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校的隐形人口我有话要说(37)

　　“嘻嘻，小明啊，明天有没有空，和姐姐出来吃个饭？”
　　“先不急，今天贺总是让我过来办事吗，我得办好啊，贺总问，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
　　“就是那件，”杨晓风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那件要紧事呢。”
　　“哦哦，那个呀。他不是看着我做的吗？还能有错？”
　　“贺总办事小心，所以多问一句，都处理好了，不会被发现吧？”
　　“不可能，都埋在我郊区的别墅里。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可能被发现。”
　　太好了，那么尸体应该还在这座城市里。
　　杨晓风舒了口气，又接着问：“贺总还问了，十三年前的事，也没有人来查吧？”
　　“一个穷学生而已，谁来查他。你让他放下心，多赚点钱才重要。”
　　杨晓风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多赚点钱”，绝不是指那家正规的互联网公司。
　　“哎哟，咪咪，你又捣蛋了。你可金贵着呢，不能乱跑。知道吗？”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玻璃落地的声音和几声猫叫。杨晓风听到那“喵喵”的叫声，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家猫又调皮了。明天把它送去边上的宠物店住几天，吓吓它，省得它不懂事。”
　　“哈哈，猫咪好啊，哈哈。”
　　杨晓风随意敷衍了几句，暗想她对宠物也太随意了一点。
　　“你也喜欢猫呀。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来姐姐家里，姐姐给你看咪～咪～，我家咪咪是品种猫，可漂亮了，我花了好几万买的。”
　　这个咪咪大概还有其他的含义。杨晓风想到这一点，浑身发抖。
　　“那不如把猫送到我这儿？”
　　“不行。”白静断然拒绝，“我家猫很重要，怎么能随便给个陌生人带？”
　　杨晓风心中“呸”了一声，暗想：重要你还随随便便往外面放？
　　“哎呀，别提猫了，小明，姐姐知道你是老贺的人，但来我这边帮手，也不吃亏的啊。”
　　贺斌到底是怎么和她说的，好像自己也成了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了一样。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们约个时间出来，姐姐保证你改变主意。”
　　电话那头白静的语气轻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杨晓风明白她的意思，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我看看啊，明天，哎呀明天约了老贺，那只能后天啦。”
　　“行。”
　　“就到我家附近吧，办事方便。我把地址发给你啊。”
　　杨晓风挂了电话，只觉得反胃。他终于能体会到了一点柳依依当初被纠缠上的心情。白静还不如当时的怨气那样死缠烂打，可他已经觉得受不了了。当初的柳依依恐怕更加害怕。
　　何况他现在的情况，又是真的要从白静身上套出来话来。
　　这是要不保的节奏啊。杨晓风抱着脑袋，整张脸埋到枕头了，像要把自己闷死。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这种事要和喜欢的人才能做吧。”说到这里，杨晓风转头指着费思齐问道：“你说是吧，第一次是要留给爱人的对吧？”
　　费思齐上下晃动了几下，像是在点头。
　　“早知道多和我男朋友亲热一会儿了。”杨晓风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想想还没有和纪松泽亲亲过呢，绝对不能栽在这件事情上，周天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全身而退。
　　在瓶子里的费思齐听到这句话，停在了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茬。
　　好在杨晓风也不在意，拿起瓶子举到面前，思考了好久忍不住问他：“你说，我现在要拿你怎么办啊？”
　　费思齐默默地沉到了瓶底，像是已经颓丧地放弃了希望。

