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93)
旧事被翻了出来,太子羞得面红耳赤,当即不说了。
陛下继续训,训了许久才说道,你既然不愿,朕就拒绝明祎的提议了。
晋升无望,顾锦瑟大拜,感激涕零,出殿后就笑不出来了,皇帝压根就没有想过她,不过是作势给明相看罢了。
大殿旅游一趟,午后,皇帝颁布旨意,中奖的同僚欢呼,当即表示今晚永安楼宴饮同僚。
顾锦瑟拒绝,同僚们都去了,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只好让人去寻明相解释,记得早点接她脱身。
明祎在官衙与同僚说事,闻言后点点头:“我知晓了。”
同僚奇怪,小小官职晋升,怎么轮不到顾锦桓了。明相没有明说,他不好细问。
永安楼内同僚一番庆贺,商业互吹,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顾锦瑟吃了两只猪肘子了,潆茴走来,递给众人一壶酒,“我去岁酿了一坛梅花酒,前几日开坛了,送予各位。”
顾锦瑟头都不抬,专盯着眼前的甜点,同僚们看向潆茴的眼光都变了,她抬眸,讥讽一笑。
潆茴察觉后,亲自斟酒,“顾主事,怎么每回来都喜欢吃这道猪肘呢。”
“好吃便都吃些,掌柜,你将我家娘子灌醉了,今日又来寻我不成。”顾锦瑟推拒,“猪肘油腻,倘若饮酒,必会呕吐。”
潆茴盈盈一笑,身段妖娆,将酒盏递给跑堂的,扭着身子走了。
妖媚!
顾锦瑟笑了笑,低头继续肯肘子,同僚们酒过三巡,提议去画舫上玩,叫上三五歌姬,正是有趣的时候。
“怕是不妥,明日还要上衙呢,再者我们这么多人,被有人看到弹劾,周壁到今日都没有回来呢。”顾锦瑟站起身,吃得有些撑了,指着外间的明月,“明月入我怀,此心不可移,我家夫人会不高兴的。”
言罢,她转身走了。
众人听着那句;明月入我怀,此心不可移,正好夸赞一番,陡然想起顾锦桓的夫人是明相,当即酒醒了,纷纷告别回府。
顾锦瑟登车,车上颠簸,下车后,没忍住将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门房哎呦一声,忙去搀扶主事。
顾锦瑟吐完后,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油腻过头了,喝杯茶就好了,她满目笑意的直接身子,笑吟吟地回家了。
明祎爱喝茶,灯下看文书总少不一盏茶,顾锦瑟回来理所当然地端起她的茶一饮而尽,茶水清香,回味甘甜,温度恰好。
明祎迟钝,咬咬嘴唇:“你怎么喝我茶。”
顾锦瑟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茶甜啊,旁的茶不喝就喝你的茶,甜到心坎里。”
“又说鬼话了。”明祎有些无奈。
顾锦瑟不满:“你怎地不去救我?”
“哦,我忘了。”明祎恍然,偷偷觑了对方一眼,只见对方忽而怒了,“你不把我放在心上。”
顾锦瑟拍桌,怒不可遏,耍起小女子脾气,继续喊道:“你就是不在意我。”
哦豁,小脾气发作了。
明祎投降:“我错了,下回一定改。”
“我不信你。”顾锦瑟转身走了,“我去睡书房,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带着气话,明祎莫名,看着满纸文书,又看看空空的茶盏,不大明白,出门宴饮一回,小脾气怎么就发作了,有些不可理喻。
短暂的自我反省后,明祎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书房里的顾锦瑟饿得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最终起来摸去厨房吃烧烤,在这个年代烧烤技术半成,多以烤肉为主,像这种荤素搭配的不多。
厨房里还有人守夜,以防主子突然要吃食。顾锦瑟看了些食材,让人去洗条鲫鱼,让小厮去准备烤架,自己选了些蔬菜,吩咐厨娘洗净。等鱼洗好了,又让人拿盐腌制。
一番忙碌,不对,一番动嘴后,都准备好了,婢女扛着烤架往书房走去。
今晚以素为主,顾锦瑟将唯一的荤菜鲫鱼放在一边,算着时辰,还没有到时间呢。
片刻后,书房内飘出一阵香味。
隔壁院落的明祎闻到香味,有些奇怪,打发婢女去询问。
婢女据实回答。
明祎放心地睡下了。
第二日,明祎回来得颇早,夕阳未落,她便在卧房里换新衣,春月取来余杭的来信。
顾夫人为了顾锦商的病情后暂时留在余杭,但买了宅子搬出顾家,顾止几番劝阻后,只好由妻子去了。
接着,吞吞递来一封信,顾老给儿子物色新妻。
新妻二字让明祎眼前一顿,只有续弦,哪里来的新妻,本想嘲笑吐吐用词不当,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有些恶心。
她旋即说道:“写信告诉顾夫人。”
吞吞说道:“吐吐都已知晓了,顾夫人应该也知,不过,顾夫人性子豁达,早有替顾止纳妾之意,是顾止不肯要。还有吐吐说的新妻,是不是意味着顾夫人和离成功了?”
