国留过学,我们是在西藏流浪的时候认识的,大昭寺一见倾心。”
西藏,流浪,一见钟情……这真的好青春文学啊,凌泠想。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是个普通的留学外来妹,她说她学画画的,后来我就把她骗来我公司做实习生,画插画,这样朝夕相处的,渐渐感情就不一样了。”
凌泠想,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嘴里说着喜欢对方,行动上却毫不留情地就是要“利用”对方,让ta为自己做这做那,吃进去还把骨头都吞掉,沈鸣玉是,靳如嗔也是,凌泠在心里对这两位翻了个白眼。
“她大四的时候在我这里打了一年工,半分口风没透露,人一大集团小公主,兢兢业业地在我这加了半年班,等她毕业的时候,我跟个傻逼似的,还准备跟她说恭喜你升职了,一毕业就可以直接过来做主管,结果人微微一笑,直接递了份辞职报告,转身就回家继承家产去了,我这才知道人什么来头,吓都吓傻了。”
凌泠听得直笑,看样子那会小公主并没对靳如嗔抱着同样的痴心,这师哥口中的一见钟情和感情渐进,怕都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问:“那后来呢?”
“后来……”靳如嗔也笑:“我接到了一份她的助理发来的竞标邀请,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让我带方案去参加她们集团的竞标。”
凌泠笑得打跌,原来如今风光无限的师哥,当初也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勤勤恳恳地当过乙方社畜。
靳如嗔说:“那竞标邀请里注明的,竞标方案必须由我本人亲自主笔设计,否则取消竞标资格,小公主摆明了就是考验我,她在我那实习的时候,被我改了半年的图,现在可算轮到她扬眉吐气了。”
“做设计嘛,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方案自然是中标了,但是第一个项目的操作过程可是好好被她折磨了一通,我都忍了下来,谁叫我喜欢她呢,总得拿出点什么东西征服她吧?不是人就是才华,幸好,两者我都做得到。”靳如嗔说起粉红恋爱史真是一点也不脸红。
凌泠:……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一个项目过后就比较顺了,他们一家子都对我的东西比较认可,后面的东西也不全是我设计,但我都会把关,知道什么样的东西他们会喜欢,再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你的作品他们尤其喜欢,在他们面前我可没说那是我做的,每款作品都署了你的大名,这次你过去,少不得也会跟他们正式碰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