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25)
“嗯?”白缘山只顾注视着黎容翕动的嘴唇,他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那里散发出来的醇香,若隐若无,勾得人不得不凑得近一点,更近一点,直到将那蜜酿纳入唇舌之中。
黎容垂死挣扎一般往后撤,说:“我就喝了一口……”
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黎容还没来得及捕捉这一线的生机,就已经彻底地被人压倒在床上,如同一颗被采摘的樱桃,一旦从枝头脱离下来,等待他的就只有一种命运。
03
黎容下意识地闭紧了眼皮,他所有的感知几乎全部集中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敏感到快要爆炸的地步,而在男人以外的地方则全部弱化,耳朵边模糊地听到些什么,一声一声,锲而不舍地传来,却已经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遥远而空泛,根本无从判别其中的含义。
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位父亲为了检查自己的儿子有没有过度饮酒,就把舌头伸进儿子嘴里的。
黎容恍惚地想,这大概是男人最柔软的地方,且始终含着暖意,轻轻一触碰,就能融掉所有的力气。这一想法令他急促地呼吸着,好像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一样,拼命抑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
白缘山却不管这么多,勾着他的舌头一点点往回撤,耐心地,蛊惑地……最终当黎容碰到白缘山牙齿的那一瞬间,不明不白地,整个人都失控地颤抖了一下。
旁边的电话已经彻底地安静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两个人呼吸相闻,一喘一息都足以让彼此心颤魂牵。
白缘山的额头抵上来的时候,黎容往旁边偏了头错过去,小声哽咽道:“……求求你。”白缘山这才发现他哭了,一边亲吻他的耳朵,一边问:“求我什么?”
黎容悄悄攥紧了底下的被子,胸膛急剧地起伏了两下,才缓缓顺着气儿把话说出来:“不要每次都这样。”尾音几乎要发不出来。
白缘山微微抬了抬腿,顺利地顶住某个已经有了反应的器官,令黎容在瞬间绷紧了下颌。他从喉咙底发出含混的呜咽,下巴可怜巴巴地往床上蹭。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点儿动静其实相当招人,几乎是勾着火往自己身上烧。
“怎么样?”白缘山凑到黎容耳边轻轻地问,“嗯?”他的嗓子也哑了,这使他的声音听上去暗含了某种暧昧煽情的味道,撩得人心弦震颤。
黎容最受不了白缘山用这种调调跟他说话,他的身体甚至起了应激反应,汗毛根根地竖了起来。从生理上来说,他是该成年了,他的身体早就记住了白缘山所带来的快乐,但心理上却始终怀着对这档子事儿的恐惧。这使他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把大半张脸偏到被子里埋住。
黎容不说话,白缘山也完全不准备将他的反对意见当一回事,矮下`身子,强势地去亲他那处地方。
除了第一次实在粗暴,之后白缘山总是耐心十足,每一回都将黎容含到浑身酸软才抵进去,这样他受的苦要少些。就黎容一个,自己看着他一点点长成如今挺拔的模样,像瞧着半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这些年过去,早就缠得分不清彼此,再没第二个人能让白缘山做到这个份上。
黎容仰躺在床上,跟被猛兽完全叼住的小可怜没什么区别。他感觉到蹭在脸上的被褥一片湿凉,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哭了。他突然无比痛恨这样的自己,将手搁在眼睛那儿挡着,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不愿意露出自己的脸。
直到快要射出来,他才慌乱地叫:“爸爸……爸爸!”伸手要去触摸白缘山。
白缘山没空应,却伸出一只手给黎容,黎容立刻反攥住他的手,根根手指相扣,掌心紧贴着掌心。黎容的手忽地抽紧,再过一会儿,才慢慢泄了力气,白缘山便牵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之后白缘山一直握着黎容的手,像从前每一次黎容害怕的时候,回头要爸爸抱,白缘山不许他回头,却愿意递给他一只手。在黑暗中,这种交流似乎更为有效,对方微微用力,或者猛然抽紧,或者慢慢松懈,只需要握住他一只手的反应,就仿佛握住了整颗心。
黎容整个人陷在床里,两条腿全部挂在白缘山身上,随着白缘山的动作轻轻摇晃,他年轻的脸上尽是迷离,眼角眉梢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股纯粹的媚态,双唇微微张着,像一条渴望水的鱼。这幅表情,实在比闭眼咬牙直白动人得多,他像是将自己所有的防备都交到了白缘山手里,于是便再无顾忌。
忽的灯光大亮,是度假村又恢复了供电,黎容尖叫一声,立刻绷紧了肌肉,连带着肠肉也是一缩,白缘山顾不得这突如其来的绞杀,粗喘着俯下`身子,用另一只手盖住黎容的眼睛,轻声安抚他:“别怕。”
黎容惊魂不定地喘着气,真的慢慢放松下来,小声求白缘山:“快一点,快一点好不好……”
白缘山瞅着他,渐渐加快速度,很快将黎容顶得哭出来,呃呃啊啊地叫,到最后几乎满脑子的白光在爆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自然不记得自己哭着叫爸爸的时候,白缘山一边吻他,一边应着:“爸爸在。”
那一刻,白缘山的心都要化了。
……从来没想过要就五子棋的问题单开一层(扶额
因为最近刚参加工作,没有时间写文也没有时间修文,因此暂时跟大家单独解释一下关于五子棋的问题。本来我已经以点评的方式回复了提到这一点的鱼宝,但考虑到手机用户不太方便查阅点评,所以我还是再解释一遍。
所谓【让五步】,就是说,本来黎容接受白先生的棋之后,随便下一子就能赢了,但这五步之内,他的落子必须避过所有能赢的点,下在其他地方。他只要做到这五步之内阻止白先生赢,第六步他就可以随便赢。
他这五步并不是眼看着白先生下,相反,他可以全力去防守,围追堵截白先生的棋,但他还是输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个取材于我的真实经历,当然,经过了一定的艺术加工。
以上是全部解释,鱼宝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第三十章
01
这一下黎容彻底地病了,回程的时候整个人蔫蔫的,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安安静静地蜷缩在副驾驶上。中间经过休息区,白缘山停了车要下去,他才被惊扰到了似的抬起头来,问:“去哪儿?”
