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花(35)
林一在温柔的奶檀香气中轻轻闭上眼。
“今晚……”他叹息着说,“睡主卧吧。”
躁动的心跳穿透胸腔,抵达了段喆的胸口。
段喆问:“怎么变卦了。”
他的笑声磨得林一耳朵有点痒。
“我把你哄高兴了。”他在段喆的颈窝里蹭了蹭脸,将他的毛衣往上推起一点,“现在,该你哄我了。”
第69章
段喆将手滑动到他的腰间,又问:“怎么哄?”
“用你最擅长的……”林一摘掉他的眼镜,柔软的双唇贴在他的颈侧一张一合,“拍拍后背,摸摸头发什么的……”
段喆突然屈膝弯腰,双手抓着他的腰向上一举。
双脚骤然脱离地面,林一紧张中勒紧他的脖子,被扛进卧室才后知后觉地喊:“眼镜!”
眼镜在慌乱间被他失手丢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坏了你赔。”段喆单膝跪上床沿,手掌托着他的后脑把他放在床上,另一手由上至下去解他的睡衣扣子。
卧室漆黑一片,客厅灯火通明。
门框是分隔光与暗的边界线,封锁住了滚烫的爱欲与潮热的喘息。
段喆忠实地执行着“哄林一高兴”的指令,在挤入第四根手指的时候,林一已经瑟缩着身体攀上了一次高潮。
室内的空气被情欲浸透了,林一却不合时宜地在急喘中笑了几声。
“在笑什么?”段喆抽出手指,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林一用手圈住他昂扬的性器轻轻套弄:“半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我,一定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
那个七月盛夏的傍晚,段喆去找沈槐序的时候,几乎没有正眼瞧过他。
将他无视得十分彻底。
段喆沉默片刻:“那回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林一停下手,撩起视线看他。
段喆低声解释:“十多年前,我见过你一次。”
“在哪儿?”
“你去找纪春山的时候。”
林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去六中找过纪春山几次。
“现在还记得,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还挺深刻。”他开玩笑似的说。
段喆没再继续接话。
林一当年给他留下的印象确实很深刻,让他既忌惮,又好奇,甚至想找纪春山八卦一番。
他能想象到,林一就是承受着这样的异样目光长大的。
他用手指抚过林一的脸,这张脸时常挂着一抹轻飘飘的笑意。
但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真正开心过吗?
段喆突然不确定了。
“林一,我该怎么做,你才能高兴?”他问出一个没有指望能得到真实答案的问题。
林一收拢五指,用掌心按着他湿润的顶端旋转揉搓了几下:“插深一点……插到我身体最里面……”手中的阴茎又胀大一圈,他闭上眼,嘴角满足地向上勾起,“我就高兴了。”
段喆有时会觉得,林一的心就像一坨冰。
给他的温度太低,会因无法融化而难以靠近。
给他的温度太高,又会瞬间蒸发而消失不见。
即使给他的温度恰到好处,也会化作留不住的水,从指缝中一滴一滴向下淌落。
他抬高林一的腿,向前挺腰,用最传统的姿势进入了他。
润滑过的甬道温热湿软,性器几乎全根抽出,再用力挺入,每一下都插到最深,臂弯中的两条长腿随着撞击的频率一晃一晃,破碎的呻吟全部没入了抽插时的捣水声里。
林一在这沉默的交合中徐徐睁开眼,又仰起头向段喆索吻。
段喆下身抽送的速度不减,手指碾过林一挺立的乳尖,沿着他的皮肤一点一点向下摸,俯首含住了他微张的嘴唇。
第70章
结束的时候林一已经倦得厉害,腹间湿乎乎的,全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东西。
“今天……”他用指尖挠了挠段喆线条流畅的结实背肌,哑着嗓子说,“还是睡次卧吧。”
落在耳后的吻闻言停了下来。
“太潮了,不舒服。”身下的床单被潮汗浸得皱皱巴巴的,林一伸长两条酸软的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明天换过床单,再睡这里。”
他这话缺少主语,说得有些模棱两可。
“后天呢?”段喆问。
“后天……”
段喆身上的奶檀香气已经有些淡了,林一歪着头,凑在他颈间深深嗅了嗅:“我睡哪里,你睡哪里。”
耳后的吻又落了下来,林一长长呼出一口气,小声嘟囔道:“从这里走到次卧,太冷了。”
舌尖盛满了汗水的咸味,段喆沿着他的脖颈边吻边问:“你明天出门吗?”
林一连眼睛都懒得睁:“明早要去公司。”
“走吧,洗澡,睡觉。”段喆拍了拍他的腰。
林一没动,只丢出了四个字:“你帮我洗。”他的嗓音因倦怠而少了几分清冷,听起来软绵绵的,“上次你就没弄干净,给我裤子都弄脏了。”
段喆喉结一滚。
他知道林一说的是车里那一次,那天条件有限,他确实……
林一抬腿踢了他一脚:“自己射得多深,心里没点数吗。”
身上的人没什么动静,但身体里的那东西又精神了。
林一感觉自己的身体零件就在散架边缘,又踢了他一脚:“还来?”
“我给你洗。”段喆按住他行凶的腿,再次黏糊糊地吻上他的脖子,“床单也我洗。”
“床单我用得着你洗?”林一无语道,“我有洗衣机。”
段喆不反驳,手指摸到他的大腿后侧,把他的腿重新抬了起来:“那我换。”
*
周六这日是个无风的晴天。
瞿景荣的宅子坐落在二环的胡同里,段喆把车停进导航上能找到的最近的停车场,带着林一一起步行前往。
导航尽处是一座素雅古朴的宅院,灰砖红门,宅门底部两侧各有一座带着岁月痕迹的抱鼓石。
周二晚上,陈主任给他推荐了几位极有资历的中医老前辈,段喆没有怠慢,在后两天的空闲时间里挨个联系了几遍。
有几位名中医仍在医院出诊,但完全抢不到号。
另外几位有自己医馆,但预约基本都排到了半年之后。
这位瞿老先生更是一号难求,电话好容易打通一次,却被告知暂时不接受新预约。
段喆在穿越庭院时简单打量了一番这座宅子。
这是一座正儿八经的四合院,装修将中式传统与现代简约融合得十分巧妙,可以从中窥得主人不俗的品味。
段喆无声苦笑,心中忍不住浮现“难怪”二字。
这位瞿老先生的接诊资格,确实是花钱也买不来的。
工作人员引领他们进入中堂,瞿景荣已经提前在屋内坐着了。
林一把一叠病历从袋子里拿出来,瞿景荣翻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第一份手术病历,抬头问他:“十五年了?”
段喆在旁边一台原木切割的实木长桌前坐下。
“嗯。”林一左手手心向上,平摊在瞿景荣面前,“当天就去做了缝合手术。”
第71章
林一的伤口当时割得有些深,血一泵一泵地往外涌。
他捡起滚落在沙发脚边的医用纱布绷带,把手掌囫囵缠了十多圈,一分钟都没敢拖延,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急诊楼人来人往,轮到林一看诊的时候,纱布已经被止不住的动脉血染透了。
医生拆开纱布看了眼伤口,询问了他的受伤原因,又问了慢性病史和药物过敏史。
恐惧吞没痛感,林一胸中忐忑,小心翼翼地询问:“大夫,我这是伤到神经了吗?我的手指现在是麻的。”
“不好说,你先去抽血拍片子,拿着检验结果回来找我签手术同意书。”医生把填好的单子递给他,又说,“家人来了吗?让家人去办张手术缴费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