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60)
“得了吧,你又没见过我骑马。”虞度秋往旁边挪了半步,远离扑面而来的雄性荷尔蒙,“我一上午和两个相处十多年的人断绝了关系,暂时没心情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我可以等。”
“苓雅等了我这么多年也没等到,你别盲目自信。”虞度秋把手插进裤袋里,“总有人想让我浪子回头,可惜我天生就是个混蛋。说实话,苓雅犯的这点小错,比起我这些年对她的冷落忽视,算得了什么?我要求她一心一意,自己却花天酒地,该被甩的是我,即便没出这次的事,我也早晚会找个理由和她分开。”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她?”
“人不都是这样吗?不到黄河心不死。如果不让她和我在一起,她会以为是我没给她机会,一直钻牛角,不如让她试一次,让她知道,我劣根性难除。她以后清醒了,就会慢慢想明白我是个渣男,不再留恋了。”
柏朝认真地说:“你很为她着想。”
虞度秋哈地一笑:“你真信了?”
“……”
“刚说的只是一小点理由,主要还是因为她欺骗我。我不是说了我是个混蛋吗?你怎么会轻信一个混蛋的话?果然年纪小,太单纯,难怪连接个吻都会紧张。”
“多练习就不紧张了。”柏朝定定瞧着他,抿了抿干燥的唇。
心思明晃晃的。
虞度秋眯起眼:“不上床的接吻有什么意思?无非是尝彼此口水,恶不恶心。你再跟我玩这套纯情游戏吊着我,我只能找别人解馋了。”
“你现在单身了,在我追到你之前,不准找别人。”
“你不觉得自己的话不可理喻吗?”
“如果我理智,还会来追你?”
……竟然有点道理。
“答应我。”
“答应什么?你当求婚呢?”虞度秋笑嘻嘻地凑近,像是要亲他,鼻尖距离只剩一厘米时,却拍了拍他的脸颊,随即迅速撤退,“少做梦,宝贝儿,哪怕你愿意为我自焚,你也控制不了我。”
柏朝伸手去抓,抓了个空,迈步欲追,虞度秋打了个响指,瞬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彪悍的壮汉,拦住了他的去路。
虞度秋则欢快地回到卧室,把这几天缺失的睡眠一口气补了回来。
初夏温热的风拂过草坪、绿化丛和各色鲜花盛开的花园。
新一批空运来的各品类花朵刚栽入土壤,靠近主楼的位置,一支火红的虞美人显眼招摇地随风摇曳着。
突然间,一阵疾风哗地刮过,花头如同被铡刀斩首,连着茎叶一同折断,落入刚洒过水的湿润泥土中,随风翻转了几圈。
鲜艳的花色沾染了脏污,优雅不再,堕落的美人静静地躺在阳光下,等待腐烂。
作者有话说:
少爷以后“骑”给小柏看嘻嘻(这一卷完,下一卷小柏的疯批属性将进一步展现)
第三卷 罪恶主教
第34章
六月的最后一天。
距离虞文承跳楼案已过去一个月,美国之行也已过去将近两周,平义市近期无大事发生,最近一次登上热搜进入全国人民的视线,是大前天市政府正式批准开展Themis脑机接口项目、市长前往某科创公司的实验基地参观的新闻。
然而引起关注的原因,并非人民群众对高科技产品突然爆发了多么浓烈的兴趣,而是该公司的总裁过分惹眼,凭借一副好皮囊喧宾夺主,导致热搜评论下无一人在意市长慷慨激昂的演讲。
虞度秋的履历并非机密,外网一搜遍地开花,无论从家世背景、商业才能、学历奖项哪方面来看,都是妥妥的天才精英人设,一夜之间迅速引发大量热议,甚至将娱乐圈双影帝的新片消息都短暂地压了下去。
信息爆炸且缺乏深度思考的年代,短短几条浅显的讯息,便能将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塑造成任何样子。
可以瞬间造神,自然也能瞬间推翻。
先前君悦大酒店一案因警方和酒店方面封锁及时,没有太多照片和内情流传出去,可这次虞度秋抛头露面博得大量曝光度,自然少不了深扒他过往的好事网民,登上热搜的第二天,就有人扒出了他是案子的主要嫌疑人之一。
于是部分仇富人士立刻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扩散谣言,称警方官商勾结,包庇凶手,甚至已经找好了替罪羔羊云云。
网上质疑四起,而当事人之一正斜靠在自家露台的沙发上,沐浴着暖阳,手指翻过一页管家刚送来的下月花植册,漫不经心地通着电话:“纪队,你放心,我已经安排斐华去处理了,他的本事你是见识过的,绝对影响不到你们的口碑。如果你嫌不够,明天我再安排一出抢银行的戏码,你带着你的大队勇斗劫匪,你再中个几刀,保证你们逆风翻盘,锦旗收到手软,直接评上全国优秀公安局……”
电话里爆发出一阵叽里呱啦的咆哮,虞度秋取出蓝牙耳机拿远了,指着花卉册上的一株纯白月季说:“上个月种在我卧室楼下、石子路两旁的,是这个品种吗?”