“若是成功,顾止不会三天两头去找顾夫人,你再派人去盯着顾老,保证顾夫人安全,告诉吐吐,时刻守着顾夫人。”明祎冷笑道。
“我即刻就去。”吞吞原地跳了起来,立即去办事。
明祎换了身家常裙裳,唤来婢女:“今日可有人送了鹿肉过来?”
“送了,在厨房呢,腌制好了,您可要吃?”
“你让他们送过来。”明祎应了一声。
夕阳彻底落下,顾锦瑟才刚从户部出来,登上马车,天色还没有黑,远远见到三公主打马而来,前几回都是锦衣裙裳,今日却是一身红色骑马装,长发扎成丸子头,十分英气。
顾锦瑟下意识躲进马车里,遇到权二代,最好的办法就是躲。
她跑得快,三公主也没看到,直接从户部门前过,似乎来意并不是她。
马蹄疾驰,行人躲避不及,有些被掀翻在地,躺在地上哎呦叫唤,顾锦瑟不忍,令人上前搀扶,检查可有损伤,若有伤送去医馆救治。
当街跑马,破坏公共环境,搁在现代就是触犯法律送进局子里。
顾锦瑟登上马车,不忘看一眼在路边哀嚎的行人,心中酸涩,半晌后,放下车帘。
回到府里,门前停了一辆马车,天色黑透了,是永平侯府的马车,还有那匹熟悉的马。
好家伙,三公主和她那个二嫁的表嫂来串门了。
顾锦瑟扫了一眼,跨过门槛,吞吞从一边跳了出来,“主事,来客人了,男女大防,您还是先回院子梳洗。院子里有烤鹿肉,可香了,鹿肉大补呢。”
说者无心,听者红了脸,“晓得了。”
补什么呦。
顾锦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摸着自己的脸颊,走得匆忙。
花厅内,气氛凝滞,术婧月与三公主衣裳相似,红色的骑马装,款式有些差异,但二人的表情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术婧月说道:“阿爹时常挂念明相,却不知名满京城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
“将军是不知自己的女儿改名换姓,不认自己的祖宗。”三公主在一侧配合。
术婧月叹息,“难怪阿爹这么多年都寻不着女儿的音讯,可怜阿爹一片慈父心意。”
三公主继续配合:“可怜将军了,阿嫂这回知晓了,可以告诉将军,让他安心,不过有些人这么不孝,二十多年从不记挂自己的父亲。
上座的明祎始终不说话,凝着盏中的绿茶,任由两人嘲讽,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想起一句话,顾锦瑟说:三公主是一个刁蛮绿茶。那么术婧月就是不长脑子的绿茶了。
她笑了笑,三公主把持不住了,“你笑什么?”
明祎眼神暗了暗,将茶放在一侧,“无事,时辰不早了,我与夫君约定好今夜泛舟吃鹿肉,不送二位了。”
“听闻顾主事空有文采,毫无本事,日日吃软饭,不知是真是假。”术婧月诧异出声,英气的双眉狠狠皱起,“阿姐,可能让姐夫与我见一见?”
“见?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京城乃是规矩之地,不似蛮夷,男女大防,你不、要、脸,我还好要呢。”明祎轻轻一笑,灯火下双眸盈着星辰。