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校的隐形人口我有话要说(36)

　　“那么其他人说的‘图谋不轨’……”
　　“不可能的事，”神锋忍不住讥笑道，“送上门的女人，他要想早就上了，还要等到用强？白静家有点小钱，又加上学校要息事宁人，就把这个消息放出来了，横竖纪松泽是死了，总不能指望死人跳出来辩解。”
　　杨晓风没去纠正她其实纪松泽没死，又接着问：“你真的没听说过贺斌？”
　　“我后来去问了问其他老同学，纪松泽有个室友叫贺斌，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他？”
　　“对对，就是他。”
　　“这个人，我倒是听说他有一阵追过白静。”
　　杨晓风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他们有关系。”
　　“不过一直没追上，白静看不上他。”
　　“为什么？”
　　“不说了么，白静就喜欢小鲜肉。”
　　杨晓风咬着指甲陷入沉思。他暂时理清了思路，但是各种细节非得要当事人才能说清。
　　一阵音乐声，杨晓风的手机响了，他双手合十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一听，是莫辰砂。
　　“喂？你怎么样了？”
　　“别提了，被发现了追着我跑了一路。你到这边家叉福的停车场来吧，我现在在这里。”
　　“怎么跑到哪个地方去了？行吧，你等我。”
　　神锋看着他打完电话，颇为玩味地问道：“你还不蠢，知道要带个帮手来。”
　　“她非要跟过来的。”杨晓风连忙撇清关系，“对了，学姐，你又为什么讨厌白静？”
　　“我和她一个宿舍的，她什么样子我能不清楚。”
　　杨晓风其实还想问，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有蹊跷，为什么不能多问一句？可他又想，如果换了他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个不熟的人死了，自己是不是能不顾一切去帮他？
　　上面压着的可能是学校老师，也可能是有权有势的当事人。
　　这时他才发现，他没有办法爽利地回答出一个“是”。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好在莫辰砂离这儿不远，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到了家叉福，停车场挺大的，她一时间没找到二人，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杨晓风接起电话，如临大赦：“有辆黑色轿车，没上牌的。”
　　看着熟悉的白车开了过来，杨晓风转头和神锋诚恳地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事。说出来，我也好受多了。”神锋长出了一口气，又叮嘱道，“白静不好惹，你小心一些吧。”
　　莫辰砂看着杨晓风从黑色轿车上下来，奇道：“这什么车？你怎么上去了？”
　　杨晓风看着她，神情严肃：“这是一辆黑车。”
　　“你在玩儿我呢吧。”
　　“等等，”杨晓风觉得莫辰砂一来，那瓶从白静公司里换出来的矿泉水就格外不安分，在他裤兜里拼命摇晃，弄得他难受。
　　里面的光球一直在撞击着瓶壁，似乎是想要出来。
　　叫它矿泉水也不太合适，杨晓风想了想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小白。
　　莫辰砂看着那瓶矿泉水，本能地向后要躲，小白不再撞击，凑向莫辰砂，好像浑身在颤抖。
　　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一瓶普通的矿泉水。莫辰砂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异样，缓缓伸出手接过了矿泉水。
　　小白居然安分了下来。
　　莫辰砂看了一会儿，说道：“这瓶水就给我吧。”
　　“不行，我还有用呢。”
　　“一瓶水有什么用？”
　　“这是一瓶圣水，你尊重一点啊。”杨晓风故意胡编，想吓唬莫辰砂。
　　小白抖得更厉害了，像是在抗议。
　　莫辰砂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杨晓风，我发现你真是病得不轻。拿去拿去，谁稀罕你一瓶水。”
　　说着，就把水瓶丢了过来，杨晓风手忙脚乱地接住，发现小白又开启了自残模式，拼命地撞向瓶身。
　　而且只朝着莫辰砂的方向撞。
　　杨晓风突然明白了，瓶子里关着的是人的魂魄，而且十之八九是莫辰砂的男朋友费思齐。
　　两件事情撞在了一起，杨晓风一时间脑子都不够用了。
　　“你家在哪儿？”莫辰砂没好气地问道。
　　“哦，不用了，”看了看小白，杨晓风对莫辰砂生出了一丝同情，也没有冷嘲热讽，而是好好地回答了她，“你送我去地铁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莫辰砂也没有坚持，就近找了个地铁站就放他下去。
　　在杨晓风转身的时候，她又喊住了他：“费思齐，真的没有他的消息吗？”
　　杨晓风感觉到小白动得更厉害了，似乎还发出了一声悲鸣。
　　“快了，就要找到了。”杨晓风含混地带了过去。
　　莫辰砂似乎觉得委屈，含着眼泪猛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急促地发出一声短鸣，随后一脚踩下油门。
　　杨晓风被吹了一身车尾气，摸出了那个矿泉水瓶子握在手里。
　　他看着小白，心想一会儿一定要抽时间，好好把事情都捋一捋。
　　下午的地铁上还很空，杨晓风寻了一个座位坐下，刚想把想法付诸于行动，谁知电话又响了。
　　杨晓风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接起一听，对面的声音出乎意料：“小杨，听说你有事找我？”
　　是贺斌。
　　听到贺斌的声音，杨晓风的内心新仇旧恨一时全都上涌，端着手机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况且在潜意识里他是有点害怕贺斌的。
　　贺斌“喂”了几声，杨晓风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刚刚开口说了个“喂”，那边却像是等得不耐烦了，抢先回复道：“你哪儿有点吵，是不是不方便说话啊？那没事儿，我晚点再打给你。”
　　也不等杨晓风回话，他就自顾自给挂上了。
　　“这人怎么自说自话啊？”