洪良章看了眼:“是的,叫‘婚礼之路’,象征着幸福、光荣、希望。”
虞度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知回想起了什么,说:“寓意不错,就种这个吧。”
洪良章收起册子应了声“好”。
虞度秋等了会儿,感觉纪凛冷静了,接着塞上耳机,问:“你特意打电话就为了这事?案子没有进展吗?裴卓不承认你们就拿他没招了?你们这专案组可以解散了啊。”
纪凛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又轻轻笑道:“你们辛苦我当然知道,我只是不在乎而已……怎么就不是人话了,实话实说罢了,总比那些在你们面前唯唯诺诺、到网上拿键盘攻击你们的人强吧。扯远了,亲爱的纪队,我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不监视我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少带几个保镖出门?前几天见市长,我的排场比他还大,多不合适。”
电话打到一半,虞度秋偶然抬眼,发现洪良章仍站在原地不动,便不和纪凛开玩笑了,捡要紧事说完,挂断后问:“有事?坐下说吧,您别累着。”
洪良章诶了声,没客气。
如果整个虞家按陪伴虞度秋的时间长短来排名,虞度秋的父母加起来都未必比得过洪良章,当之无愧的虞家一份子,他若有事必然得听一听。
“您可别劝我回心转意。”虞度秋先把这种可能性扼杀了,“这次解除婚约,我已经被上头两位骂惨了,还好外公没说什么,看来他老人家终于放弃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您和他差不多年纪,也享享清福吧。”
洪良章苦笑:“老爷都不急,我急什么,这事是杜小姐犯傻,您对外宣称是自己单方面悔婚,保全她的名声,也没追究她的责任,够仁至义尽了。杜总也真是,说好会向虞董解释,结果压根没说清楚,倒让虞董以为是您错了,您也不解释。”
“他要是说清楚了,我爸妈和外公会怎么想?他不敢拿自家的生意做赌注。愿意主动解除婚约,就是以退为进,我没指望他会实话实说。”
洪良章叹气:“也是个人精。虞董不知道其中隐情,斥责你无可厚非,我可是了解前因后果的人,怎么还能劝你吃回头草呢?”
虞度秋安心了:“这就好,还有其他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咱们的园艺师小余,回国后新招的那个,太不细心了。”洪良章皱起眉心,沟壑明显,“我明明提醒过他不要种虞美人,你不喜欢,可前两周采购的装饰花里又出现了虞美人,种也就算了,还种不好,花头断了,这……多不吉利。”
确实是小事,虞度秋没放心上,调侃:“洪伯,你怎么年纪越大越迷信了?在我身边待久了不应该这样啊。”
“我也不想,但最近不是变故太多了吗,我总担心再发生点什么,难免疑神疑鬼的。”
“种虞美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夏天鲜花品种多,花商有时候也搞不清,混在一块儿了,不一定是他的问题。不过既然让你操心了,就开除他吧,反正家里员工一向流动得快,直接通知就行了,这种小事不用经过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