白缘山扬了下手上的水杯,然后说:“接点热水。”
黎容想说我不要热水,绕转了片刻,仍是没有开口。等白缘山走远,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往外看,视线跟着那个男人穿过人群。这样儿的天气,休息区里排队接热水的人尤其多,黎容远远地瞧着他跟在人后头排队,笔挺从容的样子,那么多人都没能淹没他身上的气度。
人群拥挤,一个小孩儿端着泡面晃晃悠悠的,差点撞到白缘山身上,白缘山避了半步,伸手帮他把泡面扶稳,免得热汤泼洒出来。小孩儿惊疑不定地抬头看他一眼,面都不要就跑了,白缘山叫他:“回来。”
小孩儿吓得犹豫了一下,转眼就已经被白缘山按住,把泡面塞到他手里。
黎容看得忍俊不禁,等白缘山回来,就问他:“刚才怎么了,看你把人家孩子都吓跑了。”
白缘山睨他一眼,问:“我很可怕?”
黎容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白缘山教训的时候,不由得担忧地问:“你没骂他吧?”
白缘山听着这话,突然欺近,像是要就在这里亲他,黎容吓得心都飞出去了,使劲推他:“你干嘛!”
白缘山抓住他的手,笑道:“我看你也不是很怕我嘛。”说着,把保温瓶往他手里塞,没事人一样坐回去开车。
黎容还没完全定下神来,就听他又说:“喝点热水,睡一会儿。”
黎容握紧了手里的杯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嘲笑自己,他还担心别人呢,他自己才是最水深火热的那个人。
两人回到家,厨娘和管家早已侯在门口,也没问这爷俩怎么一起回来了,只笑意盈盈地说:“新年快乐。”
黎容也微笑起来:“新年快乐。”
厨娘仔细瞧他,关心地问:“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好?”
“山里头着凉了。”
黎容从小到大身体都好得很,极少生病,这才几天就病了,厨娘十分自责:“是我不好。”
管家跟着叹气:“先生哪是会照顾人的人。”一下把责任推到白缘山身上。
白缘山看一眼黎容,说:“吃完了饭上去好好睡一觉。”
“对对对,我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厨娘立刻振作起来。黎容无可奈何地去瞧白缘山,白缘山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黎容只好到餐厅里坐下,不一会儿面前就摆满了菜。
“……太多了。”
厨娘却说:“过年嘛。”
黎容微微一怔,是了,这才是生活最熟悉的样子。
02
吃完饭过后,黎容上楼歇午觉,管家将白缘山请到书房里,开门见山地说:“是叶家的人。”白缘山曾经的未婚妻就是叶家的人。白叶两家关系不错,在白缘山因伤退役之后两家彻底断了来往。
闻言,白缘山面色不变,只是看着管家说:“总归不会是叶辛。”似乎是冷笑了一下。
白家和叶家是世交,两家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白缘山跟这位未婚妻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人未见得有多少两小无猜的情谊,但门户倒是当对得很。
在两家的孩子中,叶缕素是女孩子中最安静的那个人,秀秀气气的,有些天生的弱气。而白缘山也极少说话,总是一言不发地做自己的事。长辈便开玩笑,说这两孩子都不爱说话,真有夫妻相。一来二去,两家长辈对这两个小辈的事情就算是有了默契。
白缘山从小就跟白家的人格格不入,即使他习惯用沉默来掩盖这一事实,但一只狼崽子生在了羊群里,天性总归不是什么容易遮掩的事情。别人沉默让人觉得斯文内向,他的沉默则让人暗生畏惧。
有次两人又被长辈打趣,叶缕素自然去看白缘山,正巧白缘山写完一个大字,收了笔抬起视线,两人一个对视,叶缕素当即红着脸转开了视线。转瞬之间,心脏骤然停息,又如擂如鼓,十五六的年纪,懵懵懂懂,这已经足够成为最难释怀的心事。
叶辛了解自己的女儿,最纯静懂事的一个姑娘,水一般的脾性,却在白缘山离家从军之后,执拗地守着自己的位置,他便知道逃不过。
对此他并没有阻止——在相看男人这方面,父女俩的眼光是高度相似的。虽然叶家和白家交好,但到底不一样。白家是墨香传世,叶家却于军政上颇具底蕴。换句话说,白缘山弃笔从戎,反而更合了他的路子。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白缘山是为了博得叶缕素的好感,这才连家学渊源都顾不得了,连叶辛也听信了这么一种说法,愿意给这个年轻人更多的关注。
只有两个人对此惊疑不定。
一个是叶缕素本人,她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但有些事情,春风秋月难等闲,更何况涉及这样美好的可能,再聪明也无济于事。
另一个是白母,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又怀揣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使她不敢提出半句异议。
丝毫不征求长辈的意见就擅自选择前途,在白家,没人敢做出这样惊天叛逆的事情,但因着这一层似是而非的原因,白缘山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上的阻力,如愿去读了军校。
如果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倒算得上是一出佳话,只可惜现实难堪得很,叶缕素难产而死,几乎是同一时间,白缘山在执行任务时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若故事只讲到这里,那佳话就变成了悲剧,也算能全了一个爱情故事的始末,只可惜戏中主角并未顾及观众的心情,如今家大业大,有妻有子,别人艳羡还来不及,哪有心思来感叹伤感他的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