　　费思齐

　　杨晓风抱着手机等到晚上，天都黑了，连吃饭的时候都看着手机，也没等到贺斌的电话。
　　他好不容易回家一次，结果在饭桌上还看着手机，奶奶不高兴了，拿起筷子“啪”的一下打了一记杨晓风的手。
　　手机应声落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痛。”杨晓风揉了揉手背，又弯腰捡起手机，心疼地吹了吹，“这手机还是新的，又给摔坏了怎么办？”
　　“摔了才好，你拿着手机，饭都不好好吃了。”
　　“我有事，在等电话。”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给他打过去不就行了？”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个性使然，杨晓风就是不喜欢打电话发语音。
　　尤其是发完语音以后再听一遍自己说的话，杨晓风总能挑出自己的毛病。
　　所以他总觉得这种行为没有什么安全感，比不上打字的时候发出去前能检查一遍。
　　至于打电话，不到最后一刻，杨晓风绝不主动打电话。
　　“吃饭就好好吃，网上说了，看着手机吃饭会消化不良。”
　　“不会的，朋友圈里那都是假的。”
　　“凭什么就是假的？”
　　“就是不会，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不吃了。”
　　杨晓风现在的心思也不在吃饭上，奶奶越说他就越烦躁，最后发起脾气，摔了碗就不吃饭了。
　　进了房门以后，“砰”的一声，就把房门摔上了
　　人们总是把好脾气留给半生不熟的人，但对亲人总会格外严苛。
　　房间朝北，气温要低一些，冷风一激，杨晓风冷静了不少，立刻就觉得后悔了，他悄悄地打开门，扒着门框向外看，奶奶已经在收拾碗筷了。
　　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奶奶和这件事没关系，也毫不知情。她关心自己所以多说了两句，但也没有恶意，说什么也不该摔碗摔门发脾气。
　　该去向奶奶道歉吗？还是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杨晓风拿不定主意，再向外看的时候，灯光已经暗了，奶奶大概已经收拾完饭桌回房间了。
　　“唉。”杨晓风叹了口气，索性先不去想这回事。从包里拿出了那瓶矿泉水，灵能略微放出了一些，就看到水瓶里的小白仍旧不气馁地四处冲撞。
　　“瓶子就那么大，你跳来跳去的也没有用啊。”
　　杨晓风伸出手指弹了弹瓶壁，小白安静了不少，凑到他这里上下抖动，像是在说：“拜托拜托。”
　　“来，让我好好看看啊。”
　　说起来，杨晓风下午才拿到这个矿泉水瓶，还来不及细看又发生了一系列后续事件，他现在还没弄明白这水瓶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晓风闭上双眼，张开五指伸到瓶口处，释放出灵能感知了一下整体。
　　他只能感觉到他的灵能一下去，就会被瓶身上所施的咒术反弹出来。他尝试着想要直接把灵能探进瓶子内部，却发现上面不知道被下了什么奇怪咒术，竟是一点也冲不破。
　　凑近了瓶身一看，杨晓风想到上次纪松泽抓住那只黑球的时候，虽然仍旧困在水瓶里，但仍旧能够听到他的说话声。
　　可这一个连说话声也听不见了，估摸着是其他他不知道的什么咒语。
　　杨晓风皱着眉头凑近了瓶子，最后灵机一动想了个办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听懂了就往上走，听不懂就往下走？”
　　小白咻的一下就跳到了瓶盖。
　　“你是不是费思齐？”
　　小白待在上面，不断地撞着瓶壁，似乎很想要出来。
　　杨晓风心里基本明白了，费思齐已经不在人世。边上几瓶矿泉水恐怕也都是用来囚禁魂魄的。白静或者贺斌出于某种目的在收集这些。
　　需要用灵魂炼出来的，不用说，一定又是什么邪术了。
　　瓶中，费思齐的魂魄仍旧在尝试着想要出来，可动静小了许多，想来已经是消耗了不少体力。
　　杨晓风没有在继续问下去，现在这个情况也问不出什么。
　　一时间，十三年前纪松泽的旧事，现在手上捧着的死去的费思齐，还有小会议室里没被他换出来的那些水瓶，这么多条人命，杨晓风对二人震惊又愤怒。
　　尤其是他要如何和莫辰砂说这件事。
　　杨晓风再反感莫辰砂，也能看出来她对费思齐是真心实意的。
　　对了，尸体。
　　他们的尸体被藏到哪里去了？
　　必然不可能放在这家小公司里，那是埋了还是烧掉了。
　　这是一座靠海的城市，杨晓风最担心他们会把尸体抛进海里，这样一点都留不下，这茫茫大海里要去哪里找证据？
　　杨晓风想只要找到尸体，就能用杀人的罪名把他们送进监狱。
　　这么多条人命，一定能重判。
　　可这些已经超出了杨晓风一个普通大学生所能涉及到的范围了。
　　杨晓风咬着手指，眉头紧锁，想要想出一个完美的方案。
　　就在此时，杨晓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啧”了一声，伸手就要挂掉，可眼神一瞟，是个本市的手机号，杨晓风心想估计贺斌给他回了电话，于是接了起来，语气不善地“喂”了一声。
　　“哟，小帅哥，怎么那么凶？姐姐要被你吓到了。”
　　“操。”
　　这娇滴滴的声音，一听就是白静。
　　“你别生气嘛，下午那都是误会，误会。你是老贺的人，那大家就是一伙的嘛。”
　　杨晓风心知不是计较的时候，忙换了语气想套点东西出来：“白姐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