　　费思齐（二）

　　杨晓风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周六不用进货，他也就没定闹钟，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他在床上“啊啊”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手臂一伸，一个物体就从单人床上跌了下去，“咕噜咕噜”地滚了老远。
　　本以为他的新手机又被摔了，杨晓风吓得跳起来，可一摸枕头边上手机仍旧好端端地在哪儿，又想这个落地的声音闷闷的不太对，倒想是个不太重的东西。
　　他弯腰看了看床底下，这才发现是那个换回来的矿泉水瓶子。
　　里面费思齐的白光一闪一闪，像是刚刚睡醒还在揉眼睛。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杨晓风赶紧下床拾起瓶子，轻声地道歉。
　　想着费思齐一个大男人，把他放在屋子里看着自家也不太好，奶奶看见了，也可能把它打开喝了又丢掉。想了想，他还是把矿泉水瓶又放进书包里。
　　杨晓风做完这些，拍拍手走出房间，见房间内空空如也，试探着开口：“我起来了？”
　　“奶奶？”
　　家里也不大，杨晓风从卧室喊到了厨房口，几步路的功夫，却看不见奶奶。
　　走到玄关处，才发现奶奶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放在门口，应该是出门了。
　　“是去买菜了吗？”
　　奶奶年纪大了，杨晓风不免有些担心。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杨晓风只能先去洗漱，又去厨房看看奶奶有没有给他留早饭。
　　“叮咚叮咚。”
　　是门铃响了。
　　杨晓风以为是奶奶回来了。
　　开门一看，忍不住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柳依依。
　　男生被劝退以后，柳依依这才又放下心来。她把论坛卸载了，看不见网上的风言风语，八卦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没有人再记得这件事了。
　　柳依依仍旧天天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又成为了外院那个“又高又瘦的小美女”。
　　看着柳依依穿着连衣裙，化着清淡的妆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水果香，整个人都香喷喷的，杨晓风深吸一口气想：啊，这才是青春啊。
　　“我爸妈出去啦，我一个人无聊就来看看你。嗯，奶奶呢？”
　　把柳依依让进了屋，杨晓风又给她拿了双拖鞋，看了看钟才九点多。
　　“奶奶出去了。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啊？”
　　“不早啦。”
　　“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无聊嘛，陪我去逛逛街呗。”
　　“我不去，你们女孩子逛街，我可不想陪，太可怕了。你去找其他小姑娘一起呗。”
　　杨晓风想起来高中的时候陪柳依依逛过几次街，一天下来，他的腿都快废了。
　　看着这些女孩子都柔柔弱弱的，逛起街来个个精神百倍。
　　“去嘛，你整天在家里，人都要发霉了。”
　　“我还要看店。”
　　“关一天门也不要紧，又不会天天有生意。我一会儿和奶奶说啊。”
　　“等等，不要自说自话啊你。”
　　杨晓风无奈地想要驳回这个提议，就在这时奶奶回来了。
　　回来的时间点还真是不巧。
　　杨晓风撇撇嘴，心想奶奶一向喜欢柳依依，柳依依也不是自家的孩子总要客气一些，她说什么奶奶一定答应。
　　“哟，依依来啦。”
　　“奶奶好，我一会儿和杨晓风一起出去玩儿行不行啊？”
　　“去吧，年轻人多出去玩才好。”
　　果然，奶奶爽快地答应了。
　　“依依啊，这么早吃过饭没？”奶奶麻利地布置了碗筷，招呼柳依依一起来吃。
　　“不了不了，我吃过了才来的。”嘴上这样说着，柳依依还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了饭桌边上。
　　“那就喝点豆浆吧，来，年轻人多吃点。”
　　“奶奶，你今天……”杨晓风见缝插针地插了一句话。
　　“依依啊，来多吃点。”
　　奶奶给柳依依夹了一个生煎包。
　　“奶奶，我……”
　　“来，依依，这个也好吃。”
　　奶奶又给柳依依拿了个葱油饼过去。
　　杨晓风识相地闭嘴吃东西了。
　　柳依依看看奶奶又看看杨晓风，趁着奶奶去厨房的时候悄悄拿胳膊肘捅了捅他：“你惹奶奶不高兴了？”
　　“嗯。”杨晓风嚼着生煎包，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别吃了，这是奶奶花钱买的，你惹她生气就别吃了。”
　　说完，柳依依就把整袋生煎包给拿了过去。杨晓风嘴里还含着半个生煎包没咽下去，伸手就要来拿。
　　柳依依举起纸袋就跑。
　　“杨晓风！不要欺负你妹妹！”
　　奶奶端着两碗粥出来，见杨晓风正满屋子追着柳依依跑，瞪眼吼了他一嗓子。
　　杨晓风赶紧猫着腰跑回餐桌端正坐好。
　　柳依依托着纸袋回来，得意地朝他挤挤眼：“你看，这不就理你了吗？”
　　杨晓风翻了翻白眼，端起粥喝了一大口。
　　“我从不见你奶奶生气呀？今天到底怎么了？”
　　杨晓风换了身衣服，和柳依依出了门，她到现在还在笑他被奶奶吼了以后缩着脖子的样子。
　　用柳依依的话来说，那简直“终身难忘”。
　　“昨天心情不好，摔了碗没吃饭。”
　　“那你晚上不饿吗？”
　　“这不是重点吧。”
　　“但是想不到你居然会摔碗，”柳依依摇了摇头，似乎是不相信，“你不是一直很听你奶奶的话吗？要不是你自己说出来，我还真不信。”
　　“也就是，”杨晓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最近有点烦躁。”
　　柳依依看了看她，戳了戳他的脸问：“怎么？你谈恋爱了啊？”
　　“我不是，我没有，不要乱说啊。”
　　见柳依依眯眼瞧他，一脸的不相信，杨晓风摸了摸嘴唇：“很明显吗？”
　　“不明显啊，我只是想诈一诈你。”
　　杨晓风差点要吐血。
　　“是谁是谁？告诉我呀。你们学院的女孩子？还是其他学院的？”
　　其实严格意义上他也还不知道纪松泽曾经是哪个学院的。
　　早知道应该问问贺斌的。
　　“你发什么呆呀？快告诉我，是谁是谁？”柳依依一脸兴奋，掰着手指头在和他数，“不对，我好像没见你和什么女孩走很近啊，难道是其他学校的？异地恋？”
　　“不是，你别瞎猜了。”
　　“我不管，我就要知道。”
　　“那我偏不告诉你。”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小气。”
　　柳依依看着他，突然又笑了起来：“杨晓风，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出来玩啦。”
　　“会吗？”
　　“真的好久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柳依依拍了拍他的肩膀，“可前一阵先是我有事，没法儿出去，现在你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找都找不到你。”
　　“没办法，最近真的忙。”不过杨晓风想，按照他的计划，事情很快就能完结了，到时候他没课的时候就能常常去医院看纪松泽，在学校里能多陪陪柳依依。
　　等纪松泽好一点能出院了，就可以慢慢介绍给家里人认识了。
　　来日方长，事情总会步入正轨的。
　　虽然这样想着，杨晓风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你怎么会这样想？”
　　“不是，就是想到了，而且昨天和你们宿舍的何轻扬聊天，他也说总觉得你最近一阵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