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261)
长公主走了进来,“孤是先帝的嫡女,庶兄谋逆,孤理该替先帝除去不孝子孙,诸位若无异议,孤暂代朝政。”
“不成,长公主是女子……”
“对,哪里有女子执掌朝政的,不成、不成。”
反对的声音如潮水而知,长公主不恼,反而大步走向众人,然而她进,众人后退,一点都不想沾染她身上的气息。
张明浅扫视众人,朝着长公主走了三步,接着直接跪下,“臣张明浅恭迎长公主殿下。”
“张太傅,你这是做什么,你在谋逆。枉陛下待你如亲母,你竟倒戈。”
“张明浅,你眼里可还有陛下。”
杜衍不理会她们,也朝着长公主跪下,“臣杜衍恭迎长公主殿下。”
“杜衍、你也被猪油蒙了心不成。”
“杜衍,你忘了先帝嘱咐不成。”
长公主抬首挺胸,淡淡道:“诸位怕什么,孤作为长姐,替幼弟分忧,暂代罢了,你们怕什么。”
“长公主之心,路人皆知。”
“对,长公主,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众人不平,长公主不理会,目光落在明祎身上,“明相,你觉得如何呢?”
明祎沉默良久,众人这才想起小皇帝召回明祎,他们忙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明祎身上。
明祎被推至顶峰,众人殷切期盼。她在众人殷切希望中迈出一步,三步至张明浅身侧,屈膝跪下,“臣明祎恭迎长公主殿下。”
“明祎……”
“明相,你怎能……”
众人惊呼,长公主扬起下颚,“你们可以反对,孤不在意,良才如过江之鲫,没有你们,朝堂之上,良才不会缺。”
“长公主,你太过狂妄了。”
“臣不服气。”
殿内一片叫喊,长公主挥挥手,殿外立即涌入数十名带刀侍卫,她说道:“各位可以好好想想,孤向来以德服人。”
吵嚷的殿宇瞬息安静下来,不少人开始跪了下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句:“臣恭迎长公主殿下。”
接着,跪下来的人都多了,长公主负手走上宝座,摆摆手,道:“来人,给孤添一个座位,放心,孤现在不会坐这张龙椅的。”
内侍搬了一张椅子过来,长公主坐下,唤起众人,“孤得了陛下旨意,自会好好打理朝政,张太傅,你也辛苦了,孤封你为相,如何?”
张明浅震惊,下意识看向身侧的明祎。
明祎却弯弯唇角,道:“与我无关。”
张明浅惊得不知如何,众人想反对,余光扫到背后的刀,生生地吞下要说的话。
“众卿家都不反对,就这么决定了。”长公主阔气地摆摆手,目光落在明祎身上,“明相初回京城,怕是劳累了,不如先休息一阵。”
明祎行礼领旨。
殿外侍卫把持,一切事宜进行得很顺利。
宫外的顾锦瑟走了几间商铺,累得脚板都疼,抓着果子吃了两口,下午继续看商铺。
累了一天回到张家,张明浅躺在床上都睡着了,明祎站在屋外与赤玫说话。
顾锦瑟抱着一大包果子走来,明祎的脸深入眼眸中,顾锦瑟走近递给她一个干净的桃儿,“我想做桃干的,可想到京城内什么都有,想想就作罢,你们可顺利?”
“张明浅被长公主封相了。”明祎淡淡道。
顾锦瑟咬着桃儿的动作微顿,抬首触及明祎平静的神色,她很快就理解了。明祎不和将死之人斗。
她慢慢地咀嚼果肉,唇角扯了扯,“那是好事,明日摆一桌庆贺下?”
“不必了,她很忙,我带你回相府。”明祎自然地伸手攥住顾锦瑟的手,顾锦瑟不肯,看向赤玫,“她的病无药可医吗?”
赤玫为难地点点头,顾锦瑟不理解:“为什么、怎么、怎么就那么严重了,我今天还看到她活蹦乱跳的。”
“那是我施针封闭她各处筋脉。”赤玫解释。
顾锦瑟张了张嘴巴,看了一眼明祎,道:“我想留下。”
明祎没有意外,看了一眼赤玫,笑了笑,“好,我也留下,蹭一蹭张府的饭菜。”
顾锦瑟翻了白眼,“你不忙吗?”
“我该忙吗?我是该忙些的,不然,我回来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明祎淡笑道。
顾锦瑟狐疑,“你怎么笑得像一个狐狸似的。”
“是吗?我是狐狸又如何?也是你喜欢的狐狸。”明祎道。
顾锦瑟白眼翻得更大了,“好油腻呀,但我也会喜欢,你回相府去吧。”
“别逼我。”明祎皱眉。
顾锦瑟问:“逼你什么?”
“逼我想着张明浅快死。”明祎不厚道地开口。
顾锦瑟目瞪口呆,想说你怎么可以那么恶毒,话没说完就被明祎捂住嘴巴,“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知晓你想说什么,我很恶毒。”
言罢,明祎领着赤玫走了,顾锦瑟呆了呆,明祎有些古怪。她摆摆手,回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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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门庭若市,就连牌匾也换了,换成相府。
顾锦瑟啧啧两声后,去找张明浅,然而对方还没醒,婢女灌了药,她才悠悠醒来,只不过,神色瞧着比昨日更差了。
好家伙,昨日封闭筋脉的举止,少说折损寿命几月。
寻常人少几月寿命不算大事,大病之人可就不成了。顾锦瑟悄悄凑过去,张明浅却笑了,“你还不走啊。”
她看着少女明艳动人的相貌,精神恍惚,不懂顾锦瑟为何留下,她迷惑地想:顾锦瑟一定在等着潆茴。
顾锦瑟说道:“我是你的朋友嘛,你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我离开后只有你给我送信送吃的,我留在这里,当是还了你的情意。无关朝政,你可以放心的。”
张明浅更加恍惚了,女孩的美与笑,似乎成了自己眼前最美的一道风景,她以为她意图不轨。
“好,你留下。”她应下了。
顾锦瑟粲然笑了,“我给你做甜点吃吧。”
“顾锦瑟,我若死了,记得将我的尸身送上高山埋了。”张明浅突然说道,“我想看着京城的变化。”
顾锦瑟眨了眨眼睛,用力摇摇头:“你不会死的。”
“人都会死的,我如今,很知足了。”张明浅笑了。
张明浅面色苍白,脆弱到极致,眼中映着顾锦瑟璀璨的面貌。顾锦瑟认真地听着她的话,每一言每一语,比对明祎的话还认真,她认真地听了,认真地想,认真地回答:“张相,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会去做,你放心好了。”
“你……”张明浅笑了,畅快极了,招手示意顾锦瑟近前。
顾锦瑟近前,她抬手攥住她的手。顾锦瑟低眸,张明浅手背上筋脉凸起,苍白无力,她反握着,“张相,你放心,真的放心,我只是你的朋友,是朋友,不会对你做不轨的事情。”
“顾锦瑟,你为何那么善良。倘若,我没有病,你是不是不会入我家门?”张明浅用力攥着那只纤细的手腕,低声说道:“我待明祎并无恶意。”
“我知道,你无恶意。我对你,也没有寻仇之心。我只想你高兴些,仅此而已。”顾锦瑟放松自己,让她无力地握着,粲然一笑,“我带你去踏青,可好?”
“好,明日吧。”张明浅立即答应下来了,又说道:“我虽封相,可实权依旧在明祎手中。”
她今日方知明祎手中的兵权远比她想象中的多。
顾锦瑟却说道:“不想听这些事情,我去准备明日的事情。”
张明浅松开她,无力地抬首,唇角苍白得厉害,她依旧在笑,“顾锦瑟,我无法告知你潆茴的去处。”
“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个好奇的人,知晓事情始末后就没有继续追寻的想法了。”顾锦瑟无奈,她确实对潆茴没有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