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学校的隐形人口我有话要说(39)

　　眼见着柳依依就要说出“给你介绍”这句话，杨晓风慌忙轻推了她一把，柳依依一个没站稳，向前踉跄了一步。
　　“不是，不是，有只虫子飞过去。”
　　杨晓风扶住柳依依，朝她挤眉弄眼了几下，又摇了几下头。
　　“奇奇怪怪，”柳依依嘟囔了一句，转头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帮阿姨留意着。”
　　“好，好，那就谢谢你了啊。”

　　别墅（一）

　　“嗯，对，我和我老公都是老师，高中的，不过现在我老公不做老师了，和人合伙做生意，不然住院的开销太大了，实在承担不起。”
　　杨晓风听了这话，顿时觉得心酸起来。
　　二人问了几个问题，杨晓风故作轻松，却在话里话外问清了一些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退到病床边，时不时地看看纪松泽又看看自己的手指。
　　他不想多看现在的纪松泽，越看心越慌，杨晓风仿佛觉得脑海中会笑会闹的纪松泽才是真的，眼前躺着的这个死气沉沉的身体才像是个幻影。
　　柳依依见杨晓风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寒暄了几句便匆忙告辞。
　　“你怎么了啊？要来也是你，要走也是你。”
　　“没什么，”杨晓风摇了摇头，怀着歉意说道：“是我的错，本来应该陪你逛街的。”
　　“其实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的。一个人闷在心里多不好。”
　　杨晓风一听这句话，张了张嘴真的差点就要说出来了。
　　可他一想，这也不是什么能说的事情，说出来反倒平添几分担心，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话越来越少了？是不是总是一个人走？”
　　杨晓风没有说话。
　　“你这样下去，会很让人担心的。”
　　“你让我想想吧。”
　　“你不和别人说话，难道和我说都不行吗？”
　　“过几天吧，过几天就行。”
　　“行吧，那就这样。”
　　杨晓风把柳依依送回家，自己默默地坐着地铁回家，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似乎觉得确实这段时间有点忙，学业和家里都忽视的有点多。
　　“没办法啊。”他叹了口气，平白生出一点厌倦。
　　走到家门口，却发现自家门口围着几个街坊邻居，还伴随着奶奶的叫骂。
　　“借过，借过啊。”
　　杨晓风赶紧从邻居中间挤了进去，看见门口停着一辆宝蓝色的车。
　　啊，真的是，做互联网公司真的赚不了这么多钱吧。
　　杨晓风皱了皱眉，开门进店一看，奶奶正指着贺斌骂道：“你离我家孩子远一点。
　　“老太太，我来你这儿不是吵架的。”贺斌的脸色很难看，铁青着脸说道。
　　“我不管。”
　　杨晓风赶紧拦到中间：“奶奶，奶奶你别生气，当心身体。”
　　“你别气我就成。”
　　“您孙子说得有道理，大家有话好说嘛。”
　　“滚。”
　　杨晓风也没见过这个场面，怕他们打起来，只能拦在他们中间，一会儿想劝奶奶回屋，一会儿又想让贺斌赶紧离开。
　　奶奶根本听不进劝，举起扫帚“哐”一声砸到地面上：“你走不走？”
　　贺斌退后了一步，犹豫了一下。
　　“不走我今天弄死你你信不信？”
　　杨晓风一时间也吓到了，心中在想这两人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时间安静得厉害，贺斌看看杨晓风又看看奶奶，咬牙走了。
　　杨晓风趁他出门之前，轻声说了一句：“她都告诉我了。”
　　贺斌微微停下了脚步，杨晓风趁机闭眼释放了灵能。
　　短短几秒钟，让他看出不对来了。
　　贺斌身上的灵能透着一种混乱和颓败，在他的周身四处游蹿，仿佛随时随地要冲破身体。
　　这时什么意思？
　　杨晓风皱着眉头，想不通这件事情。
　　“别看了，进屋去吧。”奶奶放下扫把，走过来扶住杨晓风的肩膀，轻声说道。
　　“奶奶，这个人是谁？”
　　奶奶咬着嘴唇，看着杨晓风，眼中已经带泪。
　　“怎么了？奶奶，你别哭，我以后不和你顶嘴了。”杨晓风手忙脚乱地擦干了她的眼泪。
　　奶奶却越哭越凶。
　　“到底怎么了？”杨晓风急了。
　　“孩子，以后看到这个人，就离得远远的。”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奶奶抹了抹眼泪，就走了进去。
　　杨晓风更是一头雾水。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他曾经去爬过黄山，山中多雨，下过雨后，雾气水汽弥漫一片，周边的景色都半藏半露。
　　杨晓风对他而言，事情的真相就像雨后的山景一样，他好像看清了，又好像全然不知。
　　他默默走回房间，蹲在椅子上咬着手指，眉头越锁越紧。
　　“啪啪。”想了许久，杨晓风觉得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应该先挪出精力，想想明天要如何应付白静。
　　杨晓风带着满腹的心事睡着的，自然是睡不好的。半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口中“啊啊”地呼唤着。
　　他正梦见白静朝他扑上来，上下其手。
　　“杨晓风，杨晓风。”
　　好像有人在叫他。
　　这个声音好陌生啊。
　　“你快醒醒。你做噩梦了啊。”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终于把杨晓风从噩梦中叫醒了。
　　杨晓风揉了揉眼睛，抬眼看了看声源，愣了好几秒，复又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这是盗梦空间吗我好像做梦中梦了这要怎么办啊？”
　　语速极快，连个标点都不带的。
　　“没有，这是现实，你赶紧醒一醒。”
　　杨晓风无奈地睁开眼，床边飘着一个男生，正是莫辰砂找了多日的男友费思齐。
　　“不是，我昨天还想着要拿你怎么办呢？”
　　昨晚，杨晓风试了好多办法也没能打开这个矿泉水瓶，今天他倒自己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那个水瓶已经拦不住我了，我就出来了。”
　　杨晓风划开手机看了看，这才半夜两点多。
　　“打扰你睡觉了？”费思齐也是个实在人，说着又要缩回瓶子里。
　　“别别别，你回来吧。”杨晓风想家里多了个鬼出来，这是怎么也睡不着的，还是把他又叫了回来。
　　费思齐回来乖乖站好。
　　“先说说吧，莫辰砂和我说你是去找工作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那天去面试，那个来面试的女人却……却很不正经。我当时就要走，可她说可以给开双倍工资。”
　　“你就同意了？”
　　“我当时想不如先做着，在慢慢找合适的。”费思齐咬了咬牙，恨道：“早知道有今天，我绝对不贪那些小钱。”
　　“那她是怎么杀了你的？”杨晓风想了想推断道：“她一个女人，动起手来肯定打不过你，那是给你下毒了？”
　　“不是。”费思齐摇了摇头，“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男人。”
　　杨晓风划拉了两下手机，找出贺斌的照片给举给贺斌看，“是不是他？”
　　贺斌弯腰定睛一看，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他。”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费思齐接着说道：“周一上班的时候，她说要去见个客户，就把我带到了一个郊区别墅里。”
　　“讲道理，你没想过半路逃跑吗？”
　　费思齐哭丧着脸：“她不肯停车，车速又快，我胆子小又不敢跳车。”
　　“我现在不仅好奇你看上莫辰砂什么，我还好奇莫辰砂看上你什么。胆子小吗？”杨晓风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算了，这也不关我事，你接着说吧。”
　　“我和小砂是在两年前认识的……”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杨晓风赶紧打断他，“你先把这件事情说完。”
　　“那个别墅一进去就感觉不对劲，阴气森森的。她一路上笑得诡异，一进门，那个男人就把我推到一个法阵中间，然后我只感觉浑身像针扎一样，等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瓶子里了。”
　　又是把魂魄从活人身体里生生抽了出来，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他们的手笔。
　　杨晓风冷笑一声，想到白静那句“都埋在我郊区的别墅里”，想来也就是费思齐说的那个别墅了，赶紧问道：“你知道那个别墅在哪儿吗？”
　　“知道，就在东城郊区的那个方块别墅群里。”
　　那一块儿确实有个别墅区，本来就是在郊区，又是工作时间，那一块儿估计人烟稀少，选哪里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杨晓风听完，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费思齐轻轻说了一句“节哀”。
　　他又想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合适，一般都是对着家属说的呀。
　　可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安慰一下费思齐的话了。
　　费思齐和纪松泽不一样，他死了就一定是死了，连尸体都被埋了。
　　杨晓风想：最该死的是他们两个才对啊。

　　别墅（二）

　　杨晓风按照约定，准时准点地到了白静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这里不是郊区的别墅，应该是白静的另一处房产，在市区，日常住的那种。
　　人流量很大，交通也方便，杨晓风想约在这里也好，大庭广众之下，白静也不敢乱来。
　　各方面的乱来。
　　费思齐本来也想跟过来，被他阻拦了下来。
　　他不确定白静那点灵能是否能够看到灵体，如果白静能够看见，再对费思齐不利那就不好了。
　　杨晓风提前到了几分钟，边玩手机边等着白静。
　　五分钟过去了，白静还没来。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白静仍旧没有来。
　　杨晓风不耐烦了，在通话记录里翻到了白静的手机正要打过去。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推门进来了。
　　是贺斌。
　　贺斌的脸色越发灰白，杨晓风甚至都不用放出灵能，都知道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像是到了穷途末路。
　　贺斌看了一圈，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杨晓风，强笑着朝他挥挥手，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样朝他走来。
　　坐下的时候还寒暄了一句，仿佛两人昨天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杨晓风狐疑地看着他坐下，端起咖啡猛地一口喝完，喝得太急，嘴角还溢出了一些。
　　贺斌看着他，微微笑道：“别着急，慢慢喝，我们可能要聊好一会儿。”
　　也有可能会打起来，杨晓风心想。万一打起来的时候，咖啡泼了那多可惜，三十好几一杯呢。
　　“怎么是你？白静呢？”杨晓风喝完，抹了抹嘴，这才开口问道。
　　贺斌哑然失笑，回答说：“你没有看新闻吗？”
　　“新闻？”杨晓风不明所以，“她这样的人，还能上新闻？”
　　“你自己搜一下吧。东城郊区的方块别墅群昨晚发生大火了。”
　　说完，贺斌就抿了抿他手中的咖啡，不再搭理他，
　　“你说什么？”杨晓风心知不好，抓起手机就在围脖上搜了起来。
　　很快就有了结果，本地的几个新闻号全部都在凌晨推送了紧急新闻：今日凌晨2点左右，本市东城郊区的方块别墅群西区的一栋别墅发生大火，殃及左右两幢别墅，消防人员赶到将火扑灭，不幸的是女业主白某